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很聪明，和我是一类人。”
行吧，知道你聪明了，陈阳心里默默吐槽，面上却不动声色。
“那么你是准备让范恒跟她谈？”
叶柠摆首：
“这可是桩大生意，还得我们的项目经理亲自出马。”
“你确定？”陈阳指了指自己，你让我出面啊，那样不就暴露了吗？
“你不会以为她不知道你在这吧？”叶柠的反问随口而来。
“她知道我……”陈阳想起刚刚宁薇的谈话内容
对了，她说的是“你好”而非“你们好”，也就是说她早知道这里有人藏着。
“……她怎么会知道枫叶网是我在管控？不会是柳纱纱告诉她吧？”陈阳感受到了一丝凉意。
“白痴，纱纱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我们让她不要声张，她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叶柠冷声道。
说得好像我很了解她一样，再说你跟她不也就只认识了几天而已？陈阳心里腹诽着。
“看样子年级第一果然非同凡响，一点蛛丝马迹就让她猜出了你我的身份。”陈阳惊叹不已。
“不过她家的食品厂只是个百人规模的小企业吧，你说大生意，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那就由你来判断了，陈经理~”叶柠起身离开，轻飘飘的声音还回荡在耳际。
陈阳捏着下巴，靠着天台栏杆陷入沉思。
“所以我才讨厌太聪明的女人啊……”想了好久，他得出了这么个让人啼笑皆非的结论。
将一地狼藉收入食品袋里，他打开天台门，走下了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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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个天气晴朗的日落时分，宁薇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收拾起了书包。
“小薇，我们走呗。”任晴一脸不爽地凑到宁薇身边，目光却时不时看向纠缠陈阳的柳纱纱。.
“嗯……抱歉，分厂那边有点事，我今天要去老街一趟，采购点东西。”宁薇强挤出一丝浅笑。
“哦……没事，那我先回去了，你要多注意身体，可别把自己熬坏了。”任晴关切道。
她知道宁薇家里的状况。
由于在市区边上设立了分厂，宁薇经常要往厂里跑，处理大小事宜，忙得焦头烂额。
这也是她最佩服宁薇的地方，平常高中生读个书都累得死去活来，人家还兼任厂长，一样考年级第一。
“谢谢。”宁薇用力点头，冲任晴摆了摆手：“你也要加油。”
加油？加什么油啊？
任晴好半天才理解她的意思，脸色一红，快步转身离去。
而宁薇则微不可察地瞥了眼陈阳的座位。
看来他终于甩开了柳纱纱，赶到约定地点汇合了。
“薇薇姐，你……在笑？”柳纱纱嘟着小嘴来到她身边。
一起回家的提议再次被拒绝，她有些烦闷。
但她见到宁薇的表情之后，脸上的委屈化为了震惊。
平时宁薇不是没有笑过，不过那大多都是敷衍或是苦涩的笑，比哭好看不到哪去。
认识宁薇三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她露出真心实意的笑。
“薇薇姐，你就保持这个表情别动哦~”柳纱纱迅速掏出手机，动作幅度不逊于拉掉手榴弹拉环的特种兵战士。
太美了，不拍下来天理难容！
“对不起，纱纱，我有事要先走了，明天再见。”
“诶，薇薇姐，再让我拍两张呗~”
宁薇甩开柳纱纱，一路小跑，途中余光还不断观察四周。
确认了没有人跟着，她松了一口气，出了教学楼大门，趁着渐落的夕阳，往后山走去。
……
锈迹斑斑的大铁门旁边坐落着一个沾满了灰尘的破漏亭子。
亭子边上长着一棵叫不出名字的歪脖子老树。
据说这里在陈阳年纪很小的时候，经常出现因为追寻刺激而攀上大树摔断腿的高中生案例。
校方借此明令禁止了学生们到学校后门附近游荡。
这片区域也成了教学楼天台之外另一片人迹罕至的禁域。
宁薇约定在这个地点见面，大概是不想让人发现她和自己有过接触吧。
没过去多久，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靠在树干上的陈阳站直了身子望向少女。
“宁薇，你来了。”他挥挥手，表情有些不自然。
面对甩了他的任晴，他可以毫无心理障碍地冷言冷语。
但面对这位，他还真有点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与她交流。
尤其是那次从她身上感受到善意之后，见面的时候就更尴尬了。
但这次是谈工作，避无可避，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来，我帮你拎着包，有话可以慢慢说。”陈阳自告奋勇夺过宁薇的双肩包，谄媚得让他自己都觉得夸张。
宁薇似乎没有产生反感，脸上带着平时不易见到轻笑，柔柔看着他僵硬的动作。
“陈阳，你和以前一样，总是这么善良。”
你想多了。
陈阳在心里阴险笑道，要不是你来给我送钱，谁管你的死活？
“是这样的，我这人就是见不得女孩子累着。”
“嗯嗯……”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被人死死盯着，像全身赤裸无处逃窜一样，陈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个，我们来谈正事吧，关于你们公司和枫叶集团的合作。”
“嗯……我想过了，你们的业务很适合我们公司，所以我想搏一搏”宁薇脸上闪过一闪而过的怅然，正色道。
“搏一搏”这个说法有些暧昧，如果不是明白她现在的处境，陈阳应该会听得云里雾里。
不过这也正好印证了，她家里的食品厂已经到了生死存亡关头，再不改变就要玩完了。
短暂的思考后，陈阳善意提醒道：
“其实不瞒你说，我对你家里的状况了解得不多，但我们这个项目是新开展的试验性项目，有一定风险。”
风险这个说法比较委婉，本身产品不过关，就算广告打得再响也白搭不是？
他提醒宁薇的目的是为了让她考虑清楚，免得到时候血本无归来找自己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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