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岁岁幼年期7
赵立武担心鸡没有死透再把妹妹给伤着,连忙跑上去抓住鸡头,没想到妹妹抓得紧不敢用力扯,轻哄道,“岁岁乖,松手。”
赵岁岁死死抓着鸡脖子不肯放,另一只手还摸上鸡毛,稍稍用力便把鸡屁股上最鲜艳的一根毛扯下来。
就在这时候,赵立文放学回到家,刚进入院子便看到弟弟妹妹都抓着鸡,疑惑道,“你们俩怎么抓着一只鸡?”
50年代,中秋节并不是法定节假日,小学一般不会专门为了中秋节放假,现在的法定节假日主要是元旦、春节、五一劳动节、十一国庆节,所以中秋节这天富兴村要上工,镇上的小学同样要上课。
赵立武把这只鸡突然从鸡圈冲出来要啄妹妹的事情告诉自己家大哥,“上午也是这只鸡飞出鸡圈被我抓回去,刚才又飞出来要啄人。”
原来是只叛逆的鸡,被踢也是活该,敢啄他们家的宝贝蛋这不是找炖么?
赵立文走上前才发现鸡一动不动的,伸手拍了拍鸡头没有得到回应,“死啦?”
刚才还抓着鸡脖子不放的赵岁岁像是握力卡体验到期一般松开鸡脖子往院子角落走去。
看到妹妹蹲下来,赵立文催促弟弟去给妹妹脱裤子,拉粑粑的位置倒是记住了,脱裤子还要再训练,“岁岁要粑粑,你去帮忙。”
陈秀文下工回来看到小女儿蹲在院子角落走过去摸了摸对方的脑袋,发现小女儿的头发长了一些等会要给她剪头发,头发长可能会增加脑子的负担,趁天还没黑稍微修剪一些,转身往屋子走去,经过鸡圈发现外面躺着一只一动不动的鸡,拎起来看了看,对着厨房里的喊道,“小文,这只鸡是怎么回事?”
厨房里的赵立文正在烧热水,赵立武铲着一铲子草木灰从厨房里跑出来,小嘴叭叭的把鸡要啄妹妹的事情告诉他娘,最后小声辩解道,“我只是轻轻的踢了一脚,没想到鸡会被踹死。”
知道小儿子不是故意的,而且平时这三只鸡都是小儿子在照顾,陈秀禾没有怪小儿子,一天飞出来两次,这只鸡可能想不开要上锅,就算今天不上锅明天可能会飞走,炖了也好,原本晚上家里要吃腊肉,既然鸡被踢死那就炖一锅鸡在贴一圈玉米饼吃,因为小儿子保护妹妹有功表扬道,“小武好样的,等会两个鸡翅膀都是你的。”
赵立武欢呼一声,上次家里吃鸡腿是自己吃的,这次要轮到大哥吃鸡腿,不过他没有独占两个有小鸡腿的鸡翅膀,开口道,“我吃一个,娘也吃一个。”
陈秀文揉了揉小儿子的脑袋,“去拿个碗过来,看看还能不能溜出鸡血。”
鸡刚死还有温度,应该还能溜出血,而且鸡血也能做一道菜,实在不行只能泡水去除鸡肉里的血水。
好不容易吃一只鸡,当然要榨干鸡的每一丝价值,不光鸡血,鸡毛也要留下来能扎鸡毛掸子的那部分。
堂屋那边,赵婆子躺在炕上唉声叹气,脑门上搭着一块布心里泛着苦,鼻子闻到肉香立即爬起来用力嗅了嗅,“他爹,今天家里吃鸡?”
