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侯府的主人,是天子眼前当红的炸子鸡。
那,跪吧。
希望,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卢植很头疼。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他都没有理由拒绝眼前跪着的少女。
但,要直接与天子身边的双头恶蛟对抗,实在力不从心。
张让早就放出话来。
“谁为王允张目,便与咱家为敌!”
卢植不是笨蛋。
天子面前,谁亲谁疏那都不用问,豫州刺史的结局不会有任何改变。
看着这段时间,跪遍了朝堂大佬的稚龄少女,终究是不忍。
罢了,或许不正经的徒弟有主意有门路,能令正直的王刺史,获得一线生机。
听闻有人跪见,准新郎刘备来到卢府门前。
咦,传说中王刺史的女儿?
哎吆吆,这小模样,我见犹怜。
管他天王老子海枯石烂,这一单,哥哥接了!
青涩少女的身形一颤,险些扑倒。
一双大手将其扶住,再缓缓搀起。
少女抬头。
咦,一头长臂猿!
某长臂猿黑着脸:外卖小哥也有尊严,退单!
当然,退单是不可能退单的,考虑到绩效奖金,刘小哥最终捏着鼻子,继续风雨兼程。
“王刺史仗义直言,忠君爱国,刘某甚为感佩!”
卢宅门前,人流如水。
某位校尉的煌煌之言,如核弹裂变,东都风云,瞬间激荡。
多日来的卑微没有任何回应,在这一刻,少女的委屈与感激,都化作源源不断的泪水。
绝望中,黑暗中,神说“要有光”,便有了一线微光!
下一刻,超新星爆发,整个宇宙,亮如白昼。
“彻侯张常侍,不思己过,欲加之罪,构陷忠良。吾,与赌毒不共戴天.....串词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十二岁的少女貂蝉,晃了两晃,惊得瞠目结舌头晕目眩。
瞬间,无比崇敬,心生仰慕。
你是光,你是电,你是秀珀思达!
片刻之后,东都哗然。
皇宫,某间奢华的住所内。
“呯!乒乒乓乓稀里哗啦.......”
视风云变幻习以为常的中常侍张彻侯,怒了。
一个又臭又硬极其恶心的狗屁刺史,已够费神。
现在,连个小小的涿县土鳖,都敢骑到咱家头上来了吗?
叔叔不可忍!
心里早将某个作死愤青祖上十八代问候千百遍哪怕有心无力的左丰,五体投地,瑟瑟发抖。
发泄,发狂,蓦然,赵彻侯停止了狂怒。
细细咂摸,觉得甚是蹊跷。
不会看错,那个泼猿土鳖心智上佳,如此荒谬荒诞荒唐的言行,无异于螳臂当车自寻死路,这么做有违常理。
再静心想想,此子行事一贯出人意表,难道说,其中可能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嗯,不是可能,而是必然。
“去,私下问问,到底何意?”
“啥?”
还在惶恐的左丰懵了。
去哪?问谁?问什么?
“潇湘馆,你没收钱的那位。”
“哦......”
左丰理解了,赶紧屁颠颠地跑了出去。
忽然,他内心一阵恐惧。
上次婉拒刘备的礼单,当时房里只有两人,老祖宗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害怕归害怕,差事还是要干。
于是,潇湘馆,二楼雅间,再度重相逢。
“刘校尉是否得意忘形了?别以为有个子虚乌有的所谓皇族,老祖宗就是你能惹的?”
冲着脖子以下都黑了的左丰笑笑,盖戳认证的皇族刘备,端起酒盏,抿了一口。
“哎呀呀,这话说得?好像我害了张彻侯一般?这锅背的真是冤,找谁说理去?”
哎呀咱家去!
咱家差点就见不着你了,你特么倒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能不能要点碧脸?
想想老祖宗的交代,强压火气,左丰开启嘲讽技能。
“这么说,校尉有功无过,是咱家错怪了你,要不要给校尉赔礼道歉?”
“嗯!”
看着对方理所当然地点头,左丰顿时有感觉到自己的嘲讽,加倍反弹回来。
“嘿嘿!那校尉说说,咱家好好听听,怎么个有功无过?”
“一条活路。”
“嗯?怎讲?”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所以,左黄门,道歉不必,吾想想,赔啥好呢?
