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一路问，还得亏沈楠之是鲛人，能动用一些人力所不能为的力量，不然他铁定要在外面多待几日。
过了好一会儿，沈楠之顺着旁人指的方向，总算来到了卓家村，这里距离那边的城池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话说回来，铁旺竟然会认可自己的女儿嫁给农家人。
要知道，从铁旺的言行来看，他对这个唯一的女儿是非常疼爱的，而卓祺是农家子，和刘家那样的人家比起来，那就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铁旺能放心，倒是让沈楠之有些好奇。
不过眼下也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沈楠之继续朝前走着，正好遇上扛着锄头经过的老伯，沈楠之连忙将人拦住，询问着。
“老伯，请问卓祺家在哪里？”
那老伯也在观察沈楠之，没办法，沈楠之的穿着打扮，还有那分外出色的样貌，怎么看都是富贵人家，老伯好奇些也是正常。
听沈楠之这么询问，老伯心里还想着，莫不是刘家的人来了？这么想着，老伯看沈楠之的目光也变得不善了起来，他回着，“你是谁？找卓祺家做什么？”
沈楠之也看出来了老伯的警惕，当即浅笑着回声，“老伯你别误会，我和卓祺曾有过一面之交，这次来，是有事找他。”
“有事？什么事？”
那老伯还是不太信任沈楠之，不过看沈楠之表现诚恳，倒是有几分动摇，沈楠之也只得继续说着，“这......老伯通融通融，是我个人的私事，不好说与人听。”
老伯认认真真看着沈楠之，好一会儿才摆摆手说着，“卓祺不在家，你来错地方了。”
“怎么会？卓祺当年给我留下的就是这个地址，说是卓家村，让我随便找人问问就知道了，怎么可能会错？老伯，你可别跟我开玩笑。”
沈楠之说着，一边一副无奈的模样，又接着道，“这样，我也不为难老伯，再找人问问。”
话落，那老伯只得又道，“卓祺不在卓家村，你该去城西刘家找他。”
老伯说这话时，还带着几分气愤，不过沈楠之看的明白，这份气愤不是对着他的，而是对着卓祺，只是......
“老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卓祺和城西刘家？怎么一回事啊？！”
那老伯似乎也有一腔愤怒，重重叹了口气，一边把肩头扛着的锄头放下，开始说道了起来。
“唉，后生仔，那卓祺，不是个好东西！他是他家唯一的儿子，本来家中子嗣单薄，这孩子也是大家看到大的，虽说没什么大本事，但好歹能养家糊口。”
“可谁知道，这小子他狼心狗肺！卓祺家种了些稀罕的菜，每次都是卓祺带着去城里买卖，这一来二去，卓祺就和那城西刘家的小姐看上了眼。”
“本来，这刘家卓祺是攀不上的，可谁让人家小姐喜欢？卓祺也就成了准姑爷，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一切都好说，可就在大婚那天。”
“那刘家小姐出了城不远，迎亲的队伍便说什么也不继续走下去，非说什么，卓祺入赘到了刘家，刘家给他做了脸面，现在也该回归原途了。”
“那卓祺家就他一个儿子，怎么可能选择入赘？便是金窝窝里的金凤凰，卓祺夫妇也不愿意，可卓祺这狼心狗肺的东西，直接打伤了自己的父母，跟着刘家小姐回去了。”
“之后，卓祺父母还去城里看望了一番他，可结果两个人被直接丢了出来，一个腿折了，一个......唉，死了。自那以后，卓祺就不是卓家村的人了。”
“你说说，这辛辛苦苦养到大的儿子，就为了一个女人，为了荣华富贵，爹娘都不要了，还.....还做出这种残害爹娘的事情，这......狼心狗肺都说轻了。”
老伯的气愤都快溢出来了，沈楠之丝毫不怀疑，如果卓祺现在就在他面前，他恐怕得提起锄头死死的捶几下。
不过，这老伯说的话，就和铁旺的话有了冲突，铁旺说的，他女儿是在迎亲途中死亡的，然后葬在了卓家这里，他那个妻子还参加过葬礼。
然而此时他就在卓家村，眼前这老伯也不像是在撒谎的人，这倒是奇怪了。
沈楠之想着，还是问了一句，“卓祺他怎么会变成这样？老伯，你指条路，我去看看他的爹娘。”
“唉，人心易变，以前多乖巧的孩子啊，可惜喽。后生仔，你往那边走，第三户人家就是卓祺家，”老伯说着，又扛起了锄头，“他家就剩一个老父亲了，你别刺激到他。”
“知道了，多谢老伯。”
和老伯告别，沈楠之便朝着卓家而去，一边想着这老伯和铁旺言语中的差异，最后还是觉得自己该去城西刘家一趟，或许谜题就在刘家。
这时，沈楠之也到了卓祺家门口，他轻轻敲了敲门，一边说着，“请问有人在吗？我想买些东西。”
沈楠之随便找了个借口，很快就有人杵着拐杖，一步一跳的朝着门口走来，沈楠之看的分明，这是个老头，日光下他的头发都灰白了大半。
一条腿不能动弹，只能杵着拐杖当腿用，但又因为年岁大了，动作非常的缓慢，好在沈楠之等得起。
好一会儿，老人来到门口，他先看了一眼沈楠之，随即询问着，“后生，你要买什么？”
“老人家，进去说吧。”
沈楠之这句话说出口，老人也多看了他几眼，大约是想着自己都瘸了一条腿了，再艰难也就这样了，便打开门让沈楠之进去。
卓家在整个村落里看上去不好不坏，沈楠之走进屋子，目光朝着四处看，一边在老人家坐下后，重新说明了来意。
“老人家，我希望你能够平静下来，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可能不太能接受，但，我希望你不要有隐瞒。”
老人目光闪烁了一下，虽然心里有所猜测，但真等沈楠之说出来，他又有些忐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你说吧。”
“好，老人家，我来这里是为了铁羽茵和卓祺。”
“他们啊，不是在城里活得好好的吗？找我一个瘸腿的老头子做什么？”
“......”沈楠之沉默片刻，才开口说着，“老人家，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据我所知，刘家根本就没有铁羽茵和卓祺这两个人。”
“怎么可能？！不可能！”老人家不信，手中的拐杖都垂落到了一旁，他试图去捡，却因为瘸腿的缘故很是艰难，沈楠之弯身给他捡起来，一边递给他，一边说着。
“老人家，这也是我疑惑的点，这么和你说吧......”
沈楠之把铁旺告诉他的那些东西，精简了一番告诉眼前的老人，然后就看到老人怔怔的出神，良久，他开口。
“不对，不对，是刘家，刘家非要让我儿入赘，怎么可能会是你说的那样呢？”
他不相信自己的孩子可能死了，又不相信自己的孩子这般不孝，好一会儿，沈楠之才问。
“老人家，我有一个问题，你儿子非要入赘和刘家离开的时候，你亲眼看到了？当真是你儿子打伤了你？还有，你当初去城西刘家见卓祺时，是真的见到了卓祺吗？”
这一连几个问题出口，老人家愣神的看向沈楠之，好一会儿他转动着眼珠，似乎在想着那些快要遗忘的事情，好一会儿，他才迟疑的摇摇头。
“没有，是别人告诉我的，是刘家的仆人打的我，是那些人说的，可那些人骗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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