村里抱小鸡都是在开春的时候抱,直到年底过年的时候可能会杀一只做年夜饭,很少会有人在中秋的时候杀鸡,毕竟从开春到中秋养大的鸡正是下蛋勤快的时候。
赵老头手里编织篮子的手一顿,知道妻子还在为被骗的200块耿耿于怀,要是知道老三家那边吃鸡估计能念叨一晚上,“今天晚上吃鱼,鸡肉的味道可能是后面人家的。”
三房后院这边,赵岁岁推着一个木头轮子在院子里溜达。
下午吃桃酥吃撑了,赵立武担心晚饭妹妹吃不了多少带着妹妹在后院里转悠腾肚子。
厨房这边,陈秀禾掀开锅盖把锅边的玉米饼一个个铲到簸箕里,看着还在咕噜咕噜冒泡的鸡汤犹豫要不要送一碗去堂屋,今天是中秋节,分家之后分出去的儿子需要在年节的时候给父母送节礼,月饼已经送去堂屋,鸡肉可送可不送,想到隔壁的二嫂一家盛出一碗鸡肉使唤大儿子送去隔壁,“小文,把这碗鸡肉送到你二伯家,走后门过去,顺便问。。。”
赵立文抢答,“问二伯娘送不送菜到堂屋。”
陈秀禾往鸡肉上面搭上三个玉米饼,今天二伯哥不回家过中秋三个玉米饼二房的人一人一个,“快去快回。”
很快,赵立文端着满满一碗红烧鱼块回来,“堂屋那边今晚吃鱼,二伯娘家做红烧鱼块,不另外送菜过去。”
既然二房不送,陈秀禾跟着一起不送。
这时,赵岁岁留着哈喇子扒在厨房门口,她是被香香的味道吸引过来的。
陈秀禾发现厨房门口的小馋猫,笑道,“咱们家岁岁肚子饿了,开饭吧。”
开饭的信号发出,赵立武把没有烧完的树枝塞到隔壁灶台热水,“吃饭了吃饭了,我的肚子早就叫了。”
陈秀禾端着一大盆鸡肉,赵立文端着一簸箕玉米饼,赵立武抄起厨房门口的妹妹一起走向事先摆放在院子里的餐桌。
赵立武把妹妹放在椅子上顺手把防止掉落的挡板扣好,再把妹妹专用的小饭碗摆上。
赵岁岁看到自己的专属小碗里出现一个鸡腿伸手要拿被自家大哥拦下来,近在眼前的鸡腿不能吃让她不满的蹬了蹬双脚,伸手指着碗里的鸡腿“哦哦”叫,整个身子往前倾却被按住。
赵立文接过弟弟递过来的罩衣给妹妹穿上,今晚妹妹应该会自己啃鸡腿得把衣服保护好了,免得等会一身的油,“等会再吃,鸡腿还烫。”
除了鸡肉和红烧鱼,桌上还有一盘拍黄瓜,这样的菜色放在其他人家都是过年才有的,赵立武双手撑着自己的下巴闻着菜香时不时吞咽口水,他娘还没有上桌不能动筷子,看向一旁着急的妹妹夹起一块红烧鱼剃鱼骨头,“岁岁乖,小哥给你剃鱼刺。”
红烧鱼和鸡腿,赵岁岁更加想吃鸡腿,小屁股反复离开椅子又被按住,只能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自家大哥,小表情有些委屈。
本来就是可可爱爱的模样,稍微露出一点可怜的表情让人忍不住答应她的要求。
鸡腿还在冒热气,赵立文没有因为妹妹委屈而心软,要是烫手下次妹妹可能不想自己吃,小时候还可以喂长大还是要自己动手吃饭,“再等等,鸡腿是你的不会跑。”
说完,赵立文把另一个鸡腿也夹到妹妹的小碗里,一个鸡腿简单的打了2刀花刀,另一个鸡腿密密麻麻被切割过,方便妹妹啃。
陈秀禾端着一盆柿子汤过来看到大儿子的动作,开口道,“你吃你的,岁岁吃一个就够了。”
家里的东西虽然先紧着小女儿吃用,不过陈秀禾没有忘记两个儿子,要是家里只有一个鸡腿她会紧着小女儿吃,现在有两个鸡腿小女儿只需要吃一个就好,都是她的孩子她不能压榨两个儿子的份额都留给小女儿。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就算陈秀禾再怎么对小女儿好起来抱有希望,可她还是要做最坏的打算,她和丈夫可以养小女儿一辈子,到底是差了一个辈分,等她和丈夫百年之后小女儿能依靠的就是两个儿子,小时候妹妹占据家里大部分资源难保两个儿子长大后不会埋怨,长此以往下去不利于兄妹团结,而且两个儿子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怎么会不心疼他们。
赵立文点点头,他不喜欢吃鸡腿,可是他娘觉得鸡腿是最好的东西硬是要他和弟弟妹妹吃,“我看岁岁着急,摆在她碗里安抚一下。”
陈秀禾看着椅子咬屁股的小女儿没有立马给对方吃,伸手摸了摸小女儿的肚子比平时鼓一点,小孩子积食可不是个好事,“等会少喂面糊糊。”
赵立武用筷子夹着一小块鱼肉凑到妹妹面前,“岁岁来,张嘴。”
赵岁岁看到吃的立即张大嘴巴一口吃掉筷子上的鱼肉,含在嘴里吸吮一会才吞下肚,如此吃完一块鱼和半个鸡腿便直接断电靠在椅子上打瞌睡。
赵立武把筷子递到妹妹嘴边也不能唤醒对方,“怎么还睡着了?要不要叫醒岁岁?”
