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实跟我说，上次你拿给我的样品，是不是制造起来非常困难，赶不上这次聚变点火，所以你们才换的材料？”何有光嘴巴跟机关枪一样，根本不给周成林解释的机会。
“聚变点火的机会确实非常难得，但是老周啊，我这么信任你，你怎么能这么做事。”
“就算时间上有困难，如果制备时间只是延迟那么一两天，我们完全可以等等啊。”
“你怎么……你怎么……哎！”何有光怒其不争，尤其是看到周成林还在悠哉悠哉喝茶的表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事反正没得商量！”
“如果你们来不及把先前提交的样本材料成本进行制备，那么我们就会立刻改选这次点火实验内壁材料供应实验室。”何有光生气了。
周成林抬头，看向何有光，眼睛眯起：“你确定？”
“我确定，我现在确定的很！”
“没得条件谈？”何有光再次问道。
“绝不可能！”
“就算我们关系再好也不可能，公是公，私是私！”何有光狠狠咬牙说道。
周成林没有生气，笑眯眯站了起来，然后抬脚就走，这让何有光非常意外，按照他对周成林的了解，不应该再争取争取？
“你不说些什么？”何有光纳闷了。
周成林笑眯眯说道：“说什么？”
“我有什么好说的？”
“文件放在这里了，不想看碎了就是，反正损失的又不是我。”周成林呵呵笑了一声，然后从文件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茶几上，就往门口迈去，“我这就安排回去，我们连夜回去，不碍了你们这位总负责人的眼睛。”
“你爱安排哪家就哪家。”
不对劲。
非常的不对劲。
先前哪次来，这姓周的不是恨不得把自己的成果吹得天花烂坠，然后求着自己去用。
今天这是怎么了。
还损失的不是他们。
什么给老周的勇气。
“可惜了，能够坚持在聚变反应条件下，坚持一天的材料。”
“估计制备起来应该非常困难，不然，老周也不会临时来换方案。这个鬼机灵，用一个好的又不能立刻实现的方案，来糊弄我，争取名额，然后再临时换方案，太鬼了，这老东西。”
想到这里，何有光感觉一切都理清了，看到桌面上的那份周成林刚刚放下的材料。
何有光冷哼一声：“损失的是我们？”
“我不看怎么了。”
“几天前才能拿出支持一天聚变中子辐射的内壁材料，这相差几天，能拿出个什么东西？”
“故弄玄虚！”
结合刚刚的猜测，何有光下意识就定义为一种容易制备，但是性能较差的材料。
有发光的跑车，还要什么自行车。
何有光想想就拿着准备去放到碎纸机里碎掉，不过，出于职业习惯，何有光在碎纸之前，还是拿到眼前一看。
首先入目的，就是那一串串性能数据表格。
作为总负责人，或许对于怎么研究一款内壁材料不在行，但是，对于什么性能的材料是聚变反应堆内壁所需要的，那可是一清二楚，尤其是代表性能的数字，那几乎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那就是下意识的本能反应。
“这数字？”何有光瞳孔紧缩，“这数据，或许只是第一页还不错！”
何有光连忙翻页查看，这不看还好，一看，就入了神，最后整个眼都瞪了起来：“窝草！”
年近六十的何有光情不自禁吐槽出声。
“这怎么可能！”
“按照这个数据支持，这种新材料，足够支持当前模式的可控核聚变中子辐射近三天时间。”
“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
“难道，他们就在两天，又取得了新的突破？”何有光倒抽凉气，“这应该不可能吧。”
就在何有光不敢相信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忽然被咚咚咚快速敲响，频率很急促。
被惊醒的何有光有些恼怒，但想着可能有急事赶紧说道：“进来。”
“何总，不好了，周教授他们在收拾东西了，说要走了……”范启明着急汇报道。
何有光闻言就愣了，下一刻，何有光就立刻想到周成林离开前说的话，他们离开损失的是我自己。想着周成林那淡定的神色。
何有光顿时感觉不行了，连连跺脚。
“靠，这老小子不仅还阴，还玩真的！”
何有光骂骂咧咧，看着手中的文件，直接塞到怀里，生怕丢了，然后急匆匆跑了出去。
“何总，您慢点。”
……
等到何有光感到周成林留宿的职工宿舍时，看到周成林在那里悠哉悠哉喝着茶水，哪里有离开的感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但是这气刚刚上头，何有光又强行压了下去。
“老周，你这是在这等着我来啊。”
周成林喝了一口茶水，瞅见何有光捂在衣服下面的文件，砸吧砸吧嘴巴：“这茶叶味道不对，没有我办公室里的味道好。”
“我还是回去算了，反正这里也不欢迎我们……”
何有光立刻秒懂，这就差摆明了说我要敲竹杠。
普通的招待茶叶，哪有你那特供的大红袍来的珍贵。可是，一想到怀里那足足能够支撑三天的材料文件，什么火都没了。
“启明，你怎么办事的，老周可是我的老朋友了，怎么能用这么差的茶叶，快把我办公室里的大红袍拿来。”
范启明一看何有光的眼色，立刻秒懂：“哎呀，我弄错了，我的错，这几天忙的太头了，我这就去换，这就去……”
周成林闻言：“七天啊，我这一天不喝我的好茶，就难受。”
何有光吐血，深深吸气，“二两，你别太过分！”
“哈哈，老何，说什么呢，坐，快坐！”
何有光一肚子火拿出胸口里藏着的文件：“老周，这么好的资料，你为什么不一开始说？”
周成林看到何有光急了，顿时乐了：“这能怪我咯，你这不也是没问吗？甚至连看都不看，就开始跟我说不可能。”
“这不是明摆着不信我们吗。”
何有光无言：“可是你这成果也来的太快了吧，而且恰恰是这个关口。”
“这才几天，马上又从一天提升到了三天。”
周成林下巴一抬：“怎么，不行吗？”
“行行行，你有成果，你是大爷，你说什么都行，给我个准信，那个三天的材料，能够及时准备好吗？”何有光赶忙问道。
能够支撑三天聚变的内壁材料，虽然不会直接导致核聚变的完全成功，但是，必然能大幅增长聚变点火时长，那带来的，将会让他们采集到更多，甚至以前无法采集到的关键数据，那么，这次聚变点火的意义，毫无疑问会被提升不知凡几。所以，何有光怎么能不着急。
周成林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曾经来这里争取资格都是求爷爷告奶奶，现在，看到何有光这副急切的模样，大爽，“小陈，真的是一员福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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