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甲第对于开一辆名牌跑车去菜市场的“行为艺术”并不陌生,因为家里就有一尊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开莲花敞篷的老佛爷,直到今天赵甲第还是没明白一辈子打死不肯坐车不肯坐飞机的古板爷爷怎么就能跟『奶』『奶』白头偕老,两位老人实在太不搭调了,『奶』『奶』一开始就是那种典型即使不富裕也要十足富家太太做派的娇气女人,而做了大半辈子江湖郎中的爷爷则是在儿子大出息后走马路上也是寒酸样,属于穿上北京私密手工作坊定制唐装也不伦不类的那种,他还觉着不舒坦,远不如破旧土气中山装搭配橡胶解放鞋来得舒心,用赵三金的话说就是赵老头这辈子就是穷命,阔绰不起来,这方面赵甲第十有**是隔代遗传了赵老头的脾『性』,好在生活上有齐东草和王半斤照料着,也不显得太寒碜,但着实没有纨绔的范儿,这让赵三金很遗憾,他小时候陪着神棍老子吃窝窝头的那会儿就有一个理想,让自己儿子以后能够横行乡里,欺男霸女,赵甲第没能满足他的恶趣味,反而是赵砚哥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缺憾,果然是人生如戏啊。
上海佘山的配套设施如果还不行,那中国就没有靠谱的住宅区了,不知道是蔡姨的『性』格使然还是这些年过惯了大富人家生活,她买东西都是只瞥价格牌半眼,哪个昂贵,哪个瞧上去高档一点,就往购物车丢,也没要问赵甲第喜欢吃什么忌口什么的意图,看得赵甲第一阵蛋疼,这娘们也太横了,不就是躺了一下她的床嘛。想到睡了蔡姨的床,赵甲第心情一下子云淡风轻阳光普照,也就由着蔡姨不把他当回事,蔡姨到了末尾,才良心发现地随口问了句赵甲第想吃什么,赵甲第说鱼,还兴致匆匆特意补充了一句只要是淡水鱼都行,结果蔡姨瞥了眼购物车,一句东西买太多了给打发了事,赵甲第笑着说那就算了,没脾气的憨厚模样,肚子里却计算着这笔账留着以后算,多打几下屁股,他出超市的时候特意落后一两步,就为了偷窥几眼蔡美人包裹严实的美-『臀』,果然是圆滚大翘,至于是不是白嫩弹滑,赵甲第暂且没有那个福气和胆识去考证,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啊,特别是彪悍的母老虎。
上了车,不知为何,蔡姨眼神古怪地盯着赵甲第,问道:“上次在ktv门口你玩一夫当关,有没有故意示弱博取同情?”
“绝对没有,以共青团员的光荣身份保证。”赵甲第差一点冷汗直流,心想蔡姐姐的思维果然是天马行空。
“真没有?”蔡姨显然不信,赵甲第估『摸』着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已经跟憨傻老实没半点关系,这也不能怪她,只能怪赵甲第这段时间太“急功冒进”了。
“能挑翻那么多人,我已经够虎了,再多几个,你说我是不是太厉害了?”赵甲第“循循善诱”。
“他们没出力,不敢下狠手,被你占点便宜,有什么好骄傲的。”蔡姨不屑道。
“这还不能骄傲,要放在学校门口,我都能骗很多棵水灵白菜了。”赵甲第怒道。
“水灵白菜?”蔡姨嘀咕了一下,皱了下眉头。
“美女,专指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漂亮女孩。”赵甲第好心解释。
“脑袋瓜不太好使的那种吧。”蔡姨冷笑道。
“美女脑袋瓜不灵光,只要别太做作,容易傻人有傻福,因为男人都喜欢这类白菜。太灵光了,就容易自怜自艾,不是变成公主就是进化成女王,嫁不出去。”赵甲第开始反击。
“容易骗,好养活。说到底,还是一些有点小钱的男人没大本事,勉强算是城市森林里的食肉动物,却只能朝小猎物下手,得手后沾沾自喜,就以为自己是无坚不摧的人物了。”蔡姨平静道。
“对对对,只有杨青帝是真汉子纯爷们,其他男人都是渣。”赵甲第举手投降,却一脸不甘。
蔡姨浅浅一笑,不置可否,很大度地不予理会。
换做别人敢不知死活当着她拿丰碑一样的人物杨青帝说事,不被一巴掌扇出玛莎拉蒂就是天大的幸事了,不过身边这位昨晚已经享受过被丢出大门的待遇,貌似在蔡姨看来可以适当地区别对待。
“你明明能考出一个高考状元,为什么不去做。”蔡姨突然问道,她自己已经远离校园和课本很多很多年,对学习成绩之类的事物已经很陌生遥远,不过前段时间小强有事没事就在她耳边诉说赵甲第的变态,说得天花『乱』坠,也不嫌烦,她念在这孩子是生平头一回崇拜同龄人的份上,也就忍着,不过对于赵甲第不敢说后无来者但绝对前无古人的高考成绩单,蔡姨不得不承认它很有『性』格,跟赵甲第的平淡外貌确实不太协调。
