“你直接说你敢不敢赌？”
楚颐却说得模棱两可。
“都到了这种时候了，我有什么不敢赌的呢？”
楚心算是默认了，反正自己现在还是什么都没有，就算要赌，那最差的结果也不会损失什么。
“很好，你可要记得今天说的话。”
楚颐忽然笑了笑得很是诡异，“上次殿下和你带回来的那个丫头可是有着大用处的，你可是要把她留在身边好好照顾着，可千万别出了任何的差错。”
“我知道。”
楚心点点头，出去的时候用手捂上心口，感觉到一颗心正在极快的跳动。
“这夫人怎么了？”
露珠搀扶着她的手担忧地问着害怕，又是王妃为难的侧夫人吗？
“没什么，回去之后让明玉把芊芊带过来，我有话要跟她说。”
楚心强撑着镇定。
“姐姐怎么了？”
此刻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个人，楚心把芊芊拉到身边坐着，摸着她的头。
“你还记得当日我和殿下为什么把你带回来吗？”
“记得，”芊芊用力地点头，“当日宣王殿下在宛县做了什么事我都清清楚楚的知道，想来就是因为这些事。”
“是啊，现在陛下已经病重，那你说本该所有的事物都交由太子殿下，可偏偏宣王殿下一定要横插一手，所以他们的矛盾已经渐渐地越来越深…”
楚心说着说着整个人的情绪又变得很混乱，为什么这么为萧止担心呢，为什么要关注这一切呢，和自己一个侧夫人又有什么关系？
更何况萧止难道不会关注自己的事吗，难道他就不会为自己考虑打算吗，需要自己去瞎操心吗？
“姐姐怎么了？”
芊芊担忧的抓住楚心的手，盯着她的脸仔细问，明明方才在说着话，怎么又愣住了？
“没什么，你回自己的屋子里去，好好的待着，方才我就向王妃请晚安回来，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楚心反应过来连忙笑着摇摇头，芊芊很听话的关上门离去，屋子里顿时就变得安静下来了。
方才她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这些，不过想的倒也都是事实罢了，再怎么样和自己这个侧夫人也没什么关系。
当天晚上熟睡时却被人摇醒，睁开眼看到的却是很久未曾见到的人，萧止。
“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楚心揉揉眼睛，睡眼惺忪的爬起来，此刻萧止身上穿的还是锦衣华服，看样子应该是匆匆赶回来的。
“我只不过是很想过来看看你，这几个月父王病重，许多事情都变得极为的复杂，很多时候我都没有时间能够回府，对不起，是我亏欠了你太多太多。”
萧止坐在床边捧着楚心的脸，他的眼里全是血丝，看起来真的是沧桑的许多。
“怎么突然说这些？”
楚心像是没听明白，仍然是微眯着眼睛看起来很困，马上就要倒下去睡着了一样。
“没什么，”萧止忽然摇摇头，“今日难得空闲，便连夜赶回府来看你待，会儿便要去到东宫，现在正是多事之秋，更别说芊芊还在你的院子，我来看你的次数越少对你才越好，好了，睡吧，快睡吧！”
萧止轻轻的又将楚心放了下去，用手盖住她的眼睛，很快人又沉沉的睡去，就当做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
听到门重新关上的声音，便知道人已经离去了，楚心闭着眼睛伸手摸向方才萧止坐过的位置，还有些许的温热，证明着方才真的有人来过。
“现在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日起来时，楚心便当作昨晚只不过是一场梦，正坐在窗边看着外头的风景，现在已经是盛夏，出去一会儿便觉得太阳晒得慌。
“说是太子殿下和宣王正在明争暗斗，殿下自然是参加太子殿下这一边的，宣王不敢对太子殿下怎么样，也只敢只能把气撒在咱们殿下身上！”
露珠端了茶水过来，愤愤不平。
楚心没有说话，只是想到了昨晚上的那些话，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变得异常的平静起来了，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还有楚颐说的那些话，同样是捉摸不透，但是也都没关系了就算赌输的话，她还有什么可以输的呢？
“侧夫人，清蕴夫人来了！”
明玉一脸不开心的进来，上次的事情让侧夫人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罪魁祸首除了王妃之外就是清蕴！
“她来做什么，让人过来吧，正好也能陪我说说话。”
又或许真正遭受到最致命的打击过后面，对一切都会变得无比的平静起来了。
“侧夫人在怪我吗？”
清蕴看起来都好像也没有多好的样子，这些天殿下根本就不在府，她不也是自己独自一人在屋子里吗，也是觉得无趣得很。
上回王妃来了一次，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也听不懂，真的是觉得无聊透顶。
“真正想教训我的是王妃，我有什么好怪你的？”
