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吗，我受够接二连三的失败了。”
瓦尔哈拉内，鸦正坐在安的面前，手里拿着酒杯。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安试着安抚鸦的心情。
“算了吧，那没什么用。”鸦将酒水一饮而尽。
“所以就别这么消沉了，你可是打不死的小强，振作起来！”安拍了拍鸦的肩膀。
这时盖尔过来了：“老板，该换班了。”
“知道了。”回应完紫发男子，安接着说道，“想想高兴的事情，你的一个月免单优惠还没结束呢。”
鸦看了安一眼，没有说话。安也不再多言，和盖尔交换了位置。
“还是老样子吗？”盖尔问道。
鸦点了点头。
“新东京的事情我已经了解了。”盖尔一边摇晃着调酒器一边说道，“真的是惨绝人寰，但你也别把一切全都扛在自己身上，你要知道，你救不下所有人。”
“我知道，你们说的我都知道，但......是我告诉她不要去管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可最后我却因此把那些毫不相干的人卷了进来。”
“所以引发你愧疚的其实是另外一个人，对吗？”
“很自私，不是吗？”
“这是人之常情。”盖尔递上调好的黑麦酒，“虽然我们一直都被教育要对他人有同理心，但真正驱使着我们行动的其实还是身边至亲至爱之人，让人对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无微不至，还是有些太过勉强了。”
“你觉得工具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吗？”
“工具的使用还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人不可能真的像工具一样，再说了，工具又不会自己行动。”
“那你觉得我是我吗？”
“你是谁的唯一答案只有你自己才知道，任何人对他者的认知都存在局限，想要完整了解一个人的本质，只能靠自己的发掘才行，有人穷尽一生都没能如愿，有人却在年少之时就已经有了初步的认知。从这一点来看，你其实是幸运的，你有几乎无尽的时间可以来思考这个问题。”
鸦看着手中的酒杯，酒水表面映衬出她的倒影，细微的震动泛起涟漪，将她的面容变得模糊，但稍等片刻，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也许一个人的本质从一开始就已经定型，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其逐渐发生改变，直到生命末期，又再度回归原点。
你究竟是谁？
一个影子？还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你从何而来？
越来越多的问题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不断刺痛着鸦的神经，她将酒一口饮下，抚平了这次的神经紊乱。
“看来我真的要去看看医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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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面色看起来比以前好多了，难得啊。”
海瑟薇的私人诊所内，她正和来到此处的伊莱莎攀谈。
“算是有贵人相助吧。”伊莱莎说道。
“所以这次，不是为买药来的？”
“不是，我其实是想问件事情。”伊莱莎酝酿一番，开口道，“医生，你对鸦有什么了解吗？”
“嗯？”海瑟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应该在新闻上看见了新东京的事情了吧？”
“是啊，真是触目惊心。”
“当时我们也在场，可惜最后没有阻止他们的恶行。”
“生死有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所以，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自从她回来之后就变得有些......狂躁，一点风吹草动就可能点燃她的引线，虽然这几天她看上去好了不少，但，我总觉得她不完全是因为那场事故变成这样的。”
“嗯，然后呢？”海瑟薇仔细倾听着伊莱莎的话。
“昨天我去面见局长时看见她正在和局长......争执，似乎是关于我在小队任职的事情，鸦好像在极力让局长把我换下去，但局长在这件事上也没有选择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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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你是所有成员中唯一能完成连接的人，而且你也看见了，敌人内也有回响者的作战单位，把杨换下的话只会弊大于利！”亚当严肃的说道。
“但这不代表她有能力应付所有突发情况！你也看见了，上次要不是运气好，她还能这么活蹦乱跳的吗？”鸦也不遑多让。
“把她留在tS25是我与她商讨后才做出的决定，就算你确实有自己的理由，也不能无视她的意愿！”
“但你其实也害怕她有个三长两短，不是吗？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我知道因为你我的关系你才会把她交给我管教！可看看现在？情况已经失控了！”
“这种事情难道还少吗？你以为我不在乎其他人的伤亡？”亚当从桌子后站起身，绕到鸦面前，“就是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才会把这件事交给你去做，可你现在居然退缩了！”
“你说什么？”
“不是吗？因为害怕，因为担心自己做不好，你就想丢下这份责任！”
“胡扯！”
“那就证明给我看，如果你真的在乎她，不想让她受到伤害的话，就尽你所能在她履行自己的职责时，做好你该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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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两个人便不欢而散，我没想到她会因为我的事情和局长大吵一架，也没想到局长会在这种事情上大动肝火。”
“在这之后你去找过他们问清楚了吗？”海瑟薇问道。
“局长对此含糊其辞，一直刻意回避这件事，至于鸦，她根本就不理会我。”说到这伊莱莎的脸上出现一抹愠色。
“明白了，然后你去找别人问了吗？”
“我去问过小队中其他与鸦有过共事的人，他们对此也没有太多见解，按照他们的话，鸦的反应放以前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
“鸠呢？你去问过他没有？”
“啊？什么意思......”
