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栀下班，霍辞殇来接她。
他没有开车，司机秦耀坐在黑色迈巴赫的驾驶位。
他也没有下车来，端坐在后座等她。
温栀略微诧异，弯腰上了车。
霍辞殇这时转过脸来看她，凤眸幽沉，声音清冽，“老婆，下班了？”
温栀坐稳，漂亮的杏眸里有微光闪过，眸光定在他的俊脸上。
见到他脸上那被擦伤的红痕很是清晰，没毁容，反而像是上了破碎的战损伤，给她带来了强烈的美颜暴击。
温栀手指微动，手臂想要抬起来，抚上他的脸，却又硬生生地被她给抑制住了。
霍辞殇注意到她细微的动作，他直接拉起她的小手，贴在他的脸上，凤眸深凝着喊她，“老婆。”
温栀微挑起眉，没有抽回手，语气淡淡地问他，“被打了？”
“嗯。”
“谁打的？霍老爷子？”
“嗯。”
温栀没猜错，以霍辞殇这么好的身手，能打到他脸上，让他没躲过去的，除了霍老爷子，京市也没其他人了。
上次在雪泉山书房，她就见到老爷子挥拐杖，而霍辞殇没躲。
至于这次，老爷子为什么会打霍辞殇，温栀也猜到了大概。
“他们还是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霍辞殇摇头，“爷爷同意了，这顿打，为了让他消消气。”
“老婆，你老公我糙惯了，打就打，疼个几天，完全可以承受。”
霍辞殇抓着她的手，他的脸蹭了蹭她的手掌心。
酥麻，撩痒。
温栀是想把手收回来的，但是他这么说，她又不好抽回来，只能任由他蹭。
温栀很庆幸，司机秦耀在她上车的时候，就悄无声息地将隔音良好的挡板升了起来，不然温栀都为他这腻歪的动作而感到尴尬。
尽量忽视手掌心的异常，温栀问道，“霍老爷子经常打你？从小就打你？”
“嗯，做不到要打，做不够好也要打。”
“爷爷对我寄予厚望，对我严加管教。”
听着霍辞殇真假参半的话，温栀沉默着凝视他的凤眸。
她问过舒歆。
听学心理的她说。
温馨而幸福的家庭，养不出偏执狂。
而霍辞殇因她偏执成狂，所以他至少是有过不幸的。
温栀能分辨出。
她是冷的，无差别对待世人、平等漠视的冷。
他也是冷的，骨子里透着冰冷，彻骨的寒，是看尽世态炎凉，独属于上位者的冷漠薄凉。
此时，黑色迈巴赫的后座里，霍辞殇凤眸跟她对视，他勾着薄唇，低磁着声问她，“老婆，心疼我？”
温栀没回答，她在脑海里勾勒起他。
他养尊处优，所以一身清隽贵气浑然天成。
他自小接受铁血的精英培育，童年感受到的温情极少，所以她在他绝望时救他一命，他便放她在心上，那样轻易就喜欢她。
他家教严明，所以前世做不出夺人未婚妻的事，对她感情再深也隐忍克己。
他又偏执狂妄，所以哪怕只有渺茫到几乎不存在的半缕希望，他也要随她而去，似乎在他看来，为她殉情，也是最好的终点。
只要能跟她在一起。
他说过这样的话。
他做过这样的事。
温栀像是这时才深刻地理解，他说的，只想要她。
也像是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她会在过去的两个月不知不觉地爱上他。
比遗志里想要宠他走得还要远。
“老婆？”
霍辞殇见温栀盯着他出神，凑近了，气息萦绕着她，“在想什么？”
温栀的手掌心还被他摁着贴在他的脸上，她动了动手，大拇指主动摩挲了一下他的俊脸。
霍辞殇顿时一僵。
温栀趁机把手抽了回来，“没想什么，霍老爷子那边怎么说？”
霍辞殇心跳很快，刚才那一刻，他明明感受到温栀对他的眷恋和疼惜，一闪而过，仿佛是他看错，他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却又没发现任何异常。
他沉着声，“爷爷支持我们的行动，他那边有一些关系，也有不少人，必要时可以动用。”
“嗯，尽量还是我们自己解决，冷族的事情，我不想牵扯到你们霍家。”
“嗯。”
他们已经得知前族长只是傀儡，真正利用冷族在为所欲为疯狂敛财的另有他人。
阿兹组织以保护冷族的名义而建，却凌驾于冷族之上。
温栀想要为冷族六翼报仇，也要为像许滇如那样枉死的冷族报仇。
-
回到君洲壹庭。
温栀拿出药箱，给霍辞殇擦药。
霍辞殇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很听话。
温栀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脸上的擦伤，她看起来面无表情，跟在实验室里给实验样品涂抹试剂没有两样。
“好了。”
温栀收好药箱，要离开。
“嘶..........”
霍辞殇却突然发出极其暧昧的声音。
温栀：？？
霍辞殇又嘶了一下。
温栀懂了，“除了脸，还有别的地方被打了？”
“嗯。”
“哪？”
“老婆想看？”
“不然呢？”
霍辞殇抓住温栀的手，摁在他的皮带上，“老婆自己解开。”
温栀眼皮跳了一下，压制住自己不去想歪，声音清冷地问他，“腿被打伤了？”
“嗯，爷爷用拐杖打的，老婆，疼。”
“...........”
温栀面无表情地帮他解开，满是淤青的大长腿出现在她面前。
倒不是骗她。
看着一道道淤青，脑子好用如温栀，甚至能模拟出拐杖打在霍辞殇腿上的画面。
她手指微微颤抖。
霍辞殇又捕捉到了，再次问她，“老婆，心疼我了？”
温栀没有回答。
她再次打开药箱，翻出跌打扭伤活血化瘀的药水给他涂抹上去。
“嘶......老婆，轻点，疼。”
温栀知道他乱说的，但她下意识就放缓了动作。
她知道他骨子里倔强倨傲，她猜他被打的时候，眉头都不会皱一下，还会嬉笑。
他在她面前喊痛，多半是装的。
“老婆，好疼。”
“老婆，慢点。”
霍辞殇撩着声，越喊越暧昧。
温栀听得突生出一种想要狠狠用劲，在他痛处上肆意揉搓的冲动。
但她压住了。
柔软的小手，慢吞吞地小心翼翼地给他涂抹。
“老婆擦药，还是勾我？”
霍辞殇心猿意马，抓住她的手，“老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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