赵立文使唤弟弟去把妹妹的小枕头拿过来,让妹妹靠着睡,“先不叫,说不定等会就醒了。”
一家人在院子里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前院传来赵婆子怒骂赵来弟姐妹的声音。
“反了天了,你这个小蹄子也配吃肉。”
“我不敢了。。。”
赵立文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还在打呼噜的妹妹,继续吃着手里的鸡腿,不用想都知道赵婆子在指桑骂槐,因为二房和三房没有给堂屋送肉,“娘,咱们打听一下换房子吧。”
富兴村的房子除了村部、老村长、村长、会计和老赵家盖有青砖房或者半青砖半土坯的房子,其他家都是全土坯房,赵立文不想听前院的争吵,新批的地基都在山脚附近或者村边边,他们一家四口不是妇女就是小孩住太边不安全,换房子是最好的选择。
青砖房换土坯房大亏,和前院时不时的连续剧相比赵立文更想搬走。
陈秀禾给大儿子夹了一块鸡肉,她何尝不想和堂屋大房住得远远的,可是她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不适合住到村边边,而且他们家的条件在富兴村里是顶好的,要是有小偷进村他们家肯定是首选光顾的家庭,再则山上有野猪有狼群住在山脚下太危险,当时分家的时候丈夫和她分析过利弊才定下来没有搬走,劝道,“当没听见就好了,咱们家可是青砖房换土坯房太亏了,继续吃。”
前院打骂的声音持续了十几分钟才停下来,应该是知道再骂也得不到二房和三房的表示懒得费力气。
等赵岁岁醒来发现她被自家大哥抱在怀里躺在摇椅上。
赵立武从隔壁提着小灯笼走回来恰好看到妹妹抬着一双小胖手揉眼睛,“大哥,岁岁醒了。”
赵立文睁开眼睛双手撑着妹妹的胳肢窝面向自己,问道,“岁岁还饿不饿?”
赵岁岁打了一个秀气的哈欠眼眶里迅速聚集眼泪被她用手背擦掉,肚子发出一声咕咕叫替她回答自家大哥的话。
妹妹的晚饭一直在灶台上热着,赵立武听到妹妹肚子叫一溜烟跑进厨房。
赵立文把妹妹抱下地牵着对方的手走到井边洗漱,左边肉嘟嘟的小脸蛋有睡印伸出手戳了戳把手里的小毛巾递过去,哄道,“岁岁来,自己擦脸。”
赵岁岁盯着眼前的毛巾好一会才动手接过往脸上糊,洗完脸还知道要刷牙指着自家大哥手里的搪瓷缸子。
从一岁开始家里人便培养赵岁岁刷牙洗脸,这还是第一次洗完脸知道要刷牙。
条件有限没有牙刷,就算有也没有宝宝牙刷,平时赵岁岁早上起来直接用棉签扒拉一通其他时间都是用水漱口。
赵立文把搪瓷缸子递到妹妹面前,鼓励道,“来,自己托着。”
赵岁岁没有抬手反而凑上前就着自家大哥手里的搪瓷缸子要喝里面的水,没有人配合喝不到水便用牙齿咬杯沿。
牙齿还没有长齐的小娃娃怎么能抗衡搪瓷缸子。
等了一会,赵立文只好动手帮妹妹漱口,“站好了,大哥帮你。”
如愿喝到水的赵岁岁没有停下来,直接把漱口水喝进肚子里。
