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深脑袋被打偏，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也叫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林默言红了眼，语气冷到没有温度，却又发着抖，“顾云深，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你有什么立场说我心冷？”
顾云深缓缓偏头看过来，眸如深渊。
“刚刚我若不追问，你什么都不会说，你这是在让我了解你吗？”
“所以到头来还是我的错吗？”
林默言冷嗤一声，带着几分自嘲，“就算跟你说了，又有什么意义呢？顾云深，我们就要离婚了，有些事，没必要再那么纠结了。”
“所以你还真打算形同陌路？”顾云深眉峰压下，冷冽迫人，“那我说你心冷，有错？”
“随你怎么认为吧。”
这场对峙，令人身心俱疲。
林默言说完，转身就要走。
顿了顿，她又回头看了一眼，眼神很平静，“你先待在走廊上别动，我让护士带你去敷一下脸，刚刚是我冲动了，抱歉。”
等护士过去了，林默言回了自己单间休息室。
她打人的那只手，还在微微发着抖。
毕竟惦记了那么多年的人，这三年也尽心尽力照顾着，从未红过脸，吵过架。
刚刚看着他脸上巴掌印的时候，她都心疼了好半天。
但也不后悔。
顾云深的话太伤人心了。
她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心。
怎么就把事情弄到这个糟糕地步了呢……
离婚归离婚，她也没想着真闹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毕竟这三年，虽然没能得到顾云深的真心，两人的相处也是和谐的。
但是这架势，只怕到最后，他们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了吧？
一直到晚上，他俩都没再联系过。
也算是意料之中。
顾云深那么骄傲的人，被她打了一巴掌，怎么可能不气？
林默言轻叹口气，坐车去了温晨那儿。
温晨是被程景泽送回来的。
三人刚好在公寓楼下碰了头。
“默言姐！”
温晨扑过来，哼哼唧唧的撒着娇，“我刚刚看房子走了大半天，脚疼死了！”
林默言诧异，“看得都不满意吗？”
程景泽走过来，笑了一下，“说是适合住就行，结果看起来跟找茬儿似的，不是这儿不好就是那儿不行。”
“又不是不给钱！”温晨没好气瞪了他一眼，“自己的地方，当然得住的舒服才行。”
“那要不这样吧，”程景泽笑弯了眼，一脸诚恳，“你正好会画画，就把自己的构想画出来，我安排人把房子弄成你想要的样子。”
林默言眨了下眼，“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
“不麻烦。”程景泽从善如流，“为美女效劳，一切都甘愿。”
“那你为了哄美女开心，还真舍得下手笔啊。”温晨似笑非笑。
程景泽点头称赞，“温设计师貌比天仙，又才华横溢，值得。”
顿了顿，他勾起唇角，“或者说，还不够。”
言外之意，他还能给，就看她想不想要了。
“算了吧。”温晨毫无兴趣，“这么兴师动众，还不如找沈行川。”
“为何？”程景泽挑眉。
“我跟他熟啊，能讨价还价。”
欠沈行川的，可以不还，或暂时欠着，问题不大，但欠程景泽的话，就不好说他有什么条件了。
程景泽笑起来，“那我也很期待能和温小姐熟到那个地步上了。”
“八年。”
温晨抬手比了个数字，笑容不算和蔼，“程二少还是趁早换个容易的目标吧。”
程景泽不置可否，“那你就小瞧我的耐心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输谁。
林默言看得津津有味。
最后程景泽从车里拿出来一瓶药，“回去好好揉揉脚吧，不然明天该瘸了。”
“行吧。”温晨也没客气，收下了，“明天再跟你去看一天，实在不行的话就算了，我去找沈行川。”
程景泽眼底暗芒一闪，字字咬得极重，“放心，保证让你满意！”
待人走后，林默言和温晨进电梯上楼。
“看来你俩相处的还不错。”
温晨笑了笑，“如果是朋友的话，他确实挺有意思的。”
林默言不着痕迹皱了下眉，“那你……”
“放心吧，默言姐，我都跟沈行川那老狐狸混这么长时间了，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他在我眼里就一普通朋友，当然，如果能和程家合作的话，我非常乐意！”温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林默言乐不可支，“对，你现在也成小狐狸了。”
温晨嘿嘿笑，“学无止境，赚钱赚名声嘛！我要让家里人知道，我也能闯出一番事业！”
隔天，林默言去了极光。
温晨准备好的材料已经送到公司，本来可以直接带回公寓的，但她各种材料都准备了好几样，都很不错，想让林默言亲自去挑。
当然，全拿走也行。
林默言刚来到一楼，就看到富丽堂皇的大堂内，一个穿着浅灰色西装，风度翩翩的男人朝自己走来。
那身形修长，气质如松竹，斯文傲骨中，带着久经打磨后的冷韧锋芒。
走近了，那张脸也是俊朗，久居上位的缘故，眼神很有攻击性，此刻全隐藏在了金丝框眼镜后。
有段时间没见，林默言愣神了一下，“你怎么还下来了？”
沈行川轻笑一声，“不放过任何一个把你挖回来的机会。”
她顿时咳嗽一声，目光真诚，“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直接啊！”
沈行川叹气，“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放你去顾家。”
“有什么关系。”林默言耸耸肩，“我又没为他们工作。”
“说的也是。”沈行川道，“不然我真要愁死了，平白多了个劲敌。话说回来，你是时候回来了吧？”
林默言沉默了。
离婚后，她大概不会在医院工作了。
她要和这一切都做个了断。
回公司继续做设计师，也挺好。
只是……
林默言没有直接给答案，“有单子的话，我还是可以接的。”
“我就知道。”沈行川抬手轻轻弹了下她脑门，“你太抢手了，你那陆哥哥也在等着呢，对吧？”
林默言摸摸鼻子，没有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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