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圣妩动作一顿，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害怕惶恐地缩了缩身子。
“没有，我没遇见谁，这些都是我自己造成的！”她抬眸隐忍地看着沈清欢，似乎不想引起任何人的麻烦。
闻言，沈清欢眉心紧锁，对于圣妩活泼娇憨单纯的印象中又多了一个怯懦，她很是容易察言观色，不过几秒，她脑海中便有了一个猜测。
“你遇见我大哥了。”整个沈家，能让圣妩如此难堪的只会是他了。
“？！”一瞬间，圣妩忽的抬头讶然地看着她。
见状，沈清欢便知自己猜对了，她沉声。
“他对你做了什么，他人呢！”清冷咖啡色瞳孔泛着一丝怒意。
圣妩脸色一白，她仿佛回想起了什么屈辱的画面一样，殷红眼尾一直隐忍的泪忽的就大颗大颗落了下来。
“没，他没对我做什么，他，他已经离开了......”哦豁，估计又被紧急送回医院了。
低着头娇弱委屈，心里得意讥讽，圣妩很是熟练。
见她身上衣服只有肩膀位置被撕破，沈清欢观察之下得出了结论。
“他，把你当成别人了？”
毕竟自家大哥的脾性她还是知道的，不会做出多么违背教养的事情，除了一个人。
“你知道什么？”
圣妩抬眸红着眼惊诧看着她，眸中带着深深的触动。
见状，沈清欢心里有了线索，她没急着说话，只是先从旁边拿了块方巾，原本打算直接递给她的，可是看着她眼角泫然欲泣的样子。
“我知道的不多，其实我给过你提醒了不是么。父亲有一个深藏在心底的女人，大哥和父亲的关系不好，大部分也是因为那个女人，只是沈家没多少人知道，知道的也不敢提。而我也只是从偶尔的线索和只言片语中知晓的。”
她轻叹一口气后还是直接抬手给圣妩擦拭着脸上珍贵的泪珠。
圣妩一开始怔忪任由着沈清欢给自己擦泪，可听到最后一句话时还是有些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给自己擦泪的手，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
“什么意思？归梧他之前有喜欢的人！沈君生和自己的父亲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
顿了顿，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瞳孔难以置信地凝着沈清欢，神色失魂落魄起来。
“难道，我就真的和沈君生说的一样，那么像那个女人么......”
眼眶一热，视线逐渐模糊起来，少女本就苍白的绝美脸庞越发凄然悲凉。
闻言，沈清欢眉梢一拧，她没想到沈君生竟然会直接和她说出真相来，看着圣妩无声落泪，她眉梢一蹙，被圣妩攥住的手指尖微动。
“我不知道你们像不像，但我知道，你就是你，你不会是任何人的替身。”
正在失神落泪的圣妩陡然一顿，她缓缓抬眸看着她。
“你是不是一早就猜到了，沈归梧将我当做......替身。”说出替身二字的时候，嗓音艰涩，似乎从未想过自己能被轻视到如此境地。
沈清欢神色一动，但她垂下眸子没有隐瞒，而是坦然地说了实话。
“是，但一开始只是怀疑，因为父亲孑然一人许多年了，我不曾见他喜欢过谁，所以得知他和只相识了五日的你结了婚，我就觉得不对劲。后来真正怀疑，也就是捡到你扇子的那一刻。因为父亲不会轻易那么重要的东西示人，但他却给了你......”
圣妩瞳孔一颤，忽的明白了什么，猩红目光深深看着她，嗓音嘶哑。
“所以，那扇子上的第二句诗，是那个女人写的......”连把扇子都是他心爱女人留下来的。
“......”
沈清欢沉默着，没有说话，可这副样子已经给了答案。
见状，圣妩忽的轻笑出声，“呵......”
“原来他不是爱我，只是爱我这张和她一样的脸......我是个死人的替身......”那些日子的宠爱不过是另外一个人的替代品罢了。
她脸上的笑意格外苍凉破碎，带着被人背叛的绝望和悲痛，眼眶的泪仿佛被瞳孔的猩红浸染着血色一样，极为让人心疼。
看得沈清欢也是心头一紧，她将被圣妩攥住的手一翻，反手握住她的手。
“你不是替身！”清冷的瞳孔带着一丝紧张担忧地凝着她，“圣妩......”
“如果你想离开这里，我帮你。”一句郑重其事的话，只有沈清欢知道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
因为她不仅要违背父亲的命令，还有沈君生那边的搜捕，已经算是背叛了沈家。
圣妩一震，“离开？”
沈清欢肃穆沉眸，“对，只要你不喜欢这里，你就可以离开，你不用做谁的替身，只做你自己。”
她实在不忍看这样鲜活的少女就被困在后院一辈子，还是活在别人的阴影下，更何况大哥今日已经将关系戳破，依照他的脾性只怕日后会让圣妩夹在他和父亲之间难做人。
“呵......”
圣妩羽睫一抖，她震颤着瞳孔无法言语地看着沈清欢，略一沉吟，最后她又轻笑起来，只是那笑充满了讥讽和自嘲。
“你觉得沈家势力之大，我能离开四九城之外然后呢，我这张脸从来不缺招蜂引蝶，没了沈家的庇护，我在这乱世之中除了成为供人玩乐的伶人，还能如何自保。”
她松开了被沈清欢握着的手，微微摇头，不知道是在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谁清欢。
沈清欢羽睫一抬，有些哑口无言地看着她，确实，圣妩这张脸太过耀眼，无法简单度日。
最后，圣妩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她面无表情地站起身。
“罢了，我就留在这里，今日之事，你就当没发生，我没来找你，你也没和我说这些。”
闻言，沈清欢蹙眉凝声，“你当真要继续待在这里。”
“只要你愿意离开，我一定想办法护你周全，将你藏在隐蔽的地方。”
圣妩冷静反问，“那我要东躲西藏一辈子，跟过街老鼠一样？”顿了顿，她似乎对现实妥协了。
“至少在沈家，我还能吃饱喝足，是风风光光的沈太太......哪怕是个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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