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金宝原以为，只要莫雪灵体验过那种疼痛，就绝不会再想来第二次。但听小姑娘这意思，却好像完全没把疼痛放在眼里，这是准备每天都回归本体去受一趟罪？
他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不由得再次确定：“你的意思是，等到明天我能把你送回去的时候，你要再回归本体试试？”
莫雪灵已经走回铸剑炉旁边，一道灵火打了进去：“是的，而且不只是明天，我想要每天都能回去那么一刻钟，恐怕还要麻烦老师您。”
牛金宝上前两步，想要摸摸这丫头的脑袋，看看她是不是被疼痛给折磨傻了。
可想到莫雪灵只是一道意识投射，又讪讪地把手收了回来：“你刚刚那脸色，明明就已经感受到了自己受伤的状况。又没烧坏脑子，怎么还会想着每天出去受一番折磨？”
他眼神在小姑娘身上来回打量，还默默往后退了一步：“你该不会是……就好这口吧……”
莫雪灵见他跟看变态一样的眼神，忍不住气鼓了脸：“您别瞎猜，我没这种乱七八糟的爱好。只是……”
她语气顿了顿，面上第一次流露出些许不安：“老师，您知道吗，这段时间我特别害怕……我一直逼着自己努力学习炼器，一刻都不敢停下来，生怕我这辈子都会是活死人。我甚至怕您和这片天地都是我臆想出来的存在，怕我只是打个盹……这梦就醒了……”
她眼眶逐渐红了起来，但语气中却多了些坚决：“虽然回归本体的感觉不太好受，但疼痛最起码能让我感觉到这一切都是真的。外面还有我的家人和朋友在等着我，他们每天都在为了让我醒过来而奔波。他们能让我相信，我的一切努力都是有意义的……”
她说完就把手中的几块矿石送入了铸剑炉之中，神识控制着灵火开始新一轮的炼制。眼睛虽然仍旧红得像兔子一样，但眼神却清澈坚定，再没有了之前的惶恐不安。
牛金宝眼光中也多了些柔和，看着努力的小姑娘心下安慰。他也没再说什么，而是继续紧紧盯着她手下的动作，适时地给出自己的指导意见，争取能让这资质奇高的小丫头更变态一些。
接下来的几天，莫雪灵便再次恢复了之前的日子。只是每天都会抽出一刻钟的时间，让意识回归本体，感应一下自己如今的状态。
虽然次次都被疼痛折磨得小脸苍白，但莫雪灵却依旧乐此不疲。而且对比每天的感受，她也终于能够清晰确认一件事情，自己受伤的识海的确在慢慢恢复，每次的疼痛也都比之前要少一些。
而且每天她短暂的意识回归，都能听到周围的声音。师父和师兄等人都经常来陪着她，嘴里也总在讨论着救治她的办法。
但她听到最多的还是陆渊的声音，无论哪一次他都在，好像从没有离开过一样。也不知道平时惜字如金的陆渊，如今哪儿来得这么多话，只要没事就在她耳边絮絮叨叨。
有时候会说些无方城发生的新鲜事，给她介绍各个排行榜上的新秀。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话本子给她念，讲述一位侠客闯荡江湖的故事……
只可惜莫雪灵每天只有一刻钟的时间，不管他讲的什么，都没能听得太完全。但每天来自虐似的受一番折磨，倒是让她的心智越来越坚定，炼器的成功率也在直线上升。
牛金宝已经快要麻木了，看着铸剑炉中翻滚的赤红色剑胚，只能报以一声叹息。
距离莫雪灵第一次成功炼制四阶灵器还不到一个月，她居然就开始尝试炼制五阶灵器了！即使她神识超乎常人，又有个奇怪的筑基台在识海里，但这样惊人的进步速度，也不是简单的天赋二字可以概括的。
莫雪灵的注意力完全聚集在铸剑炉里，神识全面铺开，小心控制着火灵力和金灵力。她对于自己的神识力量很有信心，并没有在意筑基期能炼制四阶灵器这个限制。不试一试怎么能知道她做不到，若是想要锻炼神识力量，肯定还是炼制高阶灵器效果更好。
她把剑胚从炉中取出来，用神识调整形状，细白的手掌握着铸造锤，一下一下地击打在通红的剑胚上。赤红色的剑胚不断被激出明亮的火花，把莫雪灵认真的小脸映得通红。原本粗糙不堪的剑胚也在这个过程中被打造得越发精致，颜色也越来越纯净通透。
就这么又过去大半天，莫雪灵才再次把剑胚扔回铸剑炉中。她这次又加入了不少的辅助材料，耐心地控制着温度，让它们和剑胚融合。直到铸剑炉中的材料浑然一体，她才渐渐减弱炉中的灵火，用火灵力慢慢地温养着。
看到这里，牛金宝就知道这小丫头已然成功了。他居然就这么亲眼看着一个十七岁不到的小娃娃，在他面前成长成了一个五阶炼器师。若不是自己已经死了太久，他都想要出去昭告天下，自己收了一个多么了不起的学生。
莫雪灵渐渐熄灭铸剑炉中的灵火，把成功炼制出来的灵剑取出。看着青色长剑上缠绕着的藤蔓花纹，自己也有些爱不释手。
她把剑递给牛金宝，眼睛闪着欣喜的光芒：“老师，我炼制成功了。”她不自觉抬头挺胸，一脸等待夸奖的模样。
但牛金宝却只看着手中的灵剑叹息，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小心思。他摩挲着手里的灵剑，依旧有些不敢置信。
哪怕是看着它一点一点被炼制出来，也还是不断感叹：“能想到把木属性的韧劲用到灵剑上，就证明你是动了脑子的，没有一味地照本宣科。这剑不但锋锐，还比寻常的灵剑少了份刚硬多了份柔韧，应该十分适合女子使用。”
见他半天没夸到点上，莫雪灵干脆自己开口：“老师，我已经可以炼制五阶灵器了，那我现在算是一名五阶炼器师了吗？是不是很厉害啊？”
“厉害，当然厉害！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牛金宝夸人都夸得有些无力：“还不到十七岁就能成为五阶炼器师，就算是明镜门最为繁盛的那些年，也寻不到这样天才的弟子。”
他把剑递了回去，但脸上的笑意却藏也藏不住：“既然能够炼制五阶灵器了，那就继续好好努力。争取早日修复识海，出去吓吓那帮炼器的老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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