眨眼间,左丰瞬移到皇宫内。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张让阴着一张脸听完,左思右想,有些不服气。
但,那泼猿说的......倒也并非一无可取。
首先,事情已经公开,自己暂时没太大损失,折腾王允纯属意气之争。
其次,自己留下权倾朝野的印象,皇帝心底怎么想,谁也不知道。
再次,促成文官集团抱团,甚至推到外戚那边,天知道会有多大的麻烦?
再次次,使功不如使过,自家小辫攥在陛下手里,反而会让天子更放心。
如此,另一位“完美无缺”的彻侯赵忠,在陛下心里真的就是无可挑剔?
还有一点,这个小小校尉以此获得文官集团的认可,必然顺风顺水加速占据要害位置,实则对方与自己达成默契,关键时施以援手,多一个峰回路转的机会。
此子,一箭三雕,还留有余地,心机之深,世所罕见,若与之为敌......殊为不智。
算了,瓷器与瓦片碰,自甘堕落自降身价,何必呢?
但,终究,意不平。
咦,满脸邀功满眼渴望的小黄门,位置站的这么帅,是吧?
一脚踹倒。
“滚,滚,让那厮成亲后,给咱家滚出东都滚回涿郡!”
连滚带爬,左丰圆润地离开屋子,后面闷闷地追来一句话。
“礼还是要赔的!”
左丰更恐惧了,特么自己仔细检查过,雅间确实没有
窃听器啊?
就这样,差点引刀成一快的豫州刺头刺史,被贬到蜀地贫困县当县丞。
张彻侯找了个合适的机会,“诚恳”地向皇帝坦白,认错认罚,得到刘宏的原谅,稍稍夹紧尾巴做人。
宦官与文官集团的波澜,也得以快速平静下来。
遍体伤痕的王允从狱中出来,带着义女专程赶到广平侯府,拜访尚书卢植。
寒暄之后,王县丞第一回合梭哈,提出了令某尚书某校尉都无法拒绝的条件。
“令徒德行高洁,小女貂蝉甚是仰慕,愿侍奉早晚。不知尚书能否成全?”
大难不死,使王允幡然醒悟,知道张让的背后是天子。
想和阉竖斗,必须找大佬抱团,当红尚书看起来不错,而且后继有人。
一个黄毛丫头,只是义女,做皇族妾室,并不算太丢脸。
何况,知恩图报是传统美德。
咦?卢尚书又惊又喜。
真是意外收获,饭圈又多一得力援手。
别看这位如今被贬为芝麻大的县丞,但已经打出偌大的名望,将来回镇朝堂反掌之间,妥妥的大佬级人物。
没说的,必须“欣然同意”,至于孽徒的意见?
为师还没找你处处留情的不是,是嫌皮痒了么?
所以,乐于助人高风亮节的涿县土鳖,左手牵起明媚娇妻的纤纤玉手,右手拉着目前青涩将来倾国倾城的萝莉。
就这样,彻侯张让捏着鼻子赔了两次礼,鼻头明显见肿。
大鼻子皇甫嵩顿时老怀安慰:可喜可贺,吾道不孤!
小小的校尉娶妻纳妾,在大佬如云的东都,几乎没能掀起一丝涟漪。
当然,师长、昔日的战友,甚至将来的牌搭子,都很是为之高兴。
曹操送了一箱金银珠宝,是个实在人。
孙坚送了份雅礼:相传为战国时期名家高渐离用过的古琴。
真假不重要,心意到了就成,何况爱妻喜形于色。
十月初,菊花遍地黄,雁儿往南飞。
来时好好地单身贵族,回时有妻有妾拖家带口,这日子......还能离咋滴?
所以,一路上,但凡没人的时候,大被同......搞错,是三国杀。
刘备没那么牲口,而且正与蔡大才女大美女你侬我侬蜜里调油。
至于,十三岁贪玩贪睡的青涩萝莉,必须严格执行养成玩法。
不好意思,蜡烛董,家奴吕,为免你们父子反目成仇,咱能者多劳辛苦一点就是。
别了,恩师保重。
别了,煌煌东都。
别了,漂亮到窒息的“长乐未央”纯金瓦当,等着吾,总有一天带你回家。
注:缘于二弟三弟严防死守,终没让某大耳贼得手,成为东都之行的最大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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