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姜竹秋双眼放亮，对这话没有任何怀疑。
柳醉玉不由得失笑于他性格的纯良。
她肯定地点点头：“是真的，我可以教给你一点基础的东西，让你能更好地保护你妹妹和你自己。”
笑容从他的唇角一直蔓延的眼角。
柳醉玉接着补充道：“但是，我有条件。”
姜竹秋一愣：“什么条件呀？”
他为难道：“可是，小花，我什么都没有，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
“不用你给我什么。我只要你做到两件事。”
“哪两件？”
柳醉玉道：“你听好，有三个条件。
第一，不可将我教给你本事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包括你妹妹。除非必要时候——比如，危及到你和你妹妹的性命安全，否则，你绝对不可擅用我教给你的东西。
一旦有敌人看到你用的东西，那么，这个人就不能存在这世上了。”
姜竹秋顿时面露惊恐：“什什么意思？小花是要我，杀、杀人吗？”
柳醉玉没有否认，只是强调：“所以，你尽量不要用，除非必要。即便要用，也不要留下痕迹。
这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我好。”
她认真地嘱咐道：“我教给你东西，我是冒着很大风险的，你也要做好有所付出的准备。
一旦你决定要学，你就会变成有秘密的人了，那么你就要学着撒谎，学着狠心，学着长大，学着……总归会有很多不好的东西。
但只要你能做到我说的，利大于弊。”
“但是，”她眼神微冷，“如果你不听我的，怀璧其罪，你将引火烧身，不得安宁。
你出事，你的妹妹就会出事，再后面便是我。
所以，你一定要想清楚，选择在你。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也只给我自己一次赌博的机会。
姜竹秋犹豫起来。
他其实不能完全懂她说的话，但是从这个漂亮妹妹的话里，他能感受得到这件事情的沉重。
他垂下眼眸，脑中闪过那些熟悉的、嘈杂的骂声——
“傻子！快看！”
“是那个傻子过来了！快打他！”
“他真笨，都不知道躲！我们比赛看谁砸得准！”
每当那些时候，是他的妹妹冲出来。
漂亮娇美的小姑娘挡在他面前，甜美的问候他们的祖宗，抡起棍棒伺候他们的皮肉。
他们都说，他们俩“一个傻子，一个疯子”。
可他心里知道，傻子是真的，但落落不是疯子。
只是他不够好。
他脑中忽然闪过那张染血的面容，心脏骤然收缩。
“学！我要！”他突然坚定地开口。
他接着又重重点头：“我记住了，我能做到！请相信我小花。
我想知道第二个条件！”
柳醉玉缓缓点头：“好，我继续说。
第二，我教给你本领，是要你保护好自己和重要的人。所以，你绝不能仗着自己的本事欺凌弱小，不能拿它来做坏事，若被我知晓，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你清楚吗？”
姜竹秋立刻竖起手指：“我不会的，我发誓，我都记住了，我不会轻易拿出来，也绝对不用它欺负人！”
柳醉玉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好。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姜竹秋安静地听着。
“如果有一天，我要是……不在了，”柳醉玉顿了一下，笑了笑道：“你记得，找一个跟你一样能用它的人，把它给他，然后让他留下来，传下去。”
她抬手轻柔地摸摸他的脑袋：“别让它断在你我的手里。好吗？”
姜竹秋不明白为什么她“不在了”什么的，但是他明白，这个东西很重要，很少见，要让后来的人也看到。
他点了点头。
“很好。”柳醉玉立刻拉着他钻进树林，“抓紧时间，我现在就教给你。”
看到小鸟，她抬手轻点小鸟的额头，小鸟歪倒在他手上。她解释道：“只是让它休息一会儿，别担心。”
姜竹秋小心地将小鸟放在身边，而后乖乖地站在柳醉玉身前。
这种地方和时机，想要安安稳稳地打坐是不可能了，柳醉玉示意他双手搭在自己手上，她双手扣住他的脉门，以此建立两人体内世界的沟通。
“我说，你一边跟着我的指引，运转我传给你的力量，一边记着口诀和这股力量运行的方式。能明白吗？”
姜竹秋点头。
“好，那现在，来，闭上眼睛，仔细感受。”
柳醉玉分出一丝心神留意周边，将剩余注意力全部投入到指导姜竹秋上去。
丹田本源的纯净内息抽离出几缕，像倒流吸进天河的银线，经她自身经脉的温养，以最温和的状态传到姜竹秋体内。
那缕内力如同照进长夜的微光，所到之处，激活躯体，洗涤污浊，温养稳固。
从这一刻起，姜竹秋的这副根骨才能够正式进行修炼。
而方才，柳醉玉帮他完成了一个对于武者一生而言，至关重要的环节——开灵。
随后，她又引导着，让他学着运转周天，习练所传功法。
“魂体无根，心通万物，坐化阴阳。”
这是她的心法——“将门·问心”。
这是周老根据她的特性，改良柳家心法“将门”而成。
现在，她在将最基础的第一重修炼之法传给姜竹秋。第一重是基础，后面几重都是在第一重基础上演化而来。
顾及尤川红随时可能过来，她尽可能地将过程加快。
为保证姜竹秋的身体能与功法更好地契合，她将自己的一部分内息传给了他，帮他转化成了自己的内力。
得益于柳醉玉天生对内力的精准控制，这个过程并不慢，姜竹秋就觉得自己像是打了个盹。
他再睁开眼时，脑袋里就多了一些奇怪但美妙的东西，身体也莫名地很舒坦。他惊奇地原地蹦蹦跳跳，伸胳膊伸腿的，感受着蜕变的身体。
柳醉玉平复内息，长舒一口气，嘱咐道：“以后记得每日运转几次，不必贪多，但要专心，要有感觉。”
姜竹秋重重点头。
他隐约知道，自己遇到了落落说的天大机遇，而这是小花妹妹给的，他很感激：
“小花，我们刚成为朋友，你就帮了我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你了。”
柳醉玉笑了：“你也说了，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相互帮助，不是应该的嘛。
还有，你只要做到我说的那三个条件，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姜竹秋再次坚定地道：“我一定会做到的！我从来不说谎！我对天发誓！”
他竖起三根手指头。他知道发誓是一种郑重的承诺。
“我相信你。”柳醉玉轻轻地道。
她相信他足够单纯、善良，所以，她选择将它传给他——这个别人意想不到的对象，在意外的时间和地点。
“花儿？花儿？你们在哪儿？姜小姐回来了！”尤川红的声音传来。
姜竹秋面色一变，立刻捧起小鸟，急切地道：“坏了，落落回来了，她没看见我一定会担心的，我们赶紧回去吧。”
柳醉玉道：“那你赶紧回去吧，快去吧。”
姜竹秋犹豫了一下：“那，小花我先过去了，我不会忘记你说的话的。”说完，他转身急匆匆地去找妹妹了。
柳醉玉看着那嫩黄的身影远去，而后缓缓仰头，将目光与阳光相融。
“这样……至少不会断在我手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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