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说吧。”艾诺突然开口道，“只是，单独就不用了，有什么话，你就在这说吧。”
墨寒抬头凝视着眼前这个女子如冰雕玉砌般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一阵心痛，道：“细雨，我为我以前做过的或是因我而起的令你受到伤害的所有的事情向你道歉。细雨，对不起！”说着，向着高高在上的女子深施一礼。
并没有人看清圣女如何动作，她已不再是站在墨寒的对面，就仿佛她一开始就并没有站在那里，让一旁的人觉得自己是一时眼花了。
圣女耳中听着这些话，神色淡然，岩石上有片刻的寂静，只听得见一阵阵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之后，便听到圣女道：
“你口中所说的细雨已经死去，你纵有万分对不住她，今日也一笔勾销，况且你往日也曾有恩于她，也算是两不相欠。现在与你对话的，自今日起，便是这岛上居民艾诺，跟你也无任何瓜葛，自是不必接受你的任何歉意。你大可放心离去，再无挂碍。”
墨寒惊讶于她的身法之迅速，神情之冷漠，静默良久，暗哑的声音沉闷地响起：“好，无论你是谁，我现在只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艾诺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待着墨寒的问题。
“这一切，你都是自愿的吗？”墨寒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
族长听闻墨寒这话，似乎暗指是岛上之人控制了艾诺，心中不服，想要上前，又被大巫师拉住，看着大巫师笃定的表情，族长也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静观场中情形。
“是的。”艾诺的声音简单干脆，平静淡然。
族长终于松了口气。
“难道，你就一定要用一个人的死去换取另一个人的生吗？”墨寒不甘心地问。
艾诺依然用十分平静的语调说：“你是在怪我夺走了萨莉娅的生命？”
“不，我是在说你！你为何要放弃自己！当时，在岩洞里你用细雨的命去换另一个并不值得的生命！就像现在一样！现在你又牺牲了细雨去换来这个令人完全陌生的艾诺！你就这么不喜欢细雨这个身份吗？要一次又一次将她毁掉！你不稀罕她可是有人稀罕！你凭什么自作主张！为什么？你为什么总是想要去承担自己根本无力承担的东西？你以为这么做，会有人感激你吗？你觉得自己很伟大、很英勇吗？你考虑过他人的感受吗？你那是用一瞬间的愚蠢造就了他人一生的痛苦！”
艾诺抿了下唇，只说了一句话：“你问的太多了，这根本不是一个问题。”说着，便要从墨寒眼前走过去。
墨寒在她身后，几乎喊了出来：“你这分明就是自私！是懦弱！你害怕失去，所以你选择了逃避！你却让他人去承受失去的痛苦！”
艾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直视着墨寒，一字一句道：
“那你呢？你费尽心思，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我，试探我，接近我，为我安排好了一切，你可问过我是否愿意？！你给了我希望，又令我绝望，你可考虑过我的感受？！你为了复仇，以身犯险，你为了救何倩如，险些葬身大海，你可有珍惜过自己的生命？！如今，你又有何资格来责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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