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想了一会之后顾锦点头，“承认过。”
“那不就得了。”要不是司机大叔在开车，估计这个时候他会一拍大腿来表达自己和顾锦的共鸣，“她之前承认了，如今又不承认，肯定是你气着她了－－她是不是还说要离开你，去找别人？”
顾锦立刻点点头。
“这说的都是气话。”
司机大叔下结论。
“小伙子，找一个愿意和你成家的人不容易，你不能将人追到手了就不珍惜人家了，否则，让别的混蛋拐跑了到时候后悔就晚喽。”
顾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可要是我和他的立场表面上是对立的，他在我身边就会有危险，我想要和他暂时分开，他就和我闹别扭要找别人。”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小伙子。”司机大叔笑眯眯，“对方又不知道你是假分开，站在她的立场上就是你不要她了，难道还不让人找第二个可以倚靠的人？”
顾锦陷入了沉思。
“好了，小伙子，南城警局到了。”
“你女朋友在这工作啊，为人民服务，不错。”
下车后，顾锦付了款，走了两步，他又转过来身，正好司机大叔要升车窗玻璃，见他又回来，就停住了。
“大叔，我加你个微信呗。”
“以后有问题可以有人咨询。”
大叔爽快答应，“好，正好我建的有个情感群，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发到里面，保证能够让你得到满意的答案。”
*
马宇和小五立刻找到赵文。
因为顾相思兑现了当初对孙家老佣人的承诺，赵文的身边时刻有人守着，所以两个人很快见到了赵文。
“赵先生，六七天前你是否给一个叫张诚文的人发过信息？”小五问。
如今吃喝不愁还不用担惊受怕的赵文是面部红润，精神饱满，“你说谁？张诚文？这什么文邹邹的名字啊，不认识。”
“不认识？”马宇冷声问，“不认识，你怎么会给他发信息？”
“喂，警官，我说不认识肯定就是不认识啊，我连孩子那事都交代了，还能有什么会瞒你们，再说了，我说谎的话对我有什么好处？”
确实，这件事很蹊跷。
首先，既然是对方给张诚文又是打钱又是发短信的，虽然短信是追踪到了赵文的手机上面，但是汇钱的账户显示是在国外。
赵文是一个底层的小混混，家里三代人没有出过南城，所结交的人脉也有限，手里怎么会有跨境账户。
马宇冷静下来，“你的手机呢？”
赵文立刻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确定这信息是从我手机上发出去的，但是好歹也想一下吧，虽然手机是我的，但可操纵它的人太多了，我又没有设密码，谁都可以摸一下的。”
小五问，“那你想一下，近段时间有谁碰过你的手机没有？”
“有谁－－？”
赵文挠挠头。
在他想的这段时间马宇也没闲着，他在翻赵文手机上发消息的记录，但是已经被删除了，要想看的话只能通过技术部门恢复数据了。
其实，既然已经从张诚文的手机上定位到了是赵文发的信息，那这些被删除的消息再恢复了也没多大意义，马宇将手机随意丢在了记事本一边。
那边赵文还真的想起来几个人。
“这第一个就是我娘，她最近碰我手机碰的有点勤，我经常和她说，她年纪一大把了，就别碰这些年轻人玩的东西了，她还不听。
还有一个是……柳柔柔！美人嘛，借东西碰东西的我们男人通常都会记得特别清楚，这柳柔柔啊，和宋蔷是一丘之貉，虽然看着是和我们这些人打交道，但也就是看着我们有用的时候，这要是没用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绝情。
宋蔷就不说了，也给死人留点嘴德，这柳柔柔可就是真的有大小姐的病没大小姐的命的，比宋蔷还假清高，平时对我们这些兄弟爱搭不理的，但就在六七天前，她突然和我套近乎，就是为了借我的手机，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
小五忽然抓住了什么，“你娘这些天反常碰你的手机？还有柳柔柔也突然靠近你就为了借手机？”
“是啊。”赵文点点头，“要不是我知道我那手机就是个破玩意，买的便宜货，拆了一次基本就坏了，柳柔柔那个女人接近我就为了借手机，我还以为我这手机是个宝贝呢！”
“等等。”
