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喊捉贼
口头合作意向达成，九域显得心情还不错。脸上的笑容多了几许，压抑的心情为之一畅。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你是一个很靠得住的人。”
九域喝着水儿递来的茶，时不时地还夸上两句，装出感慨的样子：“以前我那些朋友，我现在都感觉没什么意思了。那帮家伙，全都指望我，全都是我的拖油瓶。”
没人喜欢当火车头，当火车头要拉着一大堆车厢，非常吃力。想来九域便是那种感受，而李锐的出现，终于让他感觉到，原来享受做车厢的滋味，真的很爽啊。
有大神带，干什么事都能神清气爽。
不用自己思考的感觉，真特么爽！
李锐瞅九域那神色就能猜到他想的是什么，不过这样也好，展现自己的实力，让九域慢慢变得依赖他，最后沦为忠狗，这就是进行调查的计划啊！
做任何事情，人都是最关键的一环。掌控人心，就掌控一切。
“李锐此人，我也早有耳闻。他实力强大，手段过人，不容小觑。你和对阵，我说句实话，你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李锐先夸上自己一通，毕竟他现在的身份的宝树先生，反正九域也看不出来。
九域心悦诚服：“你说得对，他确实很强，这个我承认。有时候我都有点儿佩服他，如果换做是我，我未必能够做得他那么好。”
“对的，不过仔细说起来，你为什么不试着和他做朋友呢？毕竟他跟你没有本质利益冲突，都是些争风吃醋的小事吧？作为地府行走，他应该和地府保持好的关系才对，而你是地府头号大少。”
九域连忙摇头，拨浪鼓似的：“我跟他合不来，这个人压根没有自觉……狂的要死，根本不懂什么是尊卑！”
“尊卑？”李锐忽然冷笑，语气陡然严厉，“难道地府不是以实力为尊？！”
九域哑口无言。
门外忽然一道大笑传来：“好一个实力为尊！就凭这句话，宝树先生足够当得起我九儿的老师！”
一身简服，黑色的衣衫，气态威严。
是捉鬼大将钟馗到了。
他饱含赞赏地看向李锐，又对九域微一点头：“九儿，你要多向宝树先生学习。他是能人，在你的同辈当中，他非常杰出优秀。但你最应该向他学习的，是他的思想。”
李锐拱手作礼，又对水儿说：“奉茶。”
将钟馗迎入厅内坐下，水儿端茶过来。九域对于钟馗的到来有些惊讶：“爹你怎么也来了。”
“上次人家救你一命，我当爹的当然要好好感谢一番。你这些年都不成器，交的那帮猪朋狗友不像话，唯独这一次，你做对了这件事。宝树先生，感谢你对我儿子的教育。”
“客气了，令公子其实也很优秀，我并不反感。”李锐微笑道。
像教育人，这些经验早就有了。以前不也教育过马东来，在识人方面，那些有成就的人，其实是差不多的，都看得出来哪个好哪个坏。
不过想起来也好笑，李锐自认都没怎么教育过九域，一直都是对九域冷嘲热讽。没想到难得教育一次，反倒是让钟馗听了去，让他颇有一番好印象。
“宝树先生年纪虽轻，但见地却不一般。继续刚才那个话题，九儿，你对李锐的敌意，到底从何而来？”
“我也不清楚，反正我就是看不惯这个人。”九域这会儿说话就没那么优越了，一副乖宝宝的样子。这家伙，论变脸伪装的功夫，也确实有一套。
看着九域这样子，任何都会相信，他真的就是个好人。
但真正了解过九域一些事情的人就会知道，他实则在自己惹得起的范围内，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恶少！
李锐不禁内心冷笑不已。
钟馗显然是信了九域，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总会天生偏袒：“说起来那李锐也着实不好相处，连我的面子他都不放在眼里。”
“其实我还挺佩服他的。”李锐轻声说。
钟馗轻哦一声。
“我只是在想，如果我有妻子，我的妻子死了，我也会尽我所能去挽救。当然，于地府规矩来说，确实是不合。这只是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其实底层民众，都这样说。”
“德与法，这是你们的观点。但是我们负责地府的秩序，自然更看重法，无规矩不成方圆。规矩是无数连在一起的线，其中一根乱了，就会都乱。所以规矩大于一切。”
钟馗看向李锐，凝声道：“你千万不要学他，不要作茧自缚。”
李锐认真道：“一定。”
呵，论伪装，谁不会啊。
钟馗表示很满意。
“好了，我还有其他的地方要去探访，你们就继续聊。九儿，多向宝树先生学习，三人行，必有你师，要时刻谨记这句话。”
“会的，爹。”九域乖巧回答。
钟馗满意离去。
他这一走，九域立马擦汗。李锐也是服了，九域连额头上的汗都能控制，刚刚还好好的，现在他就满头大汗。
“你怎么这么怕你爹？”
“我爹性格严厉，他教育我的方式就是打。信奉棍棒出孝子，不论我多大了，什么身份，那都是说打就打，换你你不怕？”
“既然他对你这么严厉，你怎么还敢作奸犯科？”
“我那哪能叫作奸犯科，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附庸风雅，士子风流，不都这样嘛？”九域振振有词，又开始恶少的派头。李锐连连摇头：“你这人，没救了。”
本身就是神灵子嗣，又是少爷身份，九域身上的优越，太多了。多到他早就已经习惯，习惯到就是那样的人。
他不同于马东来的区别在于，马东来还能救，多打几顿他就怕了。而九域，没人敢打他，话语的力量对他又不起作用。
况且，玩小聪明九域更是此道高手。
“你爹应该是看得穿你的伪装，只是他低估了你的不成器。九域，我希望你自己好好反思一下，你这样，不成。”
九域一愣。
咀嚼片刻李锐话里的含义，他点点头，显得有些萧索。似乎心里憋着很多话，却不能说出口的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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