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晚歌没把抄不抄袭当成一回事，毕竟对她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几天后的联考。
而杜老爷子一大早收到了消息。
“我们调查清楚了，黎氏拍卖行的确因为选址问题有一场小型爆炸，刚好就在三小姐的位置上，千钧一发是黎司期救了三小姐。”
秘书将平板递给杜老爷子：“这是当场的监控。”
杜老爷子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问题：“这么巧，就在黎氏，就在黎司期主拍的时候。”
秘书试探：“您的意思是，黎司期自导自演？”
杜老爷子哼了一声：“我杜恪的外孙女，被人这么设计，可能性太大了。”
秘书还没想到这个。
但是仔细想想，
也是，说到底是杜氏珠宝的外孙女，有人觊觎几乎是必然。
只要认真调查，知道三小姐和杜家的关系好转几乎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杜老爷子抿了一口茶：“炸药的来源怎么说？”
秘书连忙道：“说是办拍卖的宴会厅归属者，也就是宴会厅所在酒店的问题。”
杜老爷子后住冷笑了一声，这个理由未免太牵强了一点。
“这年头什么酒店会放置炸药？”
秘书应是，但又提出异议：“但是监控很奇怪，黎司期救三小姐之前，看了一眼在门口的黎风。”
杜老爷子眼眸微冷：“里应外合？”
秘书迟疑了一下：
“似乎不是，是黎司期先注意到了三小姐桌上的火光，下意识看了黎风一眼，然后扑过来。”
杜老爷子对黎家这些子侄真是没什么好感：“你的意思是，黎司期猜到了是黎风搞鬼，黎风一开始是想牺牲那个反骨仔？”
秘书不敢断言，只是表达倾向：
“黎风在此之前，在人前发表过许多言论，包括但不限于，回国时外人问他为什么不给三小姐带一份礼物，他说乌歌配不上，当众说三小姐自作多情，三小姐给他送礼物的时候直接扔进垃圾桶…”
秘书还没说完，杜老爷子重重将茶杯放在桌面上：“够了。”
杜老爷子横眉冷对：“真是丢人，被这么一个小门小户欺负成这样子，我杜恪的孙女，轮得到这么个破落户说三道四，颐指气使。”
“你去搜罗豪门圈子里长得好看的后辈名单。”
秘书惊愕：“您的意思是？”
杜老爷子一肚子的火：“开个晚宴，让她开开眼，就黎家那样的，到处都是，别总是一副乡巴佬的样子。”
这以貌取人的毛病就算是犯病了，也不能犯在黎家人身上。
他杜恪的外孙女，要什么样的青年才俊没有？
黎风算什么东西。
黎司期哪怕救了她，那本质上也是因为黎家的内斗，差点害了她。
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
秘书有些惊愕于杜老爷子对刚刚回家的三小姐的宠爱程度。
他以为刚回家没多久，再加上隔阂积怨已深，老爷子顶多也就把这些年亏欠的补上，当个正经孙女养着。
要专门开晚宴，搜罗整个圈子里的年轻才俊过来给她看，这真是想都不敢想。
也就是杜家，别家也不敢这么干。
但他毕竟是打工的，只要执行命令就可以：
“我现在去办，您觉得时间安排在什么时候好？”
杜老爷子真是恨铁不成钢：“打电话问那个反骨仔，看她什么时候有时间。”
要盯着她多长长见识，不然总只观一隅，能看见什么好的。
杜晚歌正在家里写题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随手接起，那边恭敬道：“三小姐您好，我是杜董的秘书，最近有一场很重要的晚宴必须要您参加，您看您什么时候有空呢？”
她没当回事，随口问：“晚宴在什么时候？”
对面恭恭敬敬：“取决于您什么时候有空。”
杜晚歌：“？”
她觉得有点诡异，翻过一页：“我后天晚上应该有空，刚联考完，有一段放松时间。”
