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朱勔和杨元奇
定边州衙。
朱勔发现一个难堪的事实，杨兴武关于定边的决定会让人送他附着，这没有意义，因为定边城没多少事。
朱勔问吏员情况，吏员回答是这半年定边没什么重要政策发布，大部分时间花在落实当年张孝纯离开前的一些政令。
也不怪朱勔热心定边政务，线人的联系需朱勔和李邦彦两个共同确定才能启用。他现在想找仁多保忠联系都无从下手。
朱勔找上杨兴武，杨兴武说过让他先熟悉一下定边，定边不仅有这个城，还有清风明月四个羁縻寨，横山山脉的一些寨子也能算定边管辖。他想去趟清寨，那里有天波杨府，也是传闻中杨家的真正核心所在。不管怎么说，他这个通判去探视一番总是可行。
朱勔直接说了来意，这个杨兴武不好拒绝，羁縻寨也是大宋的领土。
杨兴武想来想去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说道：“朱大人，清寨人口混杂，你初来乍到，他们不熟悉你，要不我让人陪你过去？”
朱勔最想会一下的是杨元奇，一个敢和当年官家抢女子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人。只是他拉不下脸面去拜见他，他也没来州衙。
朱勔道：“令公子正在定边，可否让他和我同往。”
杨兴武笑：“这使得，他最近军伍的事刚好理得差不多。”杨家也不想和朱勔撕破脸，却一样拉不下脸主动和他结交。
……
杨元奇非常不情愿的来州衙，这会他正在和白鹭巫山梦云雨呢。
杨元奇和朱勔见礼，品级杨元奇都不低于朱勔，也不会太客气。
杨元奇说：“朱大人，清寨路程快马加鞭也就一天，要是行路多少有点久，不如明早出发？”
朱勔道：“也行。不过倒有一事相询，定边城不大，有几处军营却未曾进去，不知道小杨大人能否带着一起逛逛。”
杨元奇说：“好！军中戒律森严，我非禁军将领，我去父亲那里拿个令。”
朱勔点头，看着杨元奇却是撇嘴，这实在有点做作，他还不能进去？！这是把他当傻子？！
杨元奇真不是把他当傻子，所以才不愿留下把柄。
……
禁军匠营，杨元奇并没有藏着掖着，带着朱勔任他去哪个位子，这也瞒不住皇城司。
朱勔再不学无术，也能发现军营里的不同，这不像丘八的聚集地，一切都井然有序，不得不承认杨家军在西北的威名还是有点道行。
朱勔说：“小杨将军得此雄军，的确适合建功立业啊。”
杨元奇答：“那是！为大宋效忠，誓灭西夏！”杨元奇就差说生是大宋人，死是大宋鬼了！
朱勔和杨元奇彼此觉得对面就是皮笑肉不笑！
朱勔直接问道：“我从月寨过来，那里宋人人口似乎更占优势，那个治理司主事人也是当年开封李格非大人，何不改土归流？”
杨元奇说：“有这么想过，发现行不通。宋人是这两年来才涌入，街道看似人多，实则不然，月寨可不仅仅是大人路过的几条街，也包括了周边那些居所，特别是山脚下一代，那里横山族人更多。月寨刚刚起步，需要各族搬迁人员的支持，还需要周边各横山寨的支持。轻易变更，恐影响它的稳定，牵一发而动全身，给西夏可乘之机，那才是大祸。”涉及边境防御，仅这个理由就已足够。
杨元奇开始讲大道理：“再者，何为宋人，支持朝廷的人都能归为宋人。现在横山各寨隐隐有归顺之意，更不能另起波折……”
杨元奇滔滔不绝，朱勔听得都想睡觉，他这长篇大论是什么都没说啊！
朱勔最后只得打断道：“还是小杨将军为国尽心啊！”
杨元奇和朱勔行到“禁军医疗营”。杨元奇道：“这里就是伤兵处理的地方，现在没什么伤员，里面多有女子，我们就不进去了吧。”
朱勔想想也算了，杨元奇惺惺作态跑去杨兴武那里拿军令，他以后想来也可以跑去杨兴武那里惺惺作态。
……
杨元奇和朱勔分开回到家中，一个劲的叫苦，三陪可真是累人啊。想着明天要和他去清寨，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白鹭过来给他按摩，杨元奇说：“朱勔那货真是烦人，有没有办法明天拒了他去清寨的行程？”
白鹭笑道：“杨家既然不想搭理他，随便找了理由打发就是。”女子有时候想事情非常直接，他不会因为你陪他去个清寨就有好感，改变对杨家的看法，那何苦陪笑脸。
杨元奇愣神：“嗯！明天称病，他要去自个去就是，他是通判，清寨还能拦他不成。叫几个人跟着他嘀咕烦死他就好。”
白鹭说：“什么时候爷却是为男人烦扰了？”
这话说得太落杨元奇的面，杨元奇怒道：“用点力，你现在多用力待会我就多用力。”这话好荤！
……
朱勔回到住所却是冷静不少，这和他初来意气风发不同，他觉得自己原本想借着来定边办事，顺便给蔡家卖个好的想法太天真。定边杨家已然形成自己的势力，这是政事堂都默认的。杨家退出开封本就有避开蔡家锋芒之意，杨家既然退缩，蔡家不会突然启争端。大家办事都一个套路，顺势而为，有机会踩你一脚就是，何必脏了自己的手。他定位的却是做个脏手，怎么看自己都有点糊涂。
朱勔骑虎难下，现在他又不可能拉下脸改弦易辙，他想到了李邦彦，难怪他在太原滞留，想来他去的不仅是秦家，也有顔楼。他们的使命要想快点有个结果，就该和杨家取得共识。
朱勔很愁，他并没有过激的举动，但双方不友好这是显而易见的，朱勔的崛起得益于蔡家良多，这是杨家不可能不知道的，他来通判定边，杨家内心自然会有抵制，他刚刚到的时候也并未表现亲近之意，这是他过于冒昧。
朱勔现在觉得他该把目标转向，把枢密院交代的事办好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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