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宏大教堂，石雕的巨大天使相围绕在四周，有的执剑，有的仁慈，有的光明。
最前方是一樽受难的圣人雕像。
一道胖胖的身影站在圣人雕像下方，正在祷告什么，闭着眼睛。
良久，那人转过身来。
“教宗。”
“李真人。”
距离上一次会面，已有数月。
如今再看，教宗仿佛苍老很多了。
“一把年纪了，何必再折腾呢。就算没有子嗣，没事旅旅游，品尝品尝美食，看看风景不好吗？最不济，躲在教堂里修行也好啊，你说你，何必折腾？”
李锐可不是客气来的，这次西土阵营还是出手了，说明一直以来的默契被打破了。
“世界和平，总需要人守护。”教宗叹息道。
“你守得了吗？”李锐似笑非笑。
教宗摇摇头：“总要尽力而为。”
“苏红樱你们对付不了，就以为能够对付我了。岂不知我比她还强大，说起来，她的出现，让你们西土阵营底朝天了。”
“始料未及。”教宗仍是叹息。
李锐眼睛微微眯紧：“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你想怎么处理？”教宗反问李锐。
这老人家有点热意思，都到这份上了，还绷着老人家的架子。
事实上李锐是不喜欢这样的。
“我很讨厌别人动不动就来打我，还以为我很好欺负似的。年轻时候，那时候实力其实也不算特别强，别人打上门来，也算情有可原。但到现在这个份上，别人还想着来打我，那就是不把我李某人放在眼里了。”
李锐看着教宗，淡淡说道：“你是自裁，还是我动手？”
气氛仿佛凝固。
好比在说一件很小的事情。
但实际上，李锐的这个要求，倘若传出去，足以震惊世间！
在这个世界，还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说出那样的话。
“好大的胆子！”
教堂的门轰然洞开，一樽金甲圣衣的骑士，手提长枪，稳步走向李锐。
“胆敢欺我西土无人！”
他说的是西土话，不过李锐英语也还不错，大致是理解他话里的意思的。
眼看这位圣骑士靠近，李锐也不生气，更无任何戒备姿态。
直到圣骑士一枪刺出，李锐才祭出黑盾格挡。
那圣枪无法刺破黑盾。
“对于领域，你们还是了解太少了。”
那圣骑士猛地力贯而下，意图打破黑盾。但李锐一动不动，就是任由他全力施为。
“你们攻破不了我的防御。”李锐的目光中饱含着讽刺的味道，对于圣骑士，很是不屑一顾，“你连我防御都破不了，如何敢到我面前？”
轻轻一挥手。
一柄黑色的长刀砍向圣骑士。
圣骑士抬枪格挡，黑刀将长枪砍破，直接看到圣骑士面门。
哧！
切进肉里，血，流了下来。
这血弥漫着神圣的光彩，流淌着金黄色，但却不是圣骑士的，而是教宗流的血。
“你退下吧。”
教宗轻声吩咐，圣骑士很是愤怒：“教宗大人，我即便是死，也不能让他侮辱神殿！”
“你即便是死，死了就是死了，还能阻止什么？你的死亡，分文不值。”教宗说。
圣骑士还想说什么，教宗微微摇头。
他只能愤怒地离开。
“很久这里没有沾染过献血了，没想到却在我的任上，致使这里蒙羞了。仁慈的主啊，原谅您卑微的仆人吧，请您聆听我的号召——”
哧！
一刀划过。
教宗的头颅飞天而起。
飞起来的头颅，一时还没有死绝，教宗的眼睛睁着，看着李锐，似乎有些迷茫，他为何不等阵法开启便暴起杀人。
浓稠的黑雾涌起，直接便将教宗的脑袋和身姿侵蚀干净，连灰都不剩。
“在我们东方，没有所谓的骑士精神。”
“只有胜败，也既分生死。”
当！
当！
当！
教堂外面的钟声响起，无数嘈杂的动静，看来，教宗刚刚一死，外面的人便已经知晓了。恸哭穿透门与墙，传进教堂里。
“爸爸，外面的人为什么哭呀？”
“他们哭得好伤心哦。”
小满忍不住问李锐，方才那一幕，她是看到了的。
当着孩子的面，如此血腥的一幕，李锐并未刻意回避。
“小满，这个世界始终遵循着一种原则，那就是弱肉强食。如果我们太弱了，就会被别人杀死。如果足够强，就只能选择杀死别人。”
“那为什么一定要杀死呢？抓起来不就好了吗？”
“因为杀死意味着一个阶段的结束，将来，你会看到坏人，那个时候，你也不许手软。”
“为什么呀？”
“因为你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你是我的孩子。”
李锐指向大门：“你问外面的人为什么哭泣，因为他们的殉道者似了。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有些人为了求道，甘愿付出自己的生命，这很可敬，但不意味着，我们可以被欺负。”
“畜生！”
“野兽！”
“该死的东方人！当年就应该把你们全部杀光光！”
隔着那扇门，谩骂声依旧听得到，浩大的声势排山倒海般涌动起来。
那不是一扇门能够挡住的。
但始终没有任何人选择推开那扇门。
因为他们知道，骂也许可以，但是如果闯进来，那是一定会死的。
连教宗都挡不住李锐，又有谁够这个资格呢？
“谁也不能欺负我们，小满，你要永远记住这一点。你生下来，不是为了成为一个普通人，你生下来，就是不能被欺负，是要成为天底下最强的那个人，而存在的！”
李锐威严的声音回荡在教堂里，面对着众多的雕像，直视着各色各样的天使。
轰！
教堂的天顶洞开。
一道巨大的神柱之光落下。
天空中，有什么东西，缓缓降落下来。
“素言，你带小满他们离开。我来会会这个天使，还是第一次见。”
真正意义上的天使，李锐还没有交过手。此前也遇到过诸如奥古斯都那样的裁判所天使，但那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天使。
包括麦鸡那样的，可以成为天使宿主的，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天使。
真正的天使，圣洁不可方物，神圣不能侵犯。
眼前这一樽，便是真正的天使。
神迹，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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