“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
“这个，我去找过鸠，但他的回答却更令人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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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去深入她的事情。”
一如既往，鸠冷漠地回答了伊莱莎的疑问。
“为什么？”
“这和你没关系。”
“但她因为我和局长都发生争吵了，怎么可能没关系？”
“那就视而不见，这对你没有好处。”
“要是因为我影响到她，我也会过意不去的，拜托了，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好奇心是促使人类走上不归路的重要原因之一，为了你的人身安全考虑，我没义务，也不应该告诉你。”
见拗不过鸠，伊莱莎换了另一种方式：“那至少告诉我，你认为鸦是一个怎样的人？”
鸠没有立刻回答，他像是在选择一个最合适的词语做为答案，最后，他开口道：“她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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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鸠说的没错，她确实是个不安分的因素。”海瑟薇倒了杯酒，缓缓说道。
“为什么？”
“在回答你的问题前，我想先问个别的，你是怎么找到我和鸦那家伙有联系的？”
“我拜托了一个朋友查找历史记录，从中翻找出了这条线索。”
“这样啊。”海瑟薇放下酒杯，问道，“在你看来，她是个怎样的人？”
“我吗？”伊莱莎想了想，“一开始，我觉得她就是个队伍中的痞子，一个混蛋，但后来，我觉得她好像又不是那么不堪，虽然缺点不少，但深入了解后，似乎又是一个不错的人，而且......总觉得她好像对我有些过度关心了。”
听完伊莱莎的发言，海瑟薇开口道：“那你知道在你遇见她之前，她是什么样的吗？”
“什么？”
“说她混蛋都是抬举她，简直就是一个目无章法的暴燥狂。你永远不知道她会在哪一刻突然暴起伤人，被她波及的除了罪犯外，还有不少友军。当初她来到我这里进行治疗的时候，还是鸠在一旁按着她。”
“治疗是指什么？”
“你应该不知道，她的人格模型不是通过常规手段制作的，和其他拟型的人格模型比起来相当不稳定，这也是她性格敏感暴躁的最大缘故。在鸠的协助下，我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让她正常了一些，随后的治疗就好多了，就算鸠不在旁边她也能保持镇定。”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吗？”
“没多少人知道，知道的也很有默契的闭口不谈，她的记忆并不能完整的重现在脑中，但那些残影又真实无比，这也是不断折磨她的重要原因。”
海瑟薇说到这里扭头看向窗外：“每次她都会和我谈起那些记忆残影，一个浑身鲜血的白发女子，和一个在废墟中挖掘着什么的白发女童。”
海瑟薇最后的一句话像是电流般让伊莱莎浑身一震：“等等，医生。你说，她看见一个在废墟中挖掘着什么的白发女童？”
“是啊，怎么了？”
“啊，没，没什么......”一个几乎不太可能的设想浮现在伊莱莎的脑中，但她没有立刻将其说出来。
见伊莱莎没有什么问题，海瑟薇说道：“后来，事情也逐渐有了好转，但不知道她怎么着的又变成了一个毒舌的家伙，伤脑筋啊。”
“谢谢你，医生，今天多麻烦你了。”伊莱莎起身致谢。
“如果你还想多了解些，可以去一个叫瓦尔哈拉的酒吧，她是那里的常客，店老板一定能给你更多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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