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路西法哑然，他是知道这些，可心里却也怎么堵得慌，他不想看着她去和卢修斯做昨晚他们那样亲密的事情，他不喜欢她这样为难。
明明......他们彼此根本没有爱，上帝却要让他们做这样亲密的事情。
他青蓝琉璃色瞳孔微凝，垂下思忖几秒，最后又抬头望着她。
“既然你不爱他，他也不爱你，那我用这些年的功劳去求上帝，让他成全我们两个，让你不用去和卢修斯生儿育女，也不用背负背叛上帝的追责。”
路西法的瞳孔明晰而又真诚，握着她的手有力却不蛮力，而是一种极为安全感的挽留。
这是他第一次生出要拿自己无数年的功绩去和上帝换什么东西的念头，如果是以前，他不会有什么所求和贪恋的，更不会觉得自己这些功绩有什么值得作用的。
毕竟他的实力地位已经够强大，仅在上帝之下。
可是现在，他已经滋生出一种厌倦天堂日复一日，或枯燥或暴力惩戒叛徒的生活，他想要把圣妩留在自己身边，他不想让她去别人那里。
他贪恋突然闯入自己白色世界的这抹色彩。
“功劳？”
可是圣妩听着这话，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她殷红唇瓣一扬，笑得恶劣而又讽刺。
“路西法，你以为你高贵的地位和强大力量是谁给你的，你凭着这些上帝赐予你的东西履行职责后，你还有什么东西值得让上帝为你破例。你生来就是最强大的天使长，所以你做的事情只是你该做的，如果换作拉斐尔是最强大的天使长，那么你做的事情就该是他做的，而你离开了上帝根本没有任何价值可言。”
这些第一次听到的话令路西法瞳孔一震，他恍然地意识到这个意义。
可圣妩却忽视他有些微沉苍白的脸庞，继续恶意刺激他道。
“再者，连我都明白用上帝模样创造出来的卢修斯以后会有崇高的地位，至少高于普通天使，说不定......将来还会接任上帝的位置，到时候，连你也是在他之下，你敢和他抢妻子，你觉得你有多少把握......”
“更何况上帝允许其他种族通婚，却还没允许刚创造出来的人类可以，并且天使是没有伴侣的，你想让他成全我们，和想让上帝亲自处决我这个扰乱秩序的存在有什么区别，是嫌我死的不够快么。”
“......”
她的一字一句清醒而残酷，字字珠玑，砸在路西法的心口上，让他异想天开的梦击碎，甚至是撕开了他引以为傲的功绩和身份，贬得一文不值。
路西法呼吸一颤，青蓝琉璃色的瞳孔覆盖着一层阴霾，越是深思她的话，他的内心就越是有种压抑的窒息，似乎真的如她所言，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也只不过是上帝的一个棋子，他赐予他力量，替他做事，最后上帝却打算让卢修斯去接替他的位置！
让所有的天使包括他自己，去向一个没有人任何力量的人类臣服！
甚至，明明圣妩不喜欢卢修斯，却也要因为上帝的命令而不得不委身在卢修斯身边，而他这些年的功绩，也根本比不上卢修斯重要，就是个笑话？！
眼看着路西法终于动摇了对于上帝的忠诚，圣妩没有松开路西法的手，反而是侧身上前一步靠近了他，抬手抚在他的心口处，刚才恶劣的神色微微收敛，转为一副忧色凄美的模样。
抬眸潋滟柔光地看着他，那双眼睛仿佛含了多少隐忍的情愫，语气凄然。
“路西法，你斗不过上帝的，我也斗不过，天下万物都是他的棋子。你和我都身不由己，有各自的命运，所以昨晚的事情就当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一次放肆，从此之后，我们再不认识。”
说罢，圣妩唇瓣微扬，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愿意用这些年功绩换她的男人，瞳孔氤氲泛起水雾，眼尾猩红而又清冷，那笑容看得人心碎。
仿佛是要最后一次的诀别。
“......不能。”他不能忘记她！
闻言，路西法陡然身躯一僵，他下意识掀起眼睑正要望向怀中的少女，即便刚才她如何对他严词厉色，恶语犀利，但他就是不会怪她，因为他意识到她说的都是事实！
只是刚抬眸要说什么，路西法忽的瞳孔一震，神色茫然而又仓皇无措地抬手想要抚上少女眼角的泪珠。
“你，你哭了......”
尊贵的天使长大人，第一次语气慌乱之下是难掩的担忧无措。
她竟然哭了，天使没有眼泪，但他知道，只有伤心难过的时候，那些物种才会有眼泪。
所以，她是在难过和他的分别么，是不是她也不想离开他！
“别哭，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你别哭好不好......”
路西法手忙脚乱地小心翼翼伸出手想要替她抹去眼角的泪，但是他没碰过这种东西，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迅速地道歉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于是他两只手背青筋微显性感的手就这么捧着相比之下有些娇小的圣妩的脸庞，急的白皙俊美脸庞都有些绯红起来。
“路西法，就这样吧，你回去继续做你的天使长首领，我回去做卢修斯的妻子，你不敢反抗上帝，我敢。我愿意为了自己的自由和力量而去冒险，我想要强大，我不想只是依附于卢修斯的妻子。抱歉，是我一时贪恋打扰了你，你放我离开吧。”
见状，圣妩陡然扯唇轻笑一声，泫然欲泣地看着这个傻子，她后退一步，躲开了路西法的手，直接忍住了眼泪，只是那泪水堪堪盛在眼眶之中，恰到好处地点缀着凄美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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