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这种感觉。”
关一帆回道：“我更觉得像是，有某个存在于宇宙之外看着我们。”
“就好比是一个堪比星球大小的巨人，在星球之外俯瞰着地表上渺小的生命……”
相比程心，他的形容则是更贴切一些。
此刻，整个三体元宇宙也都是像是一个星球一样被巨人俯瞰着。
而他们灵魂深处不由自主地颤栗感，也是源于那个巨人的审视的眼神。
“这怎么可能？”
听到关一帆如此，程心顿时有些难以置信道。
毕竟，那可是意味着有一个堪比宇宙大小的巨人，正立于宇宙之外看着他们。
不过，这实在是太扯蛋了，就算是再高等的文明也不可能达到那种程度吧？
即便她现在也知道了元宇宙这个概念，知道当前的三体元宇宙也只是众多元宇宙的其中一个而已，所以将三体元宇宙比喻成是一颗星球倒也不是不可以。
但理论上来讲，就算是元宇宙也是在无时无刻都在以超光速的速度在膨胀着的。
而且，元宇宙与元宇宙外的关联，是广义上的关联，也并没有什么可以直接被观测到的界壁之类的。
唯一能够互通的出入口，还是通过空间技术来进行的。
没有出入口内的那种空间技术支持，以及空间锚点，靠飞船飞行是根本无法实现互通的。
也就是说，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存在能够站在一个元宇宙之外俯瞰元宇宙。
因为，即使是站在元宇宙的出入口处，也不能看到元宇宙。
“但事实就是如此，现在有一个未知存在正通过这样的方式，在俯瞰着我们。”
“我也绝对相信，在这一刻他绝对是凌驾于宇宙之上的。”
关一帆说。
“那我们该怎么办？”
闻言，程心紧攥了下拳头，内心的惶恐与不安也又被扩大了无数倍。
这一幕来得突然，又远超于她的认知，科学无法解释甚至只能用神话二字来概括。
其实，也不仅仅是她，任何人、任何生命，哪怕是智慧生命，在面对这种超自然现象时，都只能惶恐不安。
毕竟，这颠覆了所有智慧生命的认知。
宇宙仿佛不再是它们认知中的那个宇宙。
宇宙之上也很有可能存在着一位“神明”。
祂沉睡了不知道多少亿万年，此刻再次醒来，正用着威严谁也无法抗拒的目光审视着宇宙……
“我们能怎么办？”
关一帆也露出一个非常难看的笑容道。
这种事情，他在研究宇宙学的时候，可从未在哪个古老的文明的历史记载中，发现过类似这样的事件记录。
就算是熟知能重启宇宙的归零者们，怕是也未必能凌驾于宇宙之上吧？
“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如果这种伟力真的存在，我们不管做什么都没有任何意义。”
关一帆继续说着：“当然，也有可能这种现在我们理解不了的“伟力”，只是一种我们不知道的障眼法而已。”
“就像是曾经三体人用智子来迷惑我们，宇宙闪烁并不是真的宇宙闪烁，只是三体人展现给我们看的宇宙闪烁。”
“在高等文明眼里，可能就只是一个笑话……”
他这样说也是道理的，毕竟现在的他以及整个人类文明的所有分支，都不再是曾经那个飞出太阳系都困难的文明。
同时认知能力也提升上去之后，他们也大概知道文明的极限在哪里，至多只不过能像归零者们那样重启宇宙。
现在，突然又冒出来一个可能会比归零者们更加强大存在，所展现的能力也是凌驾于宇宙之上能力，很难不怀疑其中是不是有猫腻。
“可是，就算是障眼法，那种存在也仍然是我们不可能抗衡的！”
程心说。
三体人曾经给人类文明展现出来的宇宙闪烁，就算是障眼法又如何？
人类文明与三体人的差距依旧是天差地别，人类文明也依旧抗衡不了三体人半点。
“所以我们需要等，什么也不用做，也不能做，让那些高等文明先出来戳穿这个障眼法。”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障眼法并不只针对我们，可能宇宙中大多数文明都会如同我们一样。”
