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昨天的事情对不起。”慕稀选择妥协、选择道歉，语气里依然带着明显的怨气。特别是听了傅斯安的报告后，对慕允的做法更加的不认同了——只是，反对无效的情况下，她却不能真的甩手就走。
“四小姐会给人道歉，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慕允眸色温润的看着她，脸上是对她惯有的包容，让人似乎有一刹那的错觉——他还是原来那个慕允。
“嗯哼，说得我多霸道似的。不过二哥，既然是融资，财务的意见应该是重要的，你认为斯安报告分析得如何？”慕稀轻哼了一声，语调也变得轻松起来。
“财务最重要的工作合理规划和调度公司资金，以及为公司寻找最佳融资渠道，而不是对公司的规划指手划脚。”慕允看着慕稀，耐着性子说道。
“那么公司的业务改革，是不是也可以多个方案并行，从其中找到对公司最有利的一种方案？”慕稀坚持着说道。
“小稀，你为什么一定要质疑我的决定吗？”
“公司稳步发展五年，出过什么纰漏？这五年来我毫无作为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有时间修补各个运行系统，让每条发展线都有强大的自我运行和抗风险能力；也正是为了在有国际金融机构介入的时候，我们能一举抓住机会迅速的发展上去。”
慕允的脸色略显疲惫的看着慕稀，无奈的说道：“小稀，改革的方案从来都没有最好，改革也从来都有成功也有失败。你为什么一定要站在否定的角度来看这次的改变呢？”
慕允一翻语重心长的话，让慕稀一时间无言以对——或许是自己偏见了、也或许是因为C&A的项目里有一个夏晚，让自己下意识的不想放弃。
想到夏晚、想到今晨，慕稀的情绪不由得又烦燥起来，看着慕允沉声说道：“你将对方公司的资料清单和要求发给我吧，周五前我完成‘稀世’的项目报告；在项目正式启动前，C&A这一季的新品上市由席怜主持。我今天会发正式通知函给‘亚安’银行。”
“好。”慕允沉暗的眸色陡然明亮了起来，迅速从桌面的一堆资料里，拿了其中一沓递给她——若在这个时候，口碑一直极好的傅斯安离职、自己的亲妹妹慕稀离职，他这次的品牌改革融资之路，将会更加艰难。
而有了慕稀支持的姿态，其它的阻力自然不成其为阻力！
*
“Carlyle？”慕稀看见资料封页上Carlyle公司的LOGO，不由得低呼出声——于佳佳就职的公司，也正是Carlyle！
“对，当今国际第一大投资公司，在中国还没有做过项目；慕氏是他们接触的第一家公司，所以这次的报告，一定要有足够的吸引力。”慕允点头应道，神情语气里，带着想要隐藏却又流露出来的得意。
“我知道了。”慕稀的心里疑惑，压下烦燥的情绪，抱着资料离开了慕允的办公室。
对于佳佳的印象，慕稀仅限于慕青交待的代为照顾，也只在她步入职场的当天见过一面；
而这次的巧合，不免让她重新审视起这个女孩子来——她真如慕青所说的、一个单纯到直冒傻气的女孩儿吗？
“佳佳，我是慕稀，晚上一起坐坐？”慕稀毫不犹豫的拿起电话给于佳佳打了过去。
“我用记号笔标出来的地方，你再去查查资料继续修改，明天上班前给我。”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淡然中带着严厉的男声，想来应该是于佳佳的顶头上司了。
果不其然，于佳佳边应着边挂了电话，连一句解释都没有——显然是怕这个老板怕得历害。
*
慕稀大约十分钟后收到了于佳佳的信息：四小姐，不好意思，刚才老板来了。最近都会比较忙，可能没时间见你了。改天一定请你，还有上次你推荐的衣服很漂亮，谢谢。
看着一长串的文字，慕稀几乎能想象于佳佳现在的状态，她的反应，完全是一个职场新人对老板应该有恭谨与紧张。
翻开Carlyle的投资计划书，接触慕氏的时间，是在于佳佳正式入职之前，那么更不可能知道Carlyle会选择慕氏做为投资目标了。
而Carlyle选中于佳佳，说明他们在到中国之前，便看中了慕氏，他们的投资人个个都资深而专业，所以新员工在金融方面的专业要求已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行业熟悉度。
所以于佳佳主修服装设计、辅修金融的专业背景，正好符合他们在这个项目上的用人需求——也所以，于佳佳在Carlyle的工作，确实只是巧合。
想到这里，慕稀不禁有些自嘲——在商业的环境呆得太久了，看着谁都觉得不单纯、看着谁都觉得别有目的。
这样的女人，真的很不可爱。
慕稀轻轻叹了口气，看着资料发了半晌的呆，才想起会议结束后就要去找傅斯安的，这一发呆竟然给忘了。
*
“斯安，一定要走吗？”慕稀来到傅斯安办公室的时候，他的私人物品已经理整好在一个小纸箱里。
“如果公司有例行的离职审计，大约还需要一周时间；不过，慕总不一定安排。”傅斯安停下手中的工作，起身帮慕稀拉开了椅子。
“除了大哥，谁也没办法说服你了吧。”慕稀当然听懂了他话里隐隐的不满与讽刺，目光不禁一片黯淡；他的态度，让她有些隐隐的难过。
“他那样的人，也不适合再理会这些俗事。”傅斯安的表情淡淡的，似乎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慕稀勉强笑了笑，低低的应道：“是，他们现在的生活，是最好不过的了。”
沉默半晌后，才又说道：“不过斯安，你能告诉我，这次项目的风险在哪里吗？我自己的分析、还有看你给出的分析，问题主要集中在盈利结果和对品牌的掌控力上，这个方案并非最优，但是没有风险提示。”
傅斯安看了一眼慕稀，淡淡说道：“我有出风险报告给慕总，但显然我的观点和他对公司的规划并不一致，所以我认为的风险，于他来说，或许并不是风险。”
“哦？风险报告可以给我看吗？”慕稀不禁暗自皱了皱眉头——有着明显的风险提示，还要坚持去做，这根本就不像是慕允的风格。
难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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