“不想,不能。”赵甲第一脸看似随意表情地笑道。
“呦,没想到小屁孩还有点不能说的故事?”蔡姨打趣道。
“那是,咱是赵家村最有内涵的青年,哪家闺女不爱。”赵甲第潇洒一甩头,这原本是老杨的招牌动作,因为老杨那时候留了一头长发,自认为这个姿势妖娆,放在赵甲第身上,一个平头,自然没什么气魄。
“看你架势,也不像老实学生,打架吃过大亏没?”蔡姨笑问道,对赵甲第的自恋很不客气地无视过滤掉。
“没有吧,都是小打小闹了,偶尔砍人,也都是象征『性』的。”赵甲第摇头道,他现在还不能『摸』清蔡姨或者说杨青帝当年的高度,当然不敢班门弄斧,也就不愿意把学生时代的经历当谈资。
“还砍人?”蔡姨笑道,挑了下她很漂亮的眉『毛』,说实话,这位让人看不透年纪的轻熟姐姐是唯一能跟齐东草比拼“精致”的大美女。
“砍啊,身上没西瓜刀,没安全感。我敢保证我是同龄人里上台挨处分读保证书后就拿奖次数最多的人。”赵甲第哈哈笑道,想起那会儿的荒唐岁月,虽然其实没间隔太久,但现在回忆起来一幕幕却都像是很久以前的壮举。
蔡姨笑了笑,有点小温暖,似乎在想象赵甲第那种时刻的情景,这让赵甲第第一次有成就感,以前他对这种事情都认为理所当然,没什么怀念的价值,加上有悲剧初恋的阴影在,他就更不待见这类事迹,不过现在看来,对付深不可测的蔡姨,这点原本不入法眼的小伎俩,反而有点出奇制胜的意思。赵甲第这种某些方面很令人发指的怪胎,当然不太理解别人的思维方式,蔡姨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也有过童年,也上过学考过试,过着斤斤计较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普通生活,在蔡姨的学生生涯,平淡无奇,和大多数女生一样,学生时代的蔡姨数学是软肋,那时候的她以一朵白莲花的姿态在乡镇上一所破败中学安静绽放,更多是她被贫苦家世衬托得更鲜明出彩的气质和容貌,而不是成绩,所以蔡姨回忆往昔的时候,有点吃力地拾起初高中时代记忆碎片,发现在她的求学生涯里,没有谁能在每个周一的会『操』和升旗仪式里既上去挨训又上去拿奖,都是该反省的上去做反面典型反省,该荣誉的上去继续被表扬,不管以后的生活中,在商场上或者是其它领域,后来的男人如何彪炳出『色』,也许是因为有杨青帝在身边,又或许是她自身便已经有太高的位置,对异『性』的成就便都不再感到丝毫波澜,似乎是觉得赵甲第一次次因为打架斗殴上去读保证书然后还能厚颜无耻地拿奖状奖杯很有趣,蔡姨有点感慨,这家伙不管怎么样,不能否认,确实有点小智慧,竟然没在那个光辉岁月祸害白菜,也算是大功德一件了。
“你有没有想过,会有很多人想到学生时代就想起你,他或者她可能不知道你的名字,忘记了你这张脸,但会记住在他们埋头苦读的日子里,有个家伙,走出密密麻麻的人群,站在那个讨厌的讲台上,比较鲜明。”蔡姨感『性』道。
“没想过。”赵甲第很实诚说道,他上台的时候,遇到初恋之前,都在观察死党们的贼眉鼠眼和对他的鄙视手势,遇到初恋之后,就只顾着看着台下人海中她那张曾灿烂如花的和小女人小虚荣的满足笑脸,然后他也会很开心地傻笑,一点都没能展现出什么王霸之气,只顾着煞-笔了,当下被蔡姨一提醒,他终于后知后觉明白老杨手枪他们捶胸顿足大喊所谓的挥霍机会了,估计要是他们上台,一定会搔首弄姿,弄出一些玉树临风指点江山的风范。
“没收到情书或者被当面表白?”蔡姨疑『惑』道。
“没啊。”赵甲第痛心疾首道。
他哪里知道有胡璃这疯丫头在,还有哪个美眉敢冒着生命危险对他表『露』心声,其实他情书原本是不少的,不过都被胡璃秘密地毁尸灭迹了,然后就私下去找这些女孩子“谈心”,谈完心后也就意味着赵甲第的一根彩旗还没竖起来就折断了,这些事情,黄华杨萍萍他们都知道,不过都很默契地不说,赵甲第在有些事情上尤为迟钝,跟他的智力值不太相符,也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的浑噩。
赵甲第突然笑道:“被你这么一说,我想当年台下一定有一两棵有毅力的白菜,在安静成长,等着我去采摘。”
蔡姨不以为然道:“等你去摘,都不再水灵了,也就没了意义。”
赵甲第靠着椅背,没来由冒出一句,“要是我能重生到你那个年代就好了,从小学开始到初中,高中,大学,一定恨不得每天都上去又拿奖又挨训的,看得你视觉疲劳了也不罢休。最不济也要让你见识下我对白菜们的杀伤力。”
蔡姨脸『色』古怪,瞥了眼赵甲第,最终还是发表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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