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荣被问到这个问题，明显变得有点儿不太自然。
按理来说，他都已经离婚了，还已经离了很久了，不管现在有没有新感情，正常说就是了。
可他这个情况，倒是让人觉得他好像不太情愿说这个问题。
李凯见他犹豫纠结，便问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怎么，不好说吗？”
卢荣顿了一下，双手搓了搓然后两手交叉，说道，“也不是不好说。”
“我现在确实正谈着一个，不过目前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李凯点了点头，对于感情上的事情之后也没有继续细问。
不过孩子坠楼的时候，他这个当父亲的人在哪儿，又为什么会把孩子一个人放在家里，也需要问清楚。
他说了个时间，然后又问，“这个时间段儿你人在哪里？”
“我听你的邻居们说孩子已经上幼儿园了，他怎么一个人在家？”
提到这个，卢荣又是一脸懊悔和自责。
“是这样的。”
“我和小芸离婚以后，孩子一直是跟着我的。”
“平时都是我妈带孩子，她这不是一直带孩子挺辛苦的吗，我就想着给她报一个旅游团，让她出去玩一玩，散散心，放松一下。”
“那你就没有考虑到孩子怎么办吗？”李凯问。
卢荣说道，“当然考虑了。”
“这不是孩子都已经上幼儿园了吗，幼儿园都是早上送过去，一下就是一天，下午五点多才接。”
“我一般五点半那会儿就可以下班了，从单位到幼儿园，虽然赶不上孩子放学的时间，不过也不会太晚。”
“所以也就我妈最近不在的这几天，我会晚接孩子一会儿。”
“这些我都提前跟老师打了招呼，老师也会等到我把孩子接走才会走。”
“那今天又是怎么回事儿？”李凯问。
卢荣用手撑着额头，声音又带了哭腔。
“今天真的是大意了。”
“上午的时候，孩子的老师跟我联系，说孩子吐了。”
“孩子不太舒服，便想着让我把孩子接回家，让他好好休息。”
“为此，我只能趁着中午吃饭的那个时间，去了幼儿园，把孩子先接回了家。”
“当时孩子已经在幼儿园吃过午饭了。”
“可是我下午还得上班，但我也不放心把孩子一个人留在家里，就跟领导那边申请了一下，想请一下午的假。”
“可能领导觉得我是突然请假，觉得我在拿孩子当借口吧，反正最后是没给我批。”
“没办法，我只能去上班。”
“我跟孩子说了，说我必须得去上班，问他一个人自己在家行不行。”
“结果他说行，然后我就哄他睡觉。”
“他一般午休都会睡差不多两个小时，睡一觉起来的话，再等两个小时我就能下班了。”
“而且我走之前，还特意把电视机给打开了，给他找了动画片。”
“小孩子一看动画片也容易入迷，我就想着这样他可能也会觉得时间过的快一点儿。”
“我是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李凯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卢荣心可真大！
一下午，竟然敢把五六岁的孩子丢在家里一下午的时间。
按他的这种说法，李凯猜测，肯定是孩子睡觉睡醒了以后，等的着急了。
“你走之前没有检查家里的窗户吗？”李凯问道，不然孩子怎么会掉下去。
“这个问题我确实疏忽了。”卢荣说道，“我当时也没注意家里的窗户有没有都关起来。”
“不过孩子早就会自己开窗户了，即便是关着的，他也有可能给打开。”
“你这当爸的，心可真够大的。”李凯语气不太好。
“我们后来一直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卢荣说道，“我们每天下班之前，都要开一个总结例会。”
“每次开会必须把手机给静音了。”
“那会儿正巧在开会，所以我压根就不知道有电话打进来。”
“等我再看到的时候，就先看到了小芸的好几个未接来电。”
“我想着她一下子打了这么多电话，八成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就赶紧给她回电话。”
“剩下的，你们就都知道了。”
“我打了电话以后才知道孩子出事儿了，然后就急急忙忙往医院赶了。”
李凯是真对这种家长无语，实在给不起什么好脸色。
这搁一般人，天大地大，孩子肯定是首要的。
他要是小芸，杀了卢荣的心都有了。
李凯这时又说，“对了，你等下跟你母亲联系一下。”
“我们那会儿为了找到你，联系到你的母亲了。”
“他听说了孩子的事情，好像给晕过去了。”
“具体的我们也不太清楚，不过在电话里听到旁边有人让叫救护车。”
卢荣没想到他妈已经知道孩子的事情了。
听李凯这么一说，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
他一脸担忧，生怕他妈出什么事儿。
“警察同志，我能先给我妈打个电话吗？我得先确认一下她的安危。”卢荣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当然可以。”李凯说。
于是卢荣拿出手机，拨通了他母亲的电话。
原本他还以为可能会没人接。
没想到那边没过几秒就接电话了。
“喂，儿子！”
卢荣一听这声音，就听出来是他妈的声音了。
他十分激动，“妈，妈你没事儿吧？”
“我听警察说你们通话的时候晕过去了。”
卢荣母亲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没事儿，就晕过去了一下，后来就醒了。”
“豆豆，豆豆呢，豆豆怎么样了？”
面对自己母亲的疑问，卢荣沉默了。
他该怎么开口？
卢荣母亲见自己的儿子半天不吱声，心里的那股不安似乎终于被证实了。
那会儿警察说他孙子坠楼的时候，她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看来......
“我的孙子啊！”
“豆豆啊，你可让奶奶怎么活啊！”
“我的乖孙子啊....”
卢荣没开免提，可他母亲的哭喊声依然被李凯清楚的给听到了。
可见这老太太哭的够撕心裂肺的。
李凯面无表情，只能在心里不停的叹气。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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