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点，景错被一通电话给打醒了。
电话里，卓烟一直哭哭啼啼的，睡眼惺忪的景错都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你别急。”景错打开免提，赶紧起床换了衣服，“慢点说，到底怎么回事？”
“远哥，远哥他这边出事了……”她依旧哭得泣不成声，“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该找谁了……”
“地址发我。”
说罢，他挂了电话，取过房卡便起身离开了酒店。
半小时后，景错打车抵达了警局。
凌晨的警局并不安静，里面嘈杂声满满，景错一手搁着外套，步伐加速地循着声音走去。
一走到那，就看见卓烟一直在鞠躬道歉，手上还止不住地抹着泪水：“对不起，张导，这件事是我不对，求你不要追究他的责任，你有事冲我来就好……”
“闭嘴！”那个矮胖的中年男人誓不罢休，甚至指着她骂道，“别以为你长得有几分姿色就有用，好看的女人老子见得多了！今天说什么都没用，那小子的信息老子已经搞到手了，我让他再嚣张！”
在他微微转头的刹那，景错捕捉到了他颧骨处的一处擦伤。
“不要这样……我求你……”卓烟还在拉着他的衣袖苦苦求饶。
“滚开！”张导猛地一推，卓烟孱弱的身子往后跄踉，险些摔了下去。
景错上前两步扶住她后立即松了手，他冷傲的目光看向那个男人，冷冽的声音斥责道：“对一个女生这样，你真够没品。”
张导那小眼睛眯成一条缝，露出了凶狠的目光：“你哪来的黄毛小子？敢说我？！”
这时，刚打完电话的爱丽一回来，恰好看到这一幕的她，赶紧赶过来制止。
“哎呀，张导啊！”她陪着笑脸，语调十分夸张，“这位是我们王总的贵人，张导可千万别和他动气呢。”
张导又打量了景错好一会，搞不懂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男生能有多大能耐？
景错也懒得继续跟他废话，越过他后便到了警察面前，沉声道：“你好，我来保释齐信远。”
“这……”对方神情很尴尬地瞥了眼张导。
“怎么？听不懂我刚刚说的话？”张导胁迫似的看着他，“这次的事没这么容易过，不拘他个十天半个月，这事别想完！”
介于对方权势太大，警察也很为难，只能对景错轻声道：“建议你们还是可以私了一下吧，理论说可以保释，但对方称他自己……伤势很重。”
景错往那边睇了一眼，看着他颧骨上的轻伤，顺势问了声身边的卓烟：“现场是什么样子的？”
卓烟低声回答：“当时他把我拽出包厢，想拖我去开房，我一直在挣扎，然后拖到室外后，正好看见远哥想和别人协商让他进来，但是这里有规定不让外人进去……”她吸了吸发红的鼻子，继续道，“他看见我被这样，脾气一下子上来了，就冲上去对他打了一拳……”
景错问：“除了这一拳，还有呢？”
“没有了。”卓烟很确定地回答，“他的司机立马就来制止了，我也在拦着，远哥根本就没办法继续打他。“
景错点点头，大致了解了情况。
尽管他们声音很轻，但张导还是听见了只言片语，他按捺不住怒气，起身又冲了过来。
“你们几个意思？就打我一拳？还嫌打少了是不是？！”
景错丝毫不顾他箭弩拔张的样子，只是语气平淡地说道：“我们这支持调出监控，也支持你验伤，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你给个数。”
“操！”张导火气更大了，“看不起谁呢？老子差你那几个钱？告诉你，这事没商量，我就要他完蛋！”
“别这样啊，张导。”卓烟吓得脸色惨白，“我求你……”
“那就不商量了。”景错冷冷地打断了他们，转身便往走廊的方向走去。
他走得很快，卓烟追着他的步伐都止不住地跑了起来。
“错哥，我们不能和他正面杠上啊，他是圈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后台很强硬，可能真的会让远哥遭殃的，我不能害他啊！”
景错步伐顿住了：“是我把事情告诉他的，所以，我会管到底。”
卓烟怔愣地看着他：“什么？你说了……”
“你不用跟着我，先休息去。”
落下这句话后，景错便继续加速步伐向前走去，经过一个转弯口后，停于楼梯间的无人处。
他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后置于耳边，空旷的区域内响着他低沉的嗓音。
“林哥，抱歉这个点打给你，但情况紧急，实在逼不得已。”
“我最好的朋友在北京这边出了点事，请问你在这有人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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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杨警官受林尧所托，联系了他在北京的校友，对方是市里的重要官员，这件事终于还是压了下去，即便张导再怎么不服气，却也无可奈何。
只是爱丽直接给卓烟下达了话术，委婉地让她知道，今天起，公司不必再去了。
她心里也清楚，得罪了张导，这个圈子，基本没什么希望再待下去了。
这件事，从凌晨闹到了日出过后，天空翻了鱼肚白，三个人才从警局里走了出来。
一夜未睡，他们皆是神态疲惫，整条路上都没说什么话。
直到他们把卓烟送到了家，局促很久的齐信远方才不安地挠着头，低声道：“卓烟，对不起，我真的看不下去……”
“好了，远哥，我没事。”卓烟对他扯出了温婉的笑容，“你为了我吃这么多苦，我怎么还会怪你呢？”
“可是我……”
“好啦。”卓烟打断了他，一夜过去，她那清丽可人的声音都变得沙哑了起来，“我好困，想睡觉了，你们也累了一晚上了，都回去好好休息吧。”
显然，现在的卓烟，不想再说什么话。
“那……那好。”齐信远点点头，嘱咐道，“那你好好休息，有事的话一定要叫我们啊。”
卓烟点头笑道：“嗯，我会的。”
告别后，景错和齐信远来到了楼下，阴沉的天空，让空气中都多了一丝压抑感。
景错斜睨着他，问道：“我酒店离这不远，去我那眯一会？”
齐信远只是机械似的点了点头：“好，错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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