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箫頔问道：“你怕他也会对柒柒不利。”
林凤霞迟疑了片刻，却又无力否认，只得无奈地点了一下头，才叙叙解释道：“那段时间他变得很可怕，似乎早就有一些不好的念头，我不是完全没有察觉，而且也旁敲侧击的劝了他很多次，没想到那件事还是发生了。”
莫箫頔问道：“所以你事先不知道？”
林凤霞无力地点了点头。
“事情发生后，当晚警察就找到山顶酒店来，在我们得知消息时，他也慌了神，我看得出来，他也没有想到会酿成那么大的惨剧，他很懊恼，接近于崩溃。”
莫箫頔淡淡道：“所以你选择了帮他隐瞒。”
“当时程程已经九岁了，而且我肚子里又有了一个，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不忍心把他送进监狱，也是不忍心让我的孩子因此背上骂名。在这件事上，真的是我太自私了吧！”
林凤霞停了一下，抿了一下嘴唇，继续说道：“不过就在我把信偷偷塞进你家信箱回去的路上，走神踩空了台阶，我也因此失去了我的女儿，她在我肚子里六个月，都已经成型了，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这天底下大概没有母亲不心疼自己的孩子，除非不是亲生的。
不是亲生的，就是让车撞死也无所谓。
莫箫頔低头看看自己的腿，黑色西裤下掩盖着的，尚未完全愈合的烫伤，似乎也在隐隐作痛。
“这些年来，你加倍对她们姐妹好，也是为了赎罪吧！”
林凤霞不置可否。
“我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脑子里就一直在想，如果我死了就好了，这样既能还给夕夕一条命，以后也再不用遭受良心的谴责了。”
林凤霞嘴角似乎浮现了一丝轻松的笑，就像乔建邦被警察带着之前一样，当然，也只是一瞬间。
莫箫頔感慨颇深。
“相信你这些年的日子也不好过，至少你还有良心，比起那些明明做错了，却没有一丝愧疚，仍然贪得无厌的人强的多。”
他操纵着轮椅，准备去看乔柒柒，经过林凤霞面前时停了一停。
“柒柒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等事情都清楚了，她一定不会记恨你的。”
林凤霞本该欣慰，可脸上少不了苦涩，沉沉地“嗯”了一声，又补充道：“左手边第三间。”
莫箫頔点了头，径直到门口，本想敲门，却又放下了手，退到一边去打起电话来。
内容很是琐碎，不像是他这种大总裁会关心的事情。
当然是关于暄暄的生日party，交给刘伟去办总是让他不放心，非要亲自设计方方面面的细节才踏实。
等他电话打完，乔柒柒也正好出来。
看得出来，她又没少掉眼泪，莫箫頔也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出门时已经看不到林凤霞的身影，乔柒柒还不禁四处环视了一番。
即使她嘴上不说，莫箫頔又怎能看不出来她心里的矛盾。
她并非不感激林凤霞对她的恩情，可面对害死自己父母的仇人，又怎能泰然处之？
直到车上，乔柒柒仍是一言不发，心里却没少有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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