关一帆说。
分析到这里，即便那种被注视后灵魂上的颤栗感还萦绕在心头，他也觉得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被对方听了去。
但是，理性却告诉他，事实没那么可怕。
只需要克服好自己的心理恐惧，自然会有其他先坐不住的文明为人类揭开对方的神秘面纱。
不过，他还是保守了。
有这种被注视后恐惧感的，可不仅仅是“大多数”这个数而已，乃是全部。
上到各个联盟代表，以及各个来到三体元宇宙的vi级别文明，下到茹毛饮血未开化的原始生物，都有这种感觉。
但有一点却是与他猜测的差不多，有其他文明先淡定不住了。
首先是四级到五级这个层次的文明没法继续淡定，歌者文明与边缘文明当然也在此列当中。
毕竟，在正常情况下，vi级别文明都不会再轻易干扰下层文明之间的正常发展了。
于是，在vi级别以上都不出的情况下，每一个元宇宙中的四级、五级文明，无疑都是霸主般的存在。
拿当前的三体元宇宙为例，歌者文明肆无忌惮清扫低级文明，边缘文明也不遑多让，剩下那些在其他河系与它们同级别的文明，肯定也是这样横行无忌的。
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得出，没有vi级别以上的文明干预，整个元宇宙就都是它们的猎场，唯一能制衡它们也只有它们这个级别的文明。
就像是边缘文明能够稍微制衡歌者文明一样。
以前当惯了霸主的它们，现在突然发现自己也变得异常渺小，自然最开始慌的也是它们。
所谓无知无畏，没有智慧的原始生命面对这种情况，只会觉得跟上天打一道惊雷没什么两样。
毕竟，一道惊雷也能够让它们的灵魂颤栗。
但这些“霸主”们就不得不多想了！
它们也都非常清楚自身文明的科技实力，当然会想到更多，到底还有什么文明能够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不过，既然连关一帆都能联想可能会是一种障眼法，它们自然也是会想到的。
与关一帆无论猜到与否都无能为力不同，它们可是觉得自己有能力去验证的。
于是，在这一刻整个三体元宇宙的四级到五级这个层次的文明，都开始频繁地活动。
甚至，有些如同歌者和边缘文明这样，时刻将自己母世界藏得死死的文明，都一时再也顾不上频繁活动会暴露自己的母世界。
或许在它们看来自己的母世界已然暴露了，毕竟那双在宇宙之上的眼睛正在与它们对视。
然后就是各个联盟代表，以及来到三体元宇宙的那些，vi级别文明它们的反应了。
这些究极老六的见识，自然也不再是四五级文明能比的，它们感觉到自己被注视后，就也第一时间想到，当前元宇宙的宇宙弦控制权有主了。
“是谁违反了约定？”
宇宙弦中，还没离开以及还没被干掉的各个联盟代表，再次聚集到了一起。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它们之前各自妥协后共同决定空置的产物，现在居然有人动了它，几乎所有联盟代表都感觉到自己受到了欺负。
在某个联盟代表发出这样的质问时，很多联盟代表的意识体注意力都不约而同投到了，清除者联盟代表的意识体上。
显然，大家都觉得是它干的可能性比较大。
而且，在之前各大联盟瓜分智能控制权的时候，它就曾有过要让清除者联盟占多一份的想法，将剩下的安娜智能主体据为己有。
“倘若是我们得到了当前元宇宙的控制权，你们现在已被驱逐。”
清除者联盟代表人狠话不多，如是回复众联盟代表道。
如果真让它们清除者联盟得到了三体元宇宙的控制权，以它们的做事风格，也绝对会像现在所说的那样，不再允许其他联盟燃脂三体元宇宙。
三体元宇宙也很快会在它们的手里，加速黑暗森林法则的成熟，让其迅速发展到巅峰。
“都别废话了，不是我们，也不是你们，再多思也无益，把那个窃取者揪出来自然会真相大白。”
清除者联盟的代表又如此向众联盟代表说道。