马宇忽然一凝神，拿起被他随意丢在一边的手机，重新检查了一遍，忽然抬头问，“你刚刚说你这手机拆了一次基本就坏了什么意思？”
“就是表面意思啊，我买手机的时候老板说的，说是不要随意拆开，若是换零件的话，最好是专业人士拆开，但我这就是一个破手机，坏了就买新的，我怎么可能还会去专卖店找人修它呢，真可笑！”
马宇：“也就是说在你的印象之中没有人拆开过你的这个手机？你也没有拿着它去专卖店让别人拆过？”
“没有。”赵文摇头。
“那你母亲还有柳柔柔这两个人，碰你的手机的时间有多长？”马宇又问。
“我娘就几乎是玩一会，然后就不玩了，倒是柳柔柔借手机借的时间挺长的，好几个小时才给我送过来。”
“除此之外呢？”
几乎是在赵文话落的一瞬间马宇就紧跟着问，小五知道他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就静静的听着。
“除了这两个人之外，还有谁碰你的手机离开过你的视线，或者时间比较长的？”
“没了。”
“其他碰我手机的都是我的那些兄弟，就是偶尔借手机打个电话什么的。”
“最后一个问题，手机上的消息是你自己删的吗？”
“警官，你们觉得是我吗？”赵文笑问。
那就是不可能。
先不说赵文有没有删短信的习惯，就看他手机上面八百年前的垃圾短信都还有，偏偏六七天前的没有了，而赵文不知道短信的存在，他不会特地去删除，也就是说，这个短信并不是赵文删的。
那究竟是谁？赵文的母亲？还是柳柔柔？亦或是他的那些兄弟们？
而且，就删这个内容已知的短信，对方想要掩藏什么？
问话结束，赵文又去了他该去的安全的地方。
小五和马宇再一次去了技检部门，小五看马宇一直拿着赵文的手机打量，好奇的问，“是发现什么了吗？”
“你看。”
马宇将手机递给小五。
“这是……”
小五视线落在手机侧棱上面留下来的印迹－－那证明这部手机被人拆开过。
而根据赵文所说的，他自己没有他也没有找人拆开过这部手机，反而是柳柔柔曾经借这部手机一借几个小时，但是很有时间干这件事。
“柳柔柔拆开赵文的手机做什么？”小五一脸疑惑。
“等结果出来不就好了。”
*
顾锦问了一下人，很快就摸到了何佑在这里的办公场所，他象征性的敲了敲门，直到里面说了声进来，他才推开门进去。
何佑正在低头忙着一个一个的核对买方的身份信息，知道人进来，他以为是小五或者是马宇，所以就没急着问对方什么事，而是等着对方说话。
只是等了一会没听见声音，他才抬头，看见顾锦出现在这里的那一瞬间，他是惊讶的，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这种惊讶又转变为冷漠。
“出去。”
顾锦没出去，而是直接“咚”的一声跪了下来，“对不起，我错了。”
何佑瞬间黑脸：“……”
他强压着自己一脚将这家伙踢出去的想法，只是眼底的冷漠终究是散去了大半，声音也添了几分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的温和，“起来，这件事我们回去再说。”
锦还跪着。
“其实，早上我在停车场那里就是想和你道歉的，但你非要说一些气话……然后我就没忍住……骂你渣男是我不对，还有刚刚，我什么也没做，真的，那些人的手我碰都没有碰。”
他推开那些人从包厢里面出来的时候都是隔着衣服的。
何佑眉头跳了跳。
“还有早上在楼道里我……我一方面的原因是想激怒你，但是主要原因是我真的想亲你……”
何佑：“……”
“可是，看到你生气之后，我、我就后悔了！”
*
马宇和小五为了尽快得到结果，连午饭都没有吃，就在技检部门门口等着，逼着那些检验人员只能加班加点。
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各位同事之间的通力合作，技检部门终于在赵文的手机里面发现了一枚闪闪发光的芯片。
“芯片！”马宇和小五同时一脸懵。
“这可不是一枚普通的芯片，这实际上是一个中转器，之前不是说张诚文手机上接到的消息是从赵文手机上发过来的吗，但是赵文拒不认账，而事实是，不是他不认账，而是这账根本就不应该算在他的头上，准确的来说是这枚芯片的真正操纵人身上，赵文的手机因为这枚芯片的存在顶多就是个过渡的桥梁而已，上不着边下不着地的那种，他能知道才真是见了鬼了。”
经过技术大哥的一通科普，马宇和小五终于明白了，同时对技术大哥投去了感激的目光，而对方只是冷冷一笑，“真感谢就别让我们饿肚子啊！吃饭了伙计！”
