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报报社。
金镛坐在办公桌前，正在检查最近的销售报表。
在他对面，明报的主编和副主编小心的坐着，屏住呼吸等待金镛的问询。
金镛看完报表，摘下鼻梁上的老花镜，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个心腹。
“阿林，为什么这两天的报纸销量下降那么多？”
“昨天下降一万，今天下降两万！”
“按照这个趋势下去，要不了几天，咱们明报就可以关门了！”
明报的主编叫秦少林，年纪跟金镛差不多，五十出头，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满是书卷气。
听到金镛的话，秦少林说：“查先生，这两天报纸销量减少，主要是受到了福音报的影响。”
福音报？
听到这个名字，金镛顿时愣了一下。
他想到了林老虎从他手中抢走福音报的事，到现在还是一阵心痛。
那么大的一块蛋糕，被人抢走了！
金镛恨的牙痒，一直想找机会搞掉林老虎。
但是从阿祥监视郭四海传回来的消息看，林老虎可能没有参与走私。
郭四海跟3k帮的邢彪走得很近，两人经常在码头见面。
林老虎却一次都没出现过。
金镛虽然恨林老虎，但是抓不住他的把柄，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此时听说福音报影响了自家报纸的销量，金镛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阿林，你是在开玩笑吗？福音报不是免费的报纸吗，为什么会影响咱们的销量。”
听到这话，一旁的副主编刘临江说：“查先生，福音报现在改成收费模式了，而且售价比咱们便宜一毛钱！”
金镛眉头顿时皱的更深了。
他问秦少林：“阿林，你手里带有福音报吗？”
“有。”
秦少林说着，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报纸递给了金镛。
金镛重新戴好老花镜，拿起报纸放在面前仔细阅读。
很快，八版报纸就全都看完了。
金镛把报纸放下，眉头紧锁的看着两人：“你们想告诉我，明报就是被这种报纸打败的？”
金镛听说明报的销量被福音报影响了，还以为林老虎搞了什么新花样呢。
一看之后才发现，福音报的内容还是老一套。
满篇都是说教的传教文，就跟老天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
狗都不读！
在金庸看来，明报跟这种报纸相比，就算是拉一条狗来当主编都不可能输。
但是这两人却说福音报影响了明报的销量。
金镛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两人炒了，买两条狗坐这个位置了。
秦少林看见金镛的脸色，连忙解释说：“查先生，福音报的卖点不在内容上。”
“卖点？”
金庸愣了一下，把报纸翻来覆去又看了两遍：“我没看出来这种报纸有什么卖点！”
秦少林拿过了报纸，从中缝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区域。
“查先生，福音报的卖点在这里！”
“我看看。”
金镛虽然不相信这种报纸能有什么卖点，但是想到福音报现在的主人是林老虎，他又改了主意。
那个年轻人很厉害，超乎想象的厉害！
金镛这些年也算是见过了不少人，但是从来没见过一个年轻人像林老虎那么难缠。
别人都说表哥徐志摩是天才。
但是在金镛看来，徐志摩就是个蠢货，愚不可及的蠢货。
真正的天才应该是林老虎这样的。
少年意气，如狼，如虎，如狐！
拿过报纸，金镛睁大眼睛看着那个指甲盖大的小方块。
“吕家粮店，质量保证，足斤足称，质量保证。”
嗯？
这算什么？
金镛看完小方块里面的内容，不禁一头雾水。
他看着两人，不解的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金镛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
“难道这是一句切口？有人利用报纸传送不方便传送的消息。”
金镛进一步想到了停泊维多利亚港口的远航号。
林老虎之所以一直没有去见郭四海，是因为根本没必要去。
他可以通过福音报传送信息。
这种方式不仅隐秘，而且安全。
就算被人察觉了，没有指定的密码本，也不可能解谜切口中的信息！
不过，这对金镛来说已经够了。
他只要确定林老虎参与郭四海集团的走私就行了！
至于证据？
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久了，狐狸的尾巴自然会露出来。
作为一个合格的猎人，金镛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耐心。
就在金镛畅想着林老虎因为走私被抓，锒铛入狱的时候，对面的刘临江说话了。
“查先生，那句话不是切口，而是一句广告。”
“广告？”
金镛又是一愣。
刘临江点头：“就是广告，里面说的吕家粮店就在咱们报社旁边的另一条街道，距离不远。”
听到这话，金镛想起来了。
他对刘临江说的那家粮店也有印象。
“我记得那是家夫妻店，老板娘很漂亮，附近的人呢都叫她‘白米西施’？”
“对，就是那家店。”
刘临江点头：“广告上说的吕家粮店，就是那家店。”
金镛回忆说：“我记得那家店规模不大，他们有钱在福音报上打广告？”
秦少林说：“查先生，福音报上的广告不要钱。”
“不要钱？”
金镛又是一愣：“林老虎难道良心发现了，还是真的改信教了？”
虽然希林一直把林老虎称作是传教路上的战友，但是金镛根本不相信林老虎信教。
金镛是写武侠小说起家的，他对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了解。
在林老虎身上，金镛看到了很深的江湖匪气。
这种人会信教，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但是他没法对希林说这些，要不然就有挑拨离间的嫌疑了。
秦少林点头：“福音报上面的广告确实是不要钱的。他们报社的人会在外面调查，寻找真材实料的商家，然后免费给他们打广告。”
“那也不对啊！”
金镛立即觉察出来其中的端倪：“就算林老虎想做好事，那些读者为什么买单呢？难道他们会因为那句广告买单？”
金镛自己就是做报纸的，他太了解那些读者了。
那些人对广告可以说是深恶痛绝！
金镛每次在明报上增加一条广告，第二天就能收到几麻袋的批评和咒骂的信件。
让他们专门为广告买单，简直是痴心妄想！
“读者确实买单。”
秦少林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十分怪异。
嗯？
金镛顿时一愣，茫然的问：“他是怎么做到的？”
听到这话，秦少林和刘临江对视了一眼，同时苦笑着摇了摇头。
“很简单，广告里的人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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