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疯涨
“于凯，你看看这张单子，第一天九个，第二天十一个，第三天十四个光昨天一天就二十三个，短短十天时间，唐宋这小子就抓了一百四十四个小偷，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办公室内，贾成信将唐宋这十天来的成绩单放到于凯面前，脸色有些不好看。
“呵，贾局，你说少了吧？应该一百五十七个才对，你看，两个光天化日下拎包的，三个夜间抢劫单身女性的，两个抢劫出租车司机的，三个盗窃汽车的，嗯，还有两个诈骗犯，对了，还有一个偷摩托车的。”于凯看了一遍，不禁赞道：
“唐宋这小子成绩很不错嘛，贾局看看，时间这么短，就抓了这么多祸害。要是换了我们，除非严打，否则这么短时间内，成绩绝对没有他这么出色。呵呵，贾局眼光果然高明，当日签下唐宋果然没错。”
贾成信拍拍桌子：
“于凯，你笑我没眼光是吧？还出色？这叫出色吗？全是清一色的小偷小摸之辈。抓小偷我用得着花那么大代价？一个小偷两千，你看看，这才十天时间，局里要出多少钱？这钱不用你掏是吧？还说风凉话！”
于凯摸摸鼻子，不动声色道：
“我算算，一共多少钱。呃，就算按人头算，也有三十一万四千，好小子，倒真会挣钱啊！”
“三十一万多啊，这才十天时间。以唐宋这小子越来越嚣张的速度，一个月下来，岂不是光奖金就要付他百万？你说说看，这怎么行？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我虽然是局长，但无论怎样，花钱也要说得过去嘛。”
于凯笑笑道：
“这么说，贾局是花钱花心疼了？”
“废话，能不心疼吗？”贾成信没好气地道。
“即然这样，那我去跟唐宋说一声，让他少抓点小偷。嗯，就算看着小偷偷东西不抓也行呢，我看他虽然勤奋，不过对钱好像也不是特别看重，应该可以说得通。”于凯一本正经说道。
贾成信点点头：
“这还差不多，小偷是抓不干净的，天天抓又有什么意思？”
于凯笑了笑，忽然问了一句：
“对了贾局，这两天看电视没有？”
“现在都忙死了，哪有时间看那东西，怎么了？”
“呵呵，也没怎么，只是最近老百姓对我们警察的评价忽然高了几个等级，天天都有人打电话到电视台去感谢我们。”于凯笑道：
“嗯？怎么回事？”贾成信诧异道。
最近这些年警察在一般民众中的声名如何，他身为一局之长，如何不明白，不过大势之下，他也无法改变什么。毕竟具体的事情都是手下人做的，而他便只能天天开会强调强调纪律罢了。却不料现在居然有人天天打电话到电视台感谢他们，还真是奇怪了。
“呵呵，贾局忘了？唐宋那小子不是抓了好多小偷吗？小偷当然不可能只偷一个人，所以就多了不少无主钱包财物。当时我请示您该怎么办的，你说让我自己处理，结果，正好东方卫视的钟情记者在，她便出了一个点子，在电视台登一个失物招领启事，让最近时间丢东西的人到市局来认领看看。这样一是可以物归原主，二是显示我们最近一段时间在整治城市治安的成果，可以极大幅度地提升我们警局在民众的名声，对即将到来的世博会也有好处。结果，那些钱包财物还真都找着了原主，那些感谢电话就是那些失主打的。”于凯解释道。
“呃，还有这回事？想不到那小子抓小偷还是有点好处的。”贾成信点点头，示意明白。
于凯却又加了一句：
“不过今后就没有这样的好事了，嗯，说不定还有点小麻烦。”
“麻烦？”贾成信一怔：
“你小子给我说清楚，老是说一半落一半的什么意思。”
于凯呵呵一笑：