阻止已经来不及,赵立文只好再喂妹妹喝,好在第二口妹妹知道吐出来。
重新坐回椅子上,赵岁岁盯着啃了一半的鸡腿好一会才动手抓起来啃。
赵芝芝和赵立明一人提着一个小灯笼进来,看到赵岁岁在自己吃饭很是稀罕,纷纷走过来围着看她吃饭。
灯笼里的蜡烛是赵芝芝把平时家里点蜡烛的时候留下来的蜡烛泪攒的,赵岁岁盯着小灯笼伸手想要拿,手里已经啃完肉用来磨牙齿的鸡腿直接掉在地上。
赵立明没有给,灯笼提不好会倒,还有可能起火,小堂妹明显是不会好好提着的主,伸手戳了戳小堂妹的嘟嘟脸,“不行,看着就好。”
没拿到灯笼,赵岁岁提溜着一双大眼睛跟着堂哥堂姐手里的灯笼转悠连喂到嘴边的面糊糊都无动于衷。
赵立文把勺子里的面疙瘩放回碗里搅拌后重新舀出一勺喂到妹妹嘴边,“岁岁来,张嘴。”
赵岁岁不理,眼睛盯着赵立明手里的灯笼。
小堂妹坚持,赵立明把灯笼里面的蜡烛吹灭递给小堂妹,“给。”
没了光的灯笼对赵岁岁没有吸引力,小胖手直接推开赵立明递过来的木杆对着自家大哥张嘴继续吃宵夜。
宵夜吃完还有赵芝芝奉上的石榴做饭后水果,因为赵岁岁不会吐石榴籽只喂了几颗意思意思。
毕竟大人和大孩子吃水果核可以靠胃酸消化,赵岁岁一个一岁半的小娃娃还是要小心饲养比较好。
赵立文抛了抛手里的石榴,刚才赵芝芝带过来两个,问道,“哪里来的石榴?”
赵芝芝无视小堂妹张着嘴要继续吃,“我爹托人带回来的,钢铁厂的中秋节福利。”
今晚的月亮很给面子,又大又圆的挂在天上,院子外面时不时有村里的小孩子嬉戏打闹路过。
月明星稀,月亮的光照强度比手电筒强上好几倍,就像是开了一个强光灯一般,这要是放在赵立文的前世只有小时候在乡下过暑假才能看到,后世工厂对环境的污染确实是造成月亮没有以前亮的原因。
赵岁岁吃了一顿宵夜被自家小哥牵着一起滚木头轮子当做饭后运动,院子里人时不时看向走路一摇一摆的小豆丁话着家常,就是前院那边的争吵能少一点就好了。
赵婆子被骗的200块钱是分家时藏起来的,老两口过世后这笔钱肯定是大房那边继承。
没等公婆去世,刘招娣已经把那200块安排好,现在钱没了她对婆婆的愚蠢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不过还是会忍不住暗戳戳的挤兑。
一开始,赵婆子忍了,毕竟是她把钱弄没的,本以为大儿媳妇念叨几次就算了,哪成想过节还不肯消停直接端起婆婆的架子开口训斥对方,“天天念天天念,有本事你去找骗子把钱找回来。”
自认为是受害者的刘招娣一点也不害怕婆婆,在她眼里婆婆就是这个家的罪人,“钱不是我弄丢的凭什么让我去找,要是找到钱归我我就去找,娘你的手这么松,钱放在你手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又被骗了,那可是200块,咱们家一年都赚不了200块钱。”
前院的婆媳俩吵架,陈秀禾和钱春芬对看一眼便知道刘招娣想要做什么,不就是想趁着这次机会把大房和堂屋的钱捏在自己手里。
