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你。”
忽然。
皇甫谧的表情变的狰狞，虽然看得出眼神中对林叶依然有些畏惧，但还是强撑着说出了这句话。
“啥？”
林叶一愣。
“林先生，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
皇甫谧咬着牙道。
“什么事啊？”
林叶好笑的看着他。
“你不会忘记了你妻子，也就是婉晴，曾经跟着我爹学习了十年的医术吧？你更不会忘了你妻子的病是我爹看好的吧？”
皇甫密缓缓道。
林叶一听，明白了。
亡妻婉晴和他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第一次相见时，两人都才十四岁。
那时。
婉晴是高高在上的帝国大帅之女，当时婉晴父亲在军中地位极贵。
只可惜，她却身有疾病，从小到见到林叶前，一直深居闺中。
后来，林叶无意中，在一座古庙中房中见到了正偷偷吃着鸡腿的婉晴。
以当时婉晴身体状况，按照医生建议是不能吃肉食的，因此被家里管得很严，平日食宿向来清淡，只能选择跟着妈妈去庙里的时候偷偷的吃肉。
两人相见，小小年纪一见倾心，尤其是婉晴清丽脱俗，更让情窦初开的林叶深深的喜欢上了这女孩，两人私底下几次相见，年纪不大，私定终身。
直到他知道婉晴身患疾病，于是去找到当时天下第一神医皇甫天，经历一番考验，总算是让对方收了婉晴，当做半个弟子跟在他身边，一边学医一边治病。
当时。
皇甫天在龙都有自己的医庐。
林叶也正好借着去皇甫天那里的机会和婉晴在一起相处，不知不觉便是十年。
他回想到这一切，仿佛事情就像发生在昨天，不禁感慨，要不是皇甫谧突然提起，这过去了二十多年的事，都快忘了。
“你想说什么？”
林叶问道。
“其实，你或许一直都不知道，你的妻子婉晴……”
皇甫谧说到这里停了一会儿，看到林叶眼神表情没什么变化，这才鼓起勇气道：“她是我第一个真正喜欢的女孩子。”
“噢。”
林叶神色淡然。
“你……不生气？”
皇浦谧眼睛直转，紧张的试探性问道。
林叶哈哈一笑，把皇甫谧搞得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
被他这么一笑，皇浦谧就好像是受到嘲讽一般，略带怒气的问道。
林叶摊摊手道：“乙肝不会是认为有人喜欢我老婆，我就会生气吧？看来，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
“不管是婉晴还是我，以我们的优秀受到别人的喜欢，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更别说就算婉晴没什么本事，但光是她的外表，也足够吸引追求者了。”
“只不过，我想下的是。当时你都二十多岁了，还真有点怂啊，喜欢就得说出来啊，至少婉晴貌似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
“你只不过是她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呃……”
皇甫谧一时无语，他感到了深深的被无视。
“说老实话，你别生气！虽然名义上你算是婉晴的师兄了，可那时的你实在是平平无奇，婉晴还跟我开玩笑说，她这个师兄平常就算私底下都什么话都不说。”
“甚至看她一眼都会脸红。所以，你到底当时是怎么想的，对我而言重要吗？”
林叶平静说道。
“好……好吧。”
皇甫谧也很无奈。
“所以，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林叶问道。
“她死了。”
皇甫谧声音低沉，脸上露出哀伤之色。
林叶一听这话，脸色一变：“皇甫谧，别跟我在这里五迷三道的绕圈子！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不管你曾经是不是婉晴的师兄，我和婉晴间的事都不关你的事。至于她的死更不是你来指手画脚的。”
“急了？”
皇甫谧突然一笑。
“我犯得着跟你着急吗？”
林叶冷哼一声。
“哈哈。林先生，我总算是找到了一个让你无法平静的点了！”
皇甫谧看到林叶这样，这一次并没有慌张，反倒是有些玩笑道：“但你终究还是要为婉晴的死负责！这句话早在五六年前，在你昏迷时我就想跟你说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用得着你来说吗？”
林叶冷冷道。
皇甫谧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林先生，你到现在都不明白。或许这五六年，你可以心安理得的以养病或者带女儿为借口，在尚海窝着，你却不能忽略婉晴已死的事实，还是因为你而死！”
“我承认……”
皇甫谧停顿了一会，将手中杯子放了下来，右手紧紧握成拳头，瞪着眼睛看着林叶道：“不管是在身份实力地位以及各种方面我都无法和你相比，这也是当年我一直没有和你竞争的原因。”
“我看得出来她爱你，从很小的时候就爱你了，我一直以为以你的身份地位能保她一生安全，可是……你都做了些什么呢？”
“……”
林叶沉默着。
皇甫谧胆子似乎变得越来越大，忘记了林叶的身份，屁股离开了椅子就差用手指着他了：“你只是想征伐征伐不断的征伐……”
“把你的家人抛在一边，你以为能保得了全天下的人，可你却连你的妻子儿子都保护不了，甚至连你的父母都因此而丧生！”
“我知道，这不是你想见到的，可是这实实在在的就发生了！难道你一点都没有愧疚吗？还在婉晴死了不久后就和你现在的妻子结婚！”
“没错，她长得是真的漂亮啊。但是婉晴呢？”
他说完，浑身无力的缓缓坐下，几滴浑浊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流了下来。
林叶一言不发。
皇甫谧。
当年的沉默者。
他忽然明白了。
二十多年前。
他和皇甫天私交不错，而皇甫天只有一个儿子，他当时身份虽然不算高，却也希望能吸纳一切人才。
当时他想到皇甫谧作为皇甫天的唯一儿子，医术也不可能差到哪里去，就想把他带到军中，对方却拒绝了。
不只是如此，就算在平常皇甫谧看到林叶，也是爱搭不理，用长长的头发将面容遮住，几次后甚至连林叶都忽略了皇甫谧的存在。
原来。
竟因为皇甫谧对婉晴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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