“……”
“老佣人动她儿子的手机虽然可能干什么事，但是这安装芯片肯定不是她，时间不够不说，从头到尾她也没有离开过赵文的视线，若真是她装的，赵文肯定要阻止她，倒是这个柳柔柔，本来就反常，如今又被牵扯进来，怎么哪哪都有她啊。”
小五和马宇喊了外卖，正坐在已经空了的办公室里吃午饭，小五一边吃一边还不停的说话，脑子运转的飞快，一直在想着这几日的事情。
“宋蔷孩子的事牵扯进来她，只能说她那时已经入了孙强的眼，她也不太可能会去害宋蔷的孩子，而且根据医生所说，不要那个孩子是宋蔷自己做的选择，所以不存在柳柔柔害她的可能。
而今天这事牵扯进来她，便不能就这么简单的让她过去了，我们有理由让她来一趟。”马宇冷静分析。
小五点点头，随即又问，“你说赵文的母亲碰她儿子的手机是为了什么？还是反常的碰，也就是说之前是不碰，如今才碰，会不会删什么，比如，那条没有踪迹的信息？”
赵文的手机确实给张诚文发了短信，但是赵文的手机上没有这条编辑的短信，显然已经删除。
柳柔柔给赵文的手机安装了芯片，确实是最有可能的删除消息的，因为那芯片是一个中转器，也就是说柳柔柔肯定知道短信的事情，但是赵文的母亲那个老佣人的嫌疑也不小，至于赵文的那些兄弟们，借手机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倒像是某种固定习惯的延续，和偷删信息没有关系。
马宇：“确实是有可能，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小五：“嗯。”
*
医院。
顾相思侧躺尸在沙发上，看着一旁在处理事情的傅凉，而她没事干，好无聊的样子，“傅先生，傅凉，傅凉老公……”
“饿了？”傅凉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到身边的女孩脸上，笑问，“云叔一会该将午饭送过来了，若是等不及，抽屉里有零食，我去给你拿？”
说着就要起身。
“哎－不是！”顾相思拉住他。
她早上吃那么多，一上午就是葛优躺了，哪能消化的了，她现在是一点也不饿。
傅凉重新坐下来。
“我就是没事干，闲得慌。”
傅凉避着女孩背后的伤口小心将人捞进自己的怀里，柔声道，“刚好一点就想上下乱窜？背上的伤不疼了？”
“哪有上下乱窜！”说的跟她是猴子似的。
“让你休息还坐不住，不是上下乱窜是什么。”傅凉倚在沙发上，单手环着女孩的腰身，眉眼舒展带笑，“你现在背上的伤，不养两天是不行了，这才半天就受不了了？”
两天！！
顾相思眉头紧跟着跳了两下。
“两天，我在这病房里指定待到发霉，能不能短一点啊，嗯傅先生？”
面对女孩的撒娇，男人一脸的平静之色，薄唇轻启，“不行。”
顾相思轻哼，“不行就不行！到时候你就抱着发霉的我过一辈子去吧。”说着，自己就要从男人身上爬下去。
傅凉笑着又重新捞回来，目光宠溺，“真发霉了我也不嫌弃你啊，怎么，你比我还气？傻丫头。”
“又不是真的让你在床上待两天，明天等你背上的伤确定不会发炎了，咱们去清源寺怎么样？”
说到这个顾相思来了精神，“去见我师傅吗？”
傅凉笑着点头，“是啊，总该见见吧，说起见我二叔，我就想到了当日我去见他的时候，某人可是和她的师兄打闹嬉戏呢！”
面对男人意有所指的暗示，顾相思微微偏了偏头，企图以此来躲避某种尴尬和心虚的气氛。
“佛门净地岂能容你们在这撒野。”
这是他当时说的第一句话，不过，他当时能忍住没动手，顾相思都有点觉得不可思议。
似乎是看透了顾相思的想法，就在这时，傅凉突然笑了笑，“知道当时我心里在想的什么吗？”
顾相思直觉不是好事情：“什么？”
傅凉微微笑了一下，指腹轻柔般的抚过女孩眉眼，目光更是柔似水，“乖女孩自然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那日之后，我整整缓了两日才散了最后一丝怒气，相思是不是也该赔我两日？”
顾相思咋舌。
所以这男人是自己生闷气生了两天？？
“当时我就想，我这气性索性也不忍着了，气到什么时候散了就算几天，到时候都算相思头上，但因为后来京城血玫瑰这边的药草出了点的事情，所以我就没顾着生气。”
顾相思多嘴问了一句，“要是没那事呢？你准备生几天气？”
“七八天吧，十天半个月也有可能，没具体实施，还不知道。”
顾相思：“……”