对面的声音一下子放松：“太好了，您有没有特别倾向于想见的人？或者指定的宾客？”
“我可以点宾客？”她觉得有点意外。
对面立刻应声：“当然了，这场宴会是专门为您一个人办的，您可以请您的朋友过来，尤其是异性朋友，或者有无想见的青年才俊。”
为她一个人办的。
杜晚歌更觉得奇怪了：“异性……我还真没有什么异性朋友。”
她忽然想到：“温耀陈晏岁这些算吗，见过但不熟悉。”
她说的两个都是极其出挑的年轻后辈，一时间秘书几乎要在心里放烟花：“好，我一定把邀请函送到二位手上。”
杜晚歌没心思干别的：“就这样吧，我得复习了，明天考试。”
那边连声应好。
杜晚歌挂掉电话，继续复习。
第二天一大早到学校，她还在一边走一边背题，又遇到一本，发现一本被很多人追。
一本好像以为他们都是和自己玩追赶游戏的，跑得巨快，一堆学生追也追不上。
这一次她已经胸有成竹了，拽了拽书包带，气定神闲地路过吵闹的人群，狗和人喧哗。
微风吹起她的长发，晨曦下澈，她长发如沄沄浪浪一层层荡漾开，纯黑色的长发像丝绸的波浪，深色校服裤裹着细长的双腿，白色球鞋白色卫衣，简单的装扮反而更显得她的容色华丽冷艳。
天生的浓颜，哪怕素颜都像是化了妆，像春晚绿野，舜日阳光。
让人第一反应是，忽然觉得她长得很博爱又很自私，自私是她一出现，画面里完全看不见其他人。
博爱是看见她的人都想爱她。
主角的存在感如此具象化，吵吵闹闹的人群都成了她的背景板，像电影镜头里流走的人海，只有她是清晰的。
『妈呀好美……』
『好好看，像偶像剧的镜头。』
杜晚歌路过的时候，所有人都停下来看她，她完全没注意别人，戴着耳机，听着知识点背诵，走上长长的大阶梯。
一本也停下来看她。
一直到她走了，画面才继续活动。
第一场语文考试，杜晚歌记得自己第一次犯的错误，写了中规中矩的议论文，诗词填空填人教版版本。
认真检查过，一直到结束考试。
下午的数学她严阵以待，拿到试卷的那一刻，已经不和第一次那样，基本都看不懂，只能挑几题会的做，这一次，大部分题目她都能做，甚至有些类型的题十拿九稳。
连考两天试，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前一天的成绩就出来了。
她迫不及待点开班群的成绩单。
数学只有九十三分，语文倒是到了一百四，很有可能第一。
班群里纷纷艾特她：“乌姐，这场还控分就没意思了吧，你什么水平大家都知道。”
“如果我没记错，上次乌姐数学七十一，下次大概率就控到一百一了。”
大家都觉得杜晚歌在控分，但杜晚歌知道自己真的就考了九十三。
堪堪及格。
杜晚歌撑着头，拿出自己的数学试卷，不免有些失落。
她本来以为能有一百分的。
果然，没有什么事情是一蹴而就的，哪怕她晚上有双倍的时间，还可以用精力补偿不睡觉。
哪怕她觉得她已经用尽全力了，也无法一下子赶上这些本就天资过人的天才们。
『这次已经很好啦，我们只花了两个月就考及格了，离高考还有四个月，更何况咱们时间本来就比别人多，高考肯定能考高分。』
『模考就是模拟高考场上可能会出现的错误，这次记住，下次改正就好。』
『九十三分还不好啊，高中数学那么难，我高考只考八十分。』
杜晚歌垂头丧气，周围人看见她好像不太开心，都上前安慰。
她只能强颜欢笑说是感觉考得不太好。
所有人都围着她。
“我数学七十多分我都没说什么，这次数学好难。”
“别胡说了，乌歌是在想语文没有考满分，数学都控着分，怎么会是担心这个。”
“一百四够第一了吧，不用担心啦，我们平均分好像才一百过一点，三校联考没有那么多变态，我打听了，隔壁班最高才一百三十五呢。”
杜晚歌莫名感觉心里暖暖的，同学们围在身边的感觉太久违。
她当恶毒女配以来，都是独来独往，没人和她玩得热络，也没人愿意。
走出教学楼的时候，身边还围着一堆人，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直到看见数学老师迎面而来，一瞬间如猢狲四散。