楚心笑着倒了杯茶，看得出清蕴和自己一样，也觉得这日子过得当真是没有滋味。
“其实侧夫人挺聪明的，只不过王妃不喜欢你想为难你，我也没有任何办法，我只能听话。
可偏偏这段时日，殿下根本就不在府里，许多事情他根本都不知道，若是哪一天他在府里的话，便也不会让侧夫人受这些委屈，我能感觉得到殿下最喜欢的其实是你！“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清蕴还特地压低了声音，王妃之所以这么厌恶侧夫人，无非是因为她也清楚殿下真正喜欢的到底是谁。
这是一种女人的直觉。
“是吗？”楚心说几分好笑，“你说他真正喜欢的是我，那为何不让我做王妃，只让我做侧夫人，其实本质上我和你的地位没有什么区别，所以这就是你说的，真正的喜欢的人是我？”
清蕴并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以来发生的事，在她看来能得到萧止的几分好便已经是很重要的了，可自己曾经得到的是十分的好，现在已经变成两三分了，这才是最为悲哀的事。
“侧夫人得到这些还不开心吗？可是在我看来，侧夫人真的算是很幸福了，你和王妃一样都是公主，锦衣玉食的公主，现在即使被王妃欺负，可你仍然是主子。
我做了这么多年伺候人的下人，知道这忍气吞声的日子有多么的难过，这几月以来当了主子，才知道原来当主子的日子是这么的享受，想要什么直接一句话吩咐下去就好。
所以我不明白侧夫人究竟是在委屈什么呢，是想得到殿下全部的爱，是想要王妃的位置吗，可是人不能太贪心，在王妃面前低头不要让她再生气为难你，这样不好吗？“
清蕴真的很不明白，能够得到这一切是多么的不容易，那自然该是要好好的珍惜才是啊，可为什么夫人好像怎么都不满足呢？
“多谢你与我说的这些话，可我和你并不一样，你也不懂我从前发生了什么事，你更加不明白从前我和殿下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绝对不会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得清楚。
我与王妃虽然同样都是公主，可公主和公主又是不一样，你不会明白的，不用再与我说这些，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
楚心苦笑着摇摇头，若是换了从前会有许多的话想要反驳，可是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她的一颗心都已经沉寂了下去，真的没有什么想要说的。
“上次王妃惩罚你的时候，可是在我面前打的，听着那些巴掌的声音，我吓得瑟瑟发抖，知道自己对不起你，是做了王妃的帮凶让你挨了这么多巴掌。
所以我真的很愧疚，才想过来与你说这些，我从前只是一个服侍人的下人，什么都不懂，可我知道王府的主人是王妃，若是让王妃不喜欢你，便没有好日子过的，所以为何不向王妃低头服软呢？“
清蕴还是不明白，仍然是不依不饶的说着，正是因为上次看到楚心在自己面前被打得那么惨，所以才总是记在心里，总是觉得愧疚。
知道王妃不喜欢她，所以再怎么愧疚也不敢过来说一声对不起，可奈何心里过意不去啊，眼瞧着王妃态度好像柔和一些了，便赶紧过来说声对不起。
只是想劝劝，可是好像话不投机。
“我不怪你，我从来都不怪你，你不用觉得抱歉。”
无论清蕴再怎么激动说再怎么多的话，楚心仍然是反应淡淡的。
自那一天自己的心被伤到过后，觉得什么也都无所谓了，即使上回挨了这么多巴掌也都无所谓了，看着清蕴这副样子，其实觉得没有必要。
真正想打她的人是王妃，不重要，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能明白你的意思，若是没有别的话要说的话，请回吧，我觉得整个人都累的很，想要独自一人休息一会。”
楚心已经开始赶客，真的觉得浑身没了力气，说不出话，不想说话。
瞧着清蕴走了之后，顿时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将茶杯推下去，无助的趴在桌子上。
算什么呢？这一切到底都算什么呢？
自己在这个府上是什么地位呢，王妃曾经说过一句话，王妃的位置只有一个，其他侧妃可以有很多个，多一个少一个都没有关系。
当年求娶的是心里本来就觉得疑惑，可是当初刻意压下去了，不愿意再去回想这一件漏洞百出的事，可现在是不能不想，只要一闭上眼睛，便觉得这些连所有的事好像都很奇怪。
算什么呢，她到底算什么呢？
知道此刻这是最重要的时候，可是这一切也跟自己没有关系，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萧止自然会跟楚颐说清楚，能帮得上忙的也只会是楚颐。
忘了，反正一切都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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