镇上派出所的公安同志都找不到的小偷,刘招娣一个没有去过县城的农民哪里能找得到。
钱春芬把她上午在茅房外听到刘招娣怂恿赵婆子的话告诉弟妹,“我可听说了,堂屋那边想要咱们几房筹点钱把那200块窟窿填一填,最好能填一半。”
陈秀禾冷笑一声,“敢,看我的斧头答不答应。”
钱春芬叹了一口气,摊上一个偏心的婆母她也很无奈,谁让丈夫不是婆婆的心头爱,“刘招娣说让芝芝她奶奶装病,买药钱名义上让四房平摊实际上只会要咱们两房的钱。”
陈秀禾给了二嫂一个安心的眼神,“不用管,小病的医药费用不着下面的儿子平摊,大病的医药费咱们看医院给的单据给钱,再说小文他爷爷还是算是讲道理的。”
赵岁岁走累想要休息推开自家小哥的手迈着小短腿哒哒哒的走向自家娘亲,挤进娘亲的双腿间小脑袋往以前的粮仓一靠秒睡。
陈秀禾把小女儿横抱在自己腿上让她横着睡舒服一些,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脑门温度正常才松了一口气,“岁岁这几天睡觉时间变长了。”
钱春芬伸手帮小侄女扯了扯衣服防止她后背受凉,“秋天孩子觉多吧,秋收后咱们一起去趟县城。”
第二天一早,陈秀禾天没亮就起床去上工,走之前嘱咐大儿子看好弟弟妹妹。
这次秋收是把土地收归集体后第一次秋收,八岁以上的孩子下地也有工分,赵立文附和年龄不过陈秀禾没想着让大儿子去上工,在家里帮忙煮饭再捡点小东西就好。
等老赵家安静下来,大房剩下赵立金,二房剩下赵芝芝和赵立明姐弟俩。
赵立文做贼一般张开眼睛,侧过头看向一旁还在呼呼大睡的弟弟妹妹,伸手给踢被子的两人重新盖好被子,接着蹑手蹑脚走向角落的炕柜,距离饥荒还有4年的时间该准备的要准备起来,首先要弄清楚家里有多少钱。
陈秀禾藏钱从来不瞒着赵立文,他轻而易举找到炕柜的钥匙,打开炕柜里面是一个小一号的木箱子,木箱子的钥匙赵立文没有。
就算对大儿子再放心,陈秀禾也没有把家里最重要的钥匙交给他。
赵立文盯着上锁的小箱子想着要不要暴力破坏,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时间不知不觉过去,突然妹妹的身影出现在视线范围里,“岁岁醒了,要不要嘘嘘?”
赵岁岁没有回答扒着炕柜往里面看,指着小木箱“哦哦”叫。
有妹妹在,赵立文想要暴力破坏小木箱的锁头也要往后推,“罢了,先自己赚钱吧。”
上周班主任告诉赵立文他写的作文送去县里参加比赛,要是评上名次发表到报纸上会有一笔稿费,十块钱也能买六七十斤大米了。
粮票还没有全国推行,现在粮站在粮食紧张的时候需要粮票,粮食富余的时候只需要花钱就能买,什么时候全面开始实行粮票制度赵立文不太记得,总之就在这几年。
赵岁岁嘘嘘过后发了一会呆又继续睡觉,再次醒来发现她在外面,从草堆里爬起来挨着自家娘亲坐下。
陈秀禾放下手里的碗伸手压了压小女儿后脑勺翘起来的头发,“岁岁肚子饿不饿?”