“贾局，你想啊，唐宋那小子以后不抓小偷了，那明天再有失主看到电视上的启事来找我们市局，我们拿什么给人家？人家找不到失物，会再打电话感谢我们吗？绝对不可能，更大的可能性却是会打电话到电视台去骂我们一顿！兴高采烈而来却满怀失望而归，换谁心里也不爽啊，自然要发泄发泄。贾局您看，这不就是小麻烦？”
“嗯，有几分道理。”贾成信点点头，忽然又摇摇头：
“不对，这不是小麻烦，而是大麻烦。要是从来没有这个启事也还罢了，反正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小偷的存在，知道丢了的东西不可能找到。但现在给了他们一点希望，却又半途而废，重新变成失望，只怕先前赢得的一点名声不但会丧失殆尽，而且我们更会遭到非议，我们警局的名声比以前估计连持平都做不了，只会更差。”
“呵呵，贾局您睿智。”于凯恰到好处地拍了一句马屁。
贾成信忽然醒悟，眼睛一瞪：
“好家伙，居然给我拐了这么大一个弯！你小子说了这么多，还不是想让我收回成命，让唐宋那小子继续抓小偷！”
于凯微微一笑：
“我不是说了嘛，贾局您睿智。其实，在我看来，用那一点奖金，换我们警局天天出镜，天天被表扬，名声天天上涨，这个还是比较划得来的。毕竟，有钱也难买真心感谢啊。”
“话是有几分道理，不过唐宋那小子抓小偷的速度也太快了点，而且，小偷也只能抓半个月就放，以后他不就是天天轮回抓着玩？这样奖金只会越来越多，让我怎么交代？”
“呵呵，贾局，我看您开会的时候只要说说这两天市局日渐上涨的声名，绝对不会有人拿那点奖金说事了。这局里，还不是您最大？至于抓到的小偷，”于凯轻轻一笑：
“非常时刻自然要采取点非常办法，为了我们的治安和谐，说不得要牺牲一点小偷的利益了。嗯，咱们可以将他们关到世博结束再放。这样，小偷只会越抓越少，而唐宋那小子的奖金也只会越来越少，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疯涨了。我估计啊，也就这一个月的事情。而且，我想以后即便有小偷，一段时间内也不敢再出手了。他们消息可是灵通地很，知道风声紧，自然不可能再将自己送进去。”
贾成信想了想，点点头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小偷嘛，非常时刻关上一段时间，估计不会出什么岔子。好吧，那暂时就先这样，不过我告诉你，要是一个月后，唐宋那小子的奖金还是这样疯涨，我扣你的奖金。”
于凯信心满满地点头。
要是那些小偷知道上海出了一个抓偷高手，成了小偷禁地，他们还敢如此频繁地出手，那就不是小偷而是傻瓜了。
其实，于凯之所以如此为唐宋说话，却不是跟唐宋交情好到了不得的程度，而是因为唐宋是他介绍拉拢过来的，他自然要像维护自己的利益一样维护唐宋。否则，在贾局眼里可就落下一个知人不明，无眼力见识的印象了。那可不是好事，会影响以后发展的。
老实说，他才不关心唐宋钱赚的多一点还是少一点呢，反正不用他掏，也没他的份儿。
此刻正开着警车巡逻的唐宋决然没想到，因为太过勤奋，自己差点就赚不成小偷钱了。
一个小时前，他刚从武警大队拿到驾驶证，然后到车管所换了个民用的，现在当然手痒的很。
李峰被换到了副驾驶位置，有些提心吊胆的。钟情则坐在后面，神情也不是那么放松，谁让唐宋是新手呢。
唐宋开得很小心，毕竟这车不是那小巧玲珑的吉普，而是可以押送十几个犯人的大车第一天下午就换了，总不能让他抓两个小偷就回一趟市局，太浪费时间了。
忽然，唐宋一踩刹车，说道：
“等等，我有点事。”
他看见了一块招牌
上海音乐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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