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半，幸运咖啡的购买热度明显下降。
与之相反的是，小鹿便利的进店人数大幅增长，收银台前排了很长的队伍。
开过便利店的老板都知道，便利店的生意主要集中在晚上7点到11点这段时间。
大家都闲下来了，才有空暇和想法进店买东西，男的买烟买水，女的买零食和日用品。
“陈海川。”
陈海川刚完成一个订单配送，骑车回到店门口，就听见有人喊他。
抬头看去，是辅导员。
“晴姐，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呢？”
陈海川笑着打招呼，这种时候见到方老师，他心里多少有点发虚。
之前方老师对他的称呼通常是“陈同学”或者“陈海川同学”，听着很亲切。
现在换成全名“陈海川”，语气也带着严肃。
陈海川心中预感情况不妙，但是见面三分笑，一声晴姐喊的像亲姐似的。
方雨晴原本是带着怒意过来的，见了陈海川，又压住火气，没有直接发飙，只是叹息道：“你们这些孩子要是能让我少操点心，我早就休息了。”
陈海川眉头微皱：“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方雨晴把他带到一旁无人的角落，面色冷清，低声说道：“502宿舍集体去水疗会所的事情，有人已经把检举信送到监察中心了。”
陈海川闻言心头大震。
“狗日的，洗个脚都有人打小报告，还扯上了水疗？”
这年头，沐足还算比较正规，水疗通常花样繁多，地球人都知道。
陈海川心里骂娘，实际已经猜到了是谁举报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估计小蔡同学最近把旺仔牛奶换成了Ad钙奶，喝多了智商见长。
方雨晴见陈海川不说话，黛眉微蹙：“你别在心里琢磨是谁检举的，自己老实交代，究竟有没有去会所？”
“没有。”
陈海川失口否认。
方雨晴深深看他一眼，说：“那就是人家造谣，无中生有，恶意诋毁你和舍友了？”
“说我和舍友去水疗会所，绝对是造谣。”
陈海川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我承认，之前跟舍友们去过校外的一家足疗店做过足疗。”
“足疗？”方雨晴眉梢轻挑。
水疗和足疗一字之差，性质完全不同。
“是的。”
陈海川认真解释道：“十月四日，我提前返校，舍友赵远东和韦俊豪做了三天兼职，腰酸背痛，于是我带他们去校外的云水瑶足疗店，做了肩颈疏通和足部按摩项目。”
他这番话，把时间、人物、地点、项目说得一清二楚。
就算是撒谎，方雨晴也信了一大半。
“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把我的舍友喊来问一问。”陈海川说道。
“不用了。”
方雨晴摇摇头，接着说道：“院里的领导们很重视校风建设，你作为班里的团支书，要起带头模范作用，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尽量别去。”
陈海川点头，他心里明白，方老师这话，就是放他一马，并且准备出面把他解决后续麻烦的意思。
方雨晴也确实不打算深究，主动转移话题道：“我刚才看了下你这两个店的后台数据，营业额很高。”
陈海川微笑道：“现在的高营收，只是新店开张和折扣活动带来的虚假繁荣，真实的数据，至少要等店铺营业一个月后稳定下来，才比较精准。”
“是吗？”方雨晴似笑非笑地说：“之前还以为你真打算在商业中心开品牌手机店，没想到偷梁换柱、瞒天过海，把我和廖主任都忽悠了。”
陈海川摸了摸鼻子：“原来晴姐跟我一样，也喜欢看《孙子兵法》。”
“我只是粗浅的看了几遍，你是活学活用，境界比我高。”
方雨晴目光闪烁，语气云淡风轻，态度却很明确：“其实不管开什么店，只要脚踏实地，老师都支持你。”
陈海川有点感动，抬头看她的时候忍不住皮一下：“不是晴姐么，怎么又变老师了？”
“浑小子。”
方雨晴轻轻瞪他一眼，转身走的时候，嘴角却抿着笑。
过了十一点，店里的生意彻底淡了下来。
陈海川召集晚班的员工，简短的开个小会就让他们回去休息了。
“小鹿，你等一下。”
散会的时候，陈海川特地留下林小鹿。
“还有什么事吗？”
林小鹿有点忐忑。
刚才开会的时候，陈海川好像对今天的营业额不太满意，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
“跟我上阁楼。”
陈海川带着林小鹿来到阁楼，从角落里捧起一束花，转头送给她。
“给我的？”
林小鹿挺意外，眸子忽闪忽闪，原以为陈海川对她的工作不满意，要单独训话，没想到他居然送花。
今天太忙了，她早上出门的时候，甚至没来得及把辫子扎好，一整天下来，原本柔顺的秀发略显凌乱。
刚才上楼梯的时候，甚至还有一缕调皮的发丝散落下来，绕过俏丽的脸颊，搭在了白嫩的下巴处。
饶是如此，陈海川眼里的林小鹿同学，依然特别好看。
“下午配送订单的时候路过一间花店，无意间看到路边摆着的这束郁金香开得很靓，顺手就买了，猜你喜欢。”陈海川说道。
林小鹿接过这束花，低头闻了闻花香，脸颊微红：“我确实蛮喜欢的，谢谢你。”
“喜欢就好。”
陈海川没有多说，转身走向楼梯。
“陈海川。”
林小鹿忽然叫住他。
“嗯？”陈海川转过头看着她。
“你…你是不是…”林小鹿欲言又止。
“哦，差点忘了。”陈海川好像想起了什么，大步回到林小鹿跟前。
林小鹿抬头看他一眼，又马上低下头去，感觉陈海川走得太近，她悄悄地往后退了半步。
然而，她这后退的半步还没稳住，忽然脸颊一热。
整个人都懵了，讷讷地抬眼看向近在咫尺的陈海川。
陈海川本来是想抱她的，可是凑近时多看了两眼，就忍不住低头亲过去了。
没确定关系之前，抱女孩子是耍流氓，亲吻的性质也一样。
两害相权取其亲。
“哎哎哎。”
陈海川刚得逞就被推开，别看林小鹿温柔似水，手劲却挺大，愣是把他推得后退数步，撞在了墙上。
不过还好，林小鹿没把他往楼梯口推……
“我回宿舍了。”
林小鹿低头不看他，心跳如鼓，面若桃花，连跑带逃地蹬蹬蹬下楼梯，抱着那束郁金香飞奔出门。
“跑得真快，刚才那一下，真甜～”
虽然被推开得有点狼狈，但靠着墙的陈海川，笑得很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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