小娃娃的头发都是软软的,多顺溜几遍便能捋平。
赵岁岁打了一个秀气的哈欠脑袋靠着自家娘亲没有说话,眼睛盯着不远处打架的几人。
赵立文把妹妹的小毛巾打湿递到她面前,见对方不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是赵立金和赵桂澜兄弟俩打架,老赵家没分家之前赵立金独得赵婆子的宠爱,因着这份宠爱赵立金小小年纪也算是个胖子,分家之后虽然吃得没有以前好但吃饱是一定的,一对二的情况下勉强还能不落下风,“赵桂澜兄弟俩也太没用了,两个人还打不过一个人。”
赵立武把手里的窝窝头塞进嘴里,站起身子拍拍手,“我去帮忙。”
陈秀禾和赵立文没有反对,看到赵立金挨打他们高兴都来不及。
那边的赵立金看到赵立武气势汹汹的走过来也顾不上地上的稻穗撒丫子跑开。
秋收是忙碌的,吃完早饭赵立文看日头大带着吃饱喝足又犯困的妹妹往回走,打算把妹妹放在家里再出来捡稻穗,路上遇到运输掉落的也会捡起来放在篮子里,积少成多。
离开地里,赵立文把手里的妹妹放下来,“岁岁来,咱们一起走回家。”
赵岁岁这次没有耍赖,虽然很困还是牵着大哥的手一步步走回家。
离开河边的时候听到有人呼救,赵立文回过头发现小河堤那边有人在水里挣扎,带着妹妹往回走,来到小河堤看到落水的人瞬间想给自己一巴掌。
赵立金看到岸边的赵立文连忙呼救,“咕噜咕噜”
赵立文没有动作,救他心里过不去,毕竟他原本是要有两个健康的妹妹。
这时,上游有大人跳进水里往他们的方向游过来,赵立文不再纠结直接带着妹妹离开,走之前还想着这个祸害运气也太好了。
本来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中午的时候刘招娣砰砰的敲响三房的屋门。
“开门,快开门,亲堂哥都落水了就在一旁冷冷的看,二小子你到底有没有心!”
陈秀禾看向一旁捏小女儿鼻子的大儿子,问道,“怎么了?”
赵立文见怎么逗都不能彻底唤醒妹妹只好放弃,简单把上午发生的事情告诉自家娘亲,“就是这么一回事。”
陈秀禾听到赵立金没事第一反应是可惜,随即知道刘招娣过来捶门的意思,不就是想要闹,最好能闹点东西,操起小斧头往前院的门走去。
突然被打开的门,因为些许惯性刘招娣的上半身悄悄往前倾,在看到陈秀禾手里的斧头时连忙往后退到安全距离。
“你。。。你想做什么?”
陈秀禾没有说话径直走向刘招娣。
刘招娣见识过斧头的厉害,见陈秀禾一言不发的朝她走来当即吓破胆钻回自己的屋子里动作迅速的把门锁起来,不过嘴巴还在继续输出,“没心肝的,亲兄弟都见死不救还当什么读书人,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
回答刘招娣的是陈秀禾的斧头。
陈秀禾专门往之前砍的地方下斧头,盖房子的时候用的门是赵广仲特地去找的,别看是木头门架不住结实,本是打着人走门还在的心思特地选的木材。
赵老头回到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三儿媳妇对着大儿子家的屋门砍,大孙子落水的事情他知道,不过两个儿媳妇怎么又干上了,“老三家的。”
听到公爹的话,陈秀禾没有继续砸门,“爹你下工了,我还要给孩子们做饭,先回去了。”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赵立金又没有淹死也不是赵立文推下水,刘招娣闹起来的原因不过就那几样,要赔钱赔吃的或者在赵老头面前闹一场上眼药,要知道赵老头最喜欢的孙子就是赵立文。
赵老头听大儿媳妇的咒骂皱了皱眉头,大孙子落水怎么埋怨上二孙子,不过按他对大儿媳妇的了解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老大家的,好端端的你骂小文做什么?”
刘招娣知道在陈秀禾手里讨不了好,添油加醋的把上午发生的事情告诉公爹,“爹你看看,二小子看到堂哥落水就怎么冷冷的在岸边看着,要不是他广建叔路过把人救上来,立金说不定还在水里飘。。。呸呸呸。”
赵老头听到二孙子冷漠的做法皱了皱眉,随即想到大房和三房的恩怨叹了一口气,“人没事就好。”
说完,赵老头转头看向三房的屋子,发现三房的三个孙子孙女都趴在窗台上往前院看,第一眼看过去最亮眼的是胖嘟嘟的小孙女,可惜,原本应该是一对双生姐妹花。
赵立文觉得他们家只有他娘一个大人在家,还是不要和堂屋有隔阂比较好,有爷爷的偏爱有时候能避免一些问题,开口解释道,“我是看到广建叔下水才回来的。”
赵老头对二孙子的话比较信任,对大儿媳妇胡搅蛮缠没理也要搅三分习以为常,打发大儿媳妇去做饭,“有时间在这里闹,下午不许你让大丫二丫帮你干活。”
刘招娣知道公爹偏心赵立文,没想到都见死不救还是选择糊弄过去,当即打开门走出来一把坐在屋门前摆开架势要闹对上公爹皱着的一张脸有些犹豫,眼角看到门口的婆婆和丈夫进来立即有底气,“都来看看啊,亲哥落水都不救的。。。”
陈秀禾不想搭理刘招娣,想到大儿子年纪也大了,要是被传出去村里的大嘴婆再问大儿子还不如她来当这个恶人,男孩子也需要注重名声,她当泼妇惯了不在乎这些,“小文要是敢救那个狗崽子老娘知道要把他吊起来打。”
接收到他娘的暗示,赵立文带着弟弟妹妹下坑,这里有他娘就行厨房比较适合他。
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赵婆子和赵广伯在回来的路上也听民兵队的人说起,一上午的忙碌两人只想吃饭后好好休息,下午还要上工。
秋收结束后,陈秀禾算了三遍他们家的工分还是少52个,“不知道一个工分多少钱?”
