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叶凡拉开帘布，营帐里，诸葛力站在那里，他的妻子在一旁，裹上了一件厚厚的外衣，明显是哭过的，脸上有着泪痕。
“叶王。”看到叶凡进来，诸葛力喊了一声，紧接着，有些局促道：“今天，多谢你了。”
“是你自己的选择，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叶凡回答，径直的走向椅子坐了下来，这才第一次打量着这个传说中的明德之君，奇人拜托自己救的赵王养子。
他是个挺健壮的人，长的魁梧大气，眉目端正有威严，这副样子倒是的确符合君主的模样。
“不是叶王的话，或许我就铸成大错了。”诸葛力有些羞愧，“我鬼迷心窍了，竟然要用自己的爱人来换取父亲的信任。”
“在这世上能得到一个自己真正爱的人很难的，你拥有的，已经是极珍贵的了。”叶凡慢悠悠回答：“人总得有些感情才算是人。”
“你愿意悖逆你的养父，让我挺意外的。”
“说的对。”诸葛力点头，只是拥抱自己的妻子，而他妻子也已经知晓发生了什么，眼中又是泪水满盈。
“之后你们的路会很难走。”叶凡看着两人拥抱，眼神有些游离，“赵杲是个小心眼的人，你这样落了他的面子，只怕不会好过。”
“想过以后怎么办吗？”
“没有。”诸葛力答，不过眼神却是坚毅：“顶天无非一死，和我妻子一起的话，我不觉得有多难。”
“你很爱你的妻子。”叶凡答，摇了摇头：“不过或许可以换一个想法，保护她和你自己，一起活下去。”
“我不知道该怎样……”诸葛力犹豫，但他并不傻，隐约听出了叶凡的话外之音，看向叶凡，有一丝求助冒出。
“我可以庇佑你。”叶凡直接了当，“我在来这里之前遇到过你父亲，答应他把你从赵杲身边带走。”
“我父亲？”这话让诸葛力愣了愣，“我……亲父亲？”
“嗯，诸葛青。”叶凡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手一挥，诸葛青给的替身木偶出现。
诸葛力显然知道他父亲的手段，看到木偶的一刻，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真是我父亲的东西。”
“我们算是有些缘分。”叶凡露出一抹笑容：“你愿意的话，可以带你的爱人去南川，我会让人把你们带走，找个理由顶住赵杲。”
“那样的话就最好了！”落于低谷，有援助让诸葛力喜出望外，一口答应，可下一秒，却又犹豫了起来。
“可我若是去了南川，岂不是为叶王招来养父的仇恨了吗？”
“他是人族内陆最有威望的王，若是他因为我仇视你，岂不是……”
“你这家伙。”见诸葛力这时候竟然还担心起自己来，叶凡有些无奈，摆了摆手，“我抢了赵杲心心念念的苍岚城，有没有你这档子事，他都会仇视我的。”
“还有这样的事吗？”
“不然的话他为什么费那么大劲来针对我呢。”叶凡答，“看你也不是墨迹的人，去不去？”
“去！”说到这里，诸葛力自然也答应下来。
“那就行了。”得到想要的答案，叶凡大手一挥，“你们就在我这儿睡一晚，明天一早，我会让人带走你们。”
“我们在这儿睡？”闻言，诸葛力犹豫，看了看自己妻子：“是不是有些不方便……”
“我又不和你们一起睡。”叶凡撇嘴，站起身来，径直向外走去。
叶凡走的干脆利落，直到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诸葛力和自己的妻子这才松了口气。
“大力，我们真的要去南川吗？”依偎着诸葛力，妻子没有再去问其他的，只是担心：“这个叶王，能够依附吗？”
“我觉得他比赵王值得。”诸葛力回答，身体却是放松了下来：“至少，他不会逼我用你来栽赃谁。”
“……好吧。”妻子无言，只是搂住诸葛力，好一阵，才小声的道：“大力，我好害怕。”
“以后，不要再放弃我了。”
“不会了。”诸葛力摇头，也搂紧了自己的妻子，“再也不会了。”
“你，我什么都不换。”
……
哗啦。
入夜了，昭阳关外，风要格外的冷冽一些。
叶凡没有走出太远，依在一颗大石旁，静静的等着什么，脸上，有着思索的神色。
“你太聪明。”良久，白泽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你并不想我离开，在他低谷的时候庇佑他，这样的话，就算我离开，也依旧是你的力量。”
“也同样是考验。”叶凡摇头，“他打开了帘布，也就不再是明德之君了，更不会存在后面的事情。”
“他的命格注定了不会依附于人，总有一天，他还是会独立，成为真正的明德之君。”白泽回答，这一次，光芒却是闪烁，偌大的本体出现在了叶凡的面前。
月光下，它的身体有些反光，看上去晶莹一片。
“这样看起来，你真像是一头瑞兽。”叶凡看着白泽说，思绪却没有停止：“他以后独立与否，我并不在意。”
“他的品质挺不错的，我有我想做的事情，只要不冲突，我挺希望人族能多一些这样的人。”
一席话说出，白泽沉默了，看了看叶凡，似乎是有些不太熟悉。
“我把你想的挺庸俗。”
“我也的确没有多高尚。”叶凡答，“不是说了吗，一切的前提是和我想做的事情不冲突。”
“如果有一天他和我成为了敌人，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他。”
“你到底想做什么？”白泽问，难得的疑惑：“你总是在说你想做很多事情，可总是没有一个明确。”
“一路走来，我看见你培养势力，清除异己，大兴杀伐，可有的时候，你又像是个仁慈的人。”
“想做的事情很多，真要有个具体，我也说不出来。”叶凡笑了笑，身子则是靠向大石。
“就那样吧，先把势力养大，杀杀那些想杀的人，把人族安定下来。”
“你想统一人族吗？”白泽追问：“做新的人王。”
“我的性格自然做不了人王，诸葛力那样的人还行。”叶凡摇头，“不过总不能让人族一直这样乱下去吧。”
说了一句，叶凡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味道莫名。
“这么乱的时代，怕是乡间的百姓都没办法种田了。”
“这跟乡间的百姓种田有什么关系？”白泽有些不明白。
“你当然不明白了。”叶凡有些神秘：“等我做完一切之后，我就会回到乡间，找个田野里的姑娘结婚生子。”
“要是不能种田的话，一天多没意思。”
“好奇怪的想法……”白泽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叶凡话语深沉，却感觉意有所指。
叶凡并没有去管白泽的疑惑，只是靠在那里，似乎沉浸于遐想之中。
哗啦。
而许久过去，最终，白泽消失不见，一道光芒突然闪烁亮起，径直的向着叶凡的手掌而去。
叶凡有所感应，抬起那只手，却只看见一个白泽缩小版的印记浮现。
“这？”叶凡有些惊讶，这印记出现，明显是白泽认主。
“怎么突然归顺我了？”
“你收服了明德之君，他的命格，已经牵连到你的身上。”白泽回答，解除了叶凡的疑惑，不过紧接着的，他又说道：
“不知道你小子说的是什么，不过事到如今，选你，也行。”
“我虽然归顺于你，但有言在先，我不会助你屠戮，不义之战，我也绝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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