即便三体元宇宙的控制权有主之后，它们变成了身在客场，但它们确实也还是有能力去找到那个“窃取者”。
因为，对方也一定会在宇宙弦当中，同时还得依靠那个之前被它们暂时空置的智能主体。
只要它们通过自己手中各自从主体分离出来的智能，就能找到那个主体。
主体在哪，那个窃取者就在哪。
而这一切都始作俑者张恒，对即将可能发生的事情也是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只是，他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太好。
进入上帝视角来观测整个三体元宇宙，虽然看上去牛逼哄哄的，也唬得整个三体元所有文明一愣一愣的。
但是，这么庞大的信息量一下子都涌入他的意识体中，他自然也是要付出极大代价的。
在刚进入上帝视角的时候，他的意识体也几乎到了临近崩溃边缘，他的意识体也根本无法一下子承受那么大的信息。
不过好在他及时从那种状态中退了出来，才避免了意识体崩溃。
但尽管他只是进入那种状态瞬间而已，却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毕竟，他的观测重点就在那里，其他三体元宇宙中的物质，他也只是被动性地略过一眼。
这个重点也自然是关于他的宇宙，具体去向了。
他成功地从各个联盟代表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宇宙控制智能在哪一个身上。
好消息是，没有在清除者联盟那里。
坏消息是，那个联盟也不弱，至少张恒之前受它们邀请，听它们介绍时，可以得出它们至少与星者联盟是同一体量的。
既然是星者联盟这个体量的，就也意味着它们的科技实力在宇宙中说是t1梯队的，十维和清除是t0。
还有，超神已知宇宙也并没有例外，控制智能也同样落到了另外个联盟的手中。
不过，这部分能控制超神已知宇宙的智能，现在却被转交到了三体文明其中一个世界的手里。
显然，得到超神已知宇宙控制权的联盟，是三体文明它们背后联盟的。
之前三体文明的第八世界就说过，来到三体元宇宙的并不止它们第八世界，除了第一世界其余的可能基本都来了。
现在，张恒通过上帝视角观测，更是证实了这点。
这样的话，超神已知宇宙如果他想要回来，也估计会相对轻松一些。
毕竟，云天明现在是三体第一世界的老大，而三体第一世界又是整个三体文明的老大。
要是再见到云天明的话，只要他开口，云天明就算是再怎么变，也大概率会卖他这个面子。
至于剩下的那个老家元宇宙，似乎也只能通过暴力的方式抢回来了。
思索着，张恒也并没有急着主动找上门去，因为对方很快就会来找他了，与其他联盟代表一起。
他现在要做的，也就只有等。
以他一己之力，是肯定玩不过那些联盟代表的，只能等归零者们过来帮他。
归零者们在他进入上帝视角，视线来回扫着整个三体元宇宙时，也肯定会如那些联盟代表一样，知道了他的存在。
再加上，他在进入上帝视角找到归零者们时，他也向它们开放了三体元宇宙的限权。
也就是说，归零者也能随时通过安娜主体这部分智能，来进行任何三体元宇宙弦可以做到的事情。
但当张恒都感知到那些气势汹汹，且已经来到自己意识体附近的联盟代表时，归零者们却仍然没有出现。
或许是它们有着自己的考量，张恒也只能硬着头皮先独自面对这些联盟代表。
此刻，他也终于感受了一回，几乎与整个宇宙为敌的感觉了。
“是你？”
当发现所谓的“窃取者”居然是这个，之前受到过它们全体邀请的新晋者后，很多联盟代表都惊讶一句了。
似乎，谁都没有想到，一个新晋者竟然会这么有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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