工分不够的人家少多少个工分就要补相应的钱。
赵立文悠着要醒不醒的妹妹,印象中这个年代的农民一天的工分换成钱的话大概是几毛钱,顶天不会超过一块钱,富兴村没有副业不可能到一块钱,一天赚的钱应该在5毛钱到8毛钱之间,一个工分不会超过一毛钱,“可能要补几块钱吧,昨天小武去四姨家接岁岁的时候听八爷爷随口说一个工分大概七八分。”
陈秀禾把工分本子合上伸手接过大儿子手里的小女儿,要是没有人动她能一直睡,“明天咱们去一趟县城,岁岁睡觉时间太长了,你们俩想想要买什么,每人可以买一样。”
赵立文点点头,妹妹不是襁褓里的小婴儿,这段时间一天下来能睡20个小时,时间确实太久了。
距离上次去县城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一大早一家四口除了赵岁岁都在洗漱。
吃过早饭,七人踏着微弱的晨光往镇上走去。
来到县城,陈秀禾让钱春芬先去采买她带着孩子们先去医院,“二嫂咱们在油坊那边汇合吧。”
油坊那边越早去越好,钱春芬没有拒绝,“那行,把你的豆子给我。”
医院这边,孙医生看到两个月不见的赵岁岁感叹对方投了个好胎,农村人没事一年到头都不会上一趟县城,这家人每隔一两个月就上一趟县城每次都来医院给小女孩看病,这得是多疼爱才能这样坚持,要是有办法他当然想要治好赵岁岁,可惜他医术有限只能给赵岁岁简单检查,看着被他摆弄好一会都没有醒过来的小女娃,问道,“什么时候睡的?”
陈秀禾把小女儿这段时间的表现告诉孙医生,越说越担心,紧张道,“昨晚上8点左右,路上醒了一次不到10分钟,我家岁岁这大半个月每天都能睡20个小时左右,您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像赵岁岁这个年纪的小娃娃,一天睡20个小时确实太久了,睡半天也就是12个小时左右才正常,睡20个小时都赶上刚出生的小婴儿了。
因为嗜睡,孙医生直接把脖子上的听诊器没有经过任何预处理直接搭在赵岁岁的胸口。
突然的寒冷立即把正在熟睡的赵岁岁惊醒,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孙医生有些疑惑扭头看到自家娘亲伸出小胖手要抱抱。
陈秀禾握住小女儿的手没有抱,“岁岁乖,娘在这里。”
见娘亲不抱自己,赵岁岁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自己坐起身子打量她现在的环境,小脑袋扭来扭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人醒了好检查,孙医生叫上同事一起过来给赵岁岁检查,得出结论是赵岁岁发育的很好,嗜睡这个问题不好说只能推断因为出生的时候脑子缺氧在冬季需要更多的睡眠。
还有一个原因是小孩子秋天觉多。
陈秀禾听完医生的话皱起的眉头稍稍松了一些,爱怜的把还在打哈欠的小女儿抱在怀里,“谢谢医生。”
这次来医院依旧没有拿药,关键是医生也不知道开什么药,赵岁岁被家里人照顾得很好平时都没有感冒发烧。
一行人来到县里的李氏油坊,李氏油坊的招牌已经被撤下来改名字叫民生油坊,直接用民生路的名字命名。
赵立武背着小背篓站在招牌面前,还没有上学的他还是个文盲,不过他记得上次来这里的时候挂的牌子不是这个,“换老板了么?”