她为什么要好奇问这个问题！
“当然相思想赔我七八天也不是不可以，十天半个月也没有问题，只是我想的是两三天是你能接受的极限了，时间陡然变长，相思也受不住不是。”
“……”
她为什么要在这和这个男人讨论做几天的问题？疯了吗她？
“可是，”顾相思压了压眉心，才能够比较心平气和的问，“为什么你觉得两三天我就受得了呢？”
这不是躲猫猫啊大哥？
会死人的。
“因为有经验啊！”
“相思不记得了吗？”
顾相思：“……”
某种让人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尴尬气氛在宽敞明亮的病房里蔓延开来，男人似乎还要说话，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更惊世骇俗的会让顾相思脸红的话的时候，门突然被从外面敲响。
顾相思陡然松了一口气，“肯定是云叔来了，我去开门。”
打开门一看，果然是云叔，老人家笑容和蔼，红光满面，顾相思接过了他手中的饭盒，她觉得此刻的云叔比往日的任何时候都更加……可爱。
“云叔，你快进来。”
知道傅太太打的什么主意，傅先生压根没有要阻止的意思，但顾相思最后还是不能得偿所愿。
云叔虽然老了，但是心不老，知道给这对小年轻留独自相处的空间，所以就连门也没有进，“家里阿黄还没吃东西，我得赶回去喂它。”
顾相思：“……”
云叔，咱就不能找个像样的借口么？
最后，云叔还是没进来，顾相思关上门，提着饭盒进来，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吃饭了。”
“这是谁惹我们相思了？说出来，老公帮你报仇去。”傅凉笑着起身，从顾相思手里接过饭盒，然后打开，一一摆在了桌子上。
顾相思心说除了你还能有谁？她眼珠子转了一两圈，忽然就笑了，看向傅凉，“我也气个两三天就好了。”
傅凉按了按太阳穴，无奈轻笑，“看来以后不能惹你生气了。”
“嗯哼！”
正解。
在与顾相思病房相隔不远的一间病房里面。
江暖经过昨天的抢救，因为及时，所以保住了一条命，但因为接连两次的是事故导致她的身子很虚弱，还在昏迷中。
江云周和陈兰现在是时刻守在江暖的床边，护士每次换药的时候都得询问再三，可以说是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在主治医生的再三保证之下，说肯定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意外情况，加强保安，夫妻俩才算放下了一点心。
最后这件事查出来是一个青年敲晕了另一个病房的主治医师，冒充他的身份给江暖注射了某种药物。
要防治这种情况的再发生有很多种办法，比如医院每一楼层迅速设置了保安执勤，以争取在最短时间发现情况，但最主要的一点还是父母在接到突然给病人换药的情况一定要主治医生在场。
陈兰和江云周认认真真遵守这一条。
现在江暖的病房里每时每秒都有两个人守着，时刻不离，江云周去医生办公室了解情况的时候，江锦远和陈兰守在病房里。
“江先生，病人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主治医生一脸严肃。
江云周的心沉了沉，“怎么回事？不是说已经脱离危险了吗？怎么还会情况不好？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啊……”
“江先生，你先别急，听我说。”医生安抚住江云周，“现在不是我们救不救的问题，关键还是在病人身上，这老话说的好，救人难救心，病人的各项机能指标已经恢复正常，但病人想醒过来欲望很低，这种情况就像自杀的那种潜在意识一样……”
听明白意思的江云周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说起来我也不理解，突然就这样了，你们夫妻俩，还有病人的弟弟都经常在这守着，能看得出来你们的家庭很幸福，但要不是家庭的情况，是不是其他的方面，工作方面感情方面……最好还是找找原因，看看什么能刺激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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