只剩下杜晚歌一个。
杜晚歌下意识低下头，数学老师却叫住她：“乌歌。”
杜晚歌低眉顺眼走过去：“老师好。”
没想到一向尖锐的数学老师没骂她，还从手里的一沓数学答题卷里，把她的找了出来：“这次考试这么难，你的大题基本都做对了，很难得，以后选择题不要乱填了。”
数学老师这次是真的心知肚明这个孩子只有这些水平了。
但这反而更让她惊喜。
一个倒一的孩子，能做到每次小测都对题型了如指掌，就代表她完全是可造之材，照这个进步程度，到高考不成问题。
比起本来就优秀却故意控分的孩子，她更喜欢知道自己不足而努力追赶的孩子。
这次考试难，班里的平均分也就是九十分上下。
她能把大题基本做对很难得。
杜晚歌接过答题卷，上面大题都是勾，一时间，她忽然觉得心情没那么沮丧了。
她的努力是看得见的。
数学老师温声道：“老师相信你可以，下次老师等你把选择填空也做好，好不好？”
杜晚歌惊讶地抬眸，随后用力点了点头。
数学老师摸了摸她的脑袋：“回去吧，不要多想了。”
杜晚歌的脚底下轻飘飘的，像踩着云朵。
刚到校门口，就看见杜家的车已经过来接她了。
一打开车门，是杜鹊南坐在上面。
杜晚歌直接把门拍上，拿手机要打车。
杜鹊南降下车窗，眸底明灭不清：“这么怕我？”
杜晚歌假惺惺地笑了笑：“我不配和继承人坐一辆车。”
车上还有杜老爷子的秘书，听见这句话，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怕不是鹊南少爷私下里排挤三小姐？
看了眼不愿上车的杜晚歌，又看了眼表情冷漠的杜鹊南。
秘书差点没给自己的聪明才智聪明死，已经打定打小报告的秘密。
到底了杜晚歌还是被秘书劝上了车，在加长上，和杜鹊南离得远远的，谁也不看谁。
舞会上名流聚集。
为了不让杜晚歌显得太突出，也请了很多同龄的小姑娘。
顾姝拿着酒杯晃了晃：“听说这次舞会是杜家专门给乌歌办的，估计杜家也嫌她一直追在黎风身后丢脸，要赶紧把她嫁了。”
旁边的人嘲笑：“这么多年轻才俊，乌歌配得上吗？她不就喜欢拍卖行的那个黎风？最近还爆了新闻，说他拿假画糊弄顾客，真是没眼看，本来家底就小。”
“顾姝，枉费你当初还费尽心力和她争苏忧言了，怕她争赢你，结果乌歌就是这么个水准。”
顾姝冷笑：“和她争苏忧言那会儿，她眼光还可以，谁知道现在这么丢人。”
突然有个人一拍脑袋想起来：“诶，我有黎风联系方式，前两天他硬把名片塞给我，说要和我们合作。”
顾姝觉得好笑：“黎风和你们家合作？”
旁边的人一点不留情面地嘲笑：“拉倒吧，他们家的等级，够和我合作吗？没想到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咱们是可以对黎风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乌歌可就不是了。”
众人的恶趣味升起。
毕竟乌歌跪舔黎风这件事也算得上是一道风景线，杜老爷子拼命想给她立起来，但黎风出现的话，会是什么场景不言而喻。
谁不知道当初乌歌是怎么舔黎风的。
他们这些人都是从小和乌歌玩过的，亲眼看着乌歌干这种丢脸事。
其中一个人打通了黎风的电话，漫不经心道：“喂，好久不见啊。”
黎风受宠若惊。
没想到商氏的小姐会给自己打电话。
果然，他的魅力不减。
他故意吊着对面：“商小姐，我们前不久才见过。”
那位商小姐不走心地笑笑：“是吗，但我觉得好像隔了很久，我在一个舞会上，这里好无聊，我可以叫助理把你带进来，你愿意过来吗？”
黎风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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