赵立文点了点头,可不就是换老板了,从个人变成公家,“对。”
这几年公私合营加快了速度,再过几年个人经营的企业和作坊基本上不会出现。
钱春芬正在柜台前和营业员交谈,看到陈秀禾一行人过来招手把人叫过去。
民生油坊主要榨大豆油,在外面的时候赵岁岁就被大豆油香熏醒,来到油坊里味道更加浓郁便蹬了蹬脚要自己下地,陈秀禾把小女儿放下交代大儿子看好妹妹。
油坊里的工人在热火朝天的工作,赵岁岁牵着自家大哥的手往榨油的工作间走去,被一处围栏拦下来。
扛着一个麻袋的工人路过,看到赵岁岁一个胖嘟嘟的小豆丁捏着嗓子说道,“外人不能进来,在这里看就好了。”
木围栏常年在油坊里面,表面附着有油脂,赵立文看到妹妹要扶上围栏连忙把人抱住,“岁岁乖,咱们就怎么看。”
来不及等,陈秀禾和钱春芬交了加急的钱一人换到一罐子豆油便带着孩子们离开。
难得来一趟县里,一行人把缺的东西都买好。
路上不好睡觉,赵岁岁一会醒一会跟着逛集市。
直到牛车要回去的时间才往约定的地方走去,回到镇上遇到赵广伯和会计赶着牛车。
陈秀禾抱着小女儿皱了皱眉,不知道家里又闹出什么幺蛾子,牛车里躺着婆婆和赵嘉兴奶奶,想到秋收前二嫂和她说婆婆要装病骗钱看向一旁的二嫂。
钱春芬交代女儿和儿子跟着三婶,转头对着陈秀禾说道,“我去,你带着孩子们先回去。”
会计简单把事情经过说一遍,赵婆子和被骗钱的2个人找到会计家让赵嘉兴奶奶赔钱,两方人从口角上升到动手,赵嘉兴奶奶一人对抗3个同龄人,有人拉架不知道谁动手的,赵嘉兴奶奶被推到在地上磕到头,赵婆子上前检查的时候被绊倒脑门直接磕到锄头的木杆同样昏倒了,高大夫上山采药不在家只能送镇上。
陈秀禾知道婆婆被骗钱的事情没完,要不是赶上秋收早就打起来了,闹到目前的情况她没有什么意外,现在他们手里有不少东西还是先回去归置比较好,否则等婆婆醒了能以生病为由要下面的儿媳妇孝顺全部霸占,“那行,我们先回去了。”
回到家里,睡了一路的赵岁岁立即醒来手里被塞了一块桃酥坐在屋檐下的小马扎上看娘亲和两个哥哥忙碌。
突然一阵大风吹过,赵岁岁盯着被风吹半开的院门许久,然后站起来往院门的方向走去。
陈秀禾和赵立武正在清理地窖,赵立文去村长家借铁锹子,院子里没有人看着赵岁岁也没有人想到赵岁岁会自己走出去。
第一次单独出门的赵岁岁还没有走出家门口几步便被捡柴回来的赵来弟和赵男弟姐妹俩拦住。
赵来弟看到穿着干净红围兜的赵岁岁眼里闪过妒忌,都是老赵家的孙女她想做三房的女儿,“六丫你要去哪里?”
赵岁岁没有回答,绕过赵来弟要继续往前走。
一旁背着满满一背篓的赵男弟看到赵岁岁手里的桃酥肚子立即叫起来,“姐,她不会说话。”
环视一周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看到,赵男弟一把抢过赵岁岁手里的桃酥揣进怀里往家的反方向快步走,“快走。”
赵来弟一开始还不明白妹妹的意思,下一瞬立即反应过来跟着一起跑。
赵岁岁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好一会,抬头看到自家大哥向自己跑也跟着小跑过去一把抱住对方的大腿蹭了蹭。
赵立文蹲下来揉了揉妹妹的脑袋,问道,“岁岁你一个人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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