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启开薄唇，凝神注视着前路，声音凝重而清凉。
怀念不明白为什么他在这十万火急的情况下忽然说这样的话，所以，只是诧异的望着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外面枪林弹雨，车身上已经千疮百孔，他恍若未觉，唯有对她歉然一笑，
“对不起，在本应该相信你的时候没有相信你；对不起，因为我对锦亦染的错信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对不起，念念，我们明明可以有很完美的结局的，却落得这样狼狈不堪。”
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为什么偏偏是在这时候啊？
而且，他的语气偏偏这么温儒、这么柔和，与这惊心动魄的情景对比如此鲜明，好像一个决心赴死的勇士对自己最爱之人的临终告白——
怀念心里“咯噔”一声，自己脑海里莫名涌现出的这个形容把她自己吓得浑身一颤。
恍惚间，她忽然就对上了那双含情脉脉的双眼。
是的。
她没有看错。
之前一直在凝神注视着路况的他，这一刻竟然连路也不再看，而是转过了头，专注的凝视着她。
她永远也忘不了他这副温柔似水的表情，倾国倾城的脸仿佛笼在皎洁的银光里，嘴角轻勾起的笑容这么惊艳、这么美，犹如盛夏光年里的暖风，纵然她心中有再多的阴霾和寒冷也瞬间被驱散了。
“知道么，最想说的其实也不是什么对不起，而是这一句，我爱你。”
他轻声说着，磁性的声音微微沙哑，放开了方向盘的右手轻捧住她煞白的脸蛋，
“怀念，我爱你，为你倾尽一切我也无怨无悔。”
“……”
怀念心里忽然狠狠一疼，发颤的唇瓣动了动，可是嗓子像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狠狠掐着，一个字也说不出。
“乖，欠你的，只能来世再还了，如果下辈子，我在我们初见的地方等你！”
对她挑眉一笑，想到要与她天人两隔，漆黑的美眸里，两行泪水掉下来。
第一次见他掉眼泪。
从前的时候，无论有再多的苦闷忧愁，他总是一个人默默消化，从没有掉过一滴泪水。
这眼泪，代表了什么呢？
怀念更加赶到不安起来。
身子陡然向车座里陷进去。
原来顾倾城已经把油门踩到了最底，黑色的流线型超跑就这么以最快的速度飞快向前。
“靠！顾倾城这货是不是疯了？！”
“妈的，这还真是不要命啊！”
“是啊，这是知道逃不掉了，要带着那个女人一起自杀吗！”
身后传来杀手们震惊的呼喊。
也是在这时，怀念惊恐的发现，前方不远处是一处断崖。
很长很长的一片断崖，犹如一把巨大的刀当空砍下，把这一片山野从中斩成两段。
车速快到令她恍惚，她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什么，眼睁睁看着这车子一直开到悬崖边却不减速，就这么腾空而起，向着悬崖另一面飞跃而去。
“呜！”
“吱！”
“嗡！”
急速的刹车声此起彼伏，多数摩托车安全的停在了断崖边缘，有三辆刹车不及时的，连人带车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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