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珞也是被白邪给气笑了。
“做鬼就做鬼，怎么又突然假扮起人来。”
白邪一张鬼脸竟有些发红，窘迫又慌张。
“既然……你们已经看穿我了，为何不直接对我下手？而是跑到这里来？”
赫连珞吐了吐小舌头，“要你管！”
白邪突然一笑，“应当是对我那让人变美的手艺有些兴趣。”
赫连珞：……
居然被看穿了。
“谁说感兴趣了？”
言歌：这只鬼也真是的，不知道香香软软的小公主，嘴最硬了吗？
“我们可以谈个条件。”白邪说。
其实白邪这次假扮成娇兰，故意从赫连珞他们面前经过，也是试探。
她想看看赫连珞他们到底能不能识破她。
万万没想到，不仅识破了，还一眼就看穿了。
高下立见！
既然跑是跑不掉的了，不如周旋一二。
白邪说：“我把手艺全教给你，你们放我一条活路。”
【这个不错。】
“不需要。”
言歌冷漠地拒绝了。
【啊？为什么？】
赫连珞疑惑地望着言歌。
【也对哦，我学来干啥？去跟人渣牵手手？呸呸呸，好脏。】
【可是，这个技能要是掌握在手里，不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
【咦，其实也不用自己掌握啊。】
她突然明白了言歌的用意，嘻嘻笑了笑，俏生生：“小阎王，还是你想得周到，不用学，把她撵到嚣张的桑国去，为祸一方，深得我心啊！”
她咯咯地笑着，笑得白邪心慌。
赫连珞双手叉腰，学着小阎王威严的样子，说：“你自封鬼王，必定作恶多端，赶紧如实招来，不然的话，我就把你收在锦囊里。”
白邪看不懂了。
“你不是对变美之术感兴趣吗？怎么突然又不要了？还要收了我。”
“叫你说你就说。”
白邪无奈，只好如实交代，不过说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恶作剧，既没害过人性命，也没做过恶事，能当上鬼王纯粹靠一身的狡猾。
赫连珞听得小眉毛皱成了一团。
“你在开玩笑？”
言歌开口了：“她没说假话。”
赫连珞小声问言歌：“小阎王，那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不能拿她怎么样？”
言歌道：“尽管她没有作恶，但待在人间数百年也是不被允许的，需要入地府，历经洗礼，重塑魂魄，进入轮回。”
“我不要进入轮回。”白邪慌了，“我觉得现在挺好的，逍遥自在……”
赫连珞嗖的一下就把她抓进了锦囊里。
“轮到你说话了吗？”
白邪：……
现在的小孩儿这么不讲道理吗？
白邪待在黑漆漆的锦囊里，挣扎了一小会儿就消停下来了。
“行吧，待在这儿总比去地府强。”
赫连珞：“你那么怕地府？”
白邪道：“你们是不知道，当年地府生乱，阎王都被害得生死不祥，恶人藏得极深，我去地府轮回不是羊入虎口吗？”
“那轮回盘要是出点儿什么状况，我不得在什么鸡鸭鱼猪这些畜生身份上辗转个遍？”
“不投胎，苟住，比什么都强。”
赫连珞：“你这是对地府一点儿信任也没有啊。”
小公主眼珠一转，“行，不想去地府就老老实实在锦囊里待着，我让你把谁变漂亮你就把谁变漂亮。”
白邪：……
懂了，她这是又要抢手艺，又要抢生意。
花漾堂成了这小奶孩儿的囊中之物了。
得，认命算了。
“作为回报……”赫连珞一开口，白邪就眼巴巴地望着。
“作为回报，我保证，等到轮回盘没有一丁点问题的时候再让你投胎。”
白邪想了想，答应了。
“好，一言为定。”
赫连珞拿了一张黄纸写成的契约，“签字画押，不能抵赖。”
白邪毫不犹豫地照做。
“我有什么好耍赖的？能正常投胎是每一个正常鬼魂的终极梦想。”
赫连珞满意地看着契约，“行，契约生效，你放心，你的终极梦想一定会实现。”
“当真？”白邪有些不放心。
“当真。”
黄纸契约悬浮在空中，变成了一团火焰。
等到它们需要的时候，只要赫连珞动一动念头，它就会出现。
赫连珞得意地拍了拍言歌的胳膊：“小阎王，轮回盘的情况如何啊？”
言歌道：“轮回盘无恙。”
赫连珞咯咯直笑。
白邪：……
“怎么可能？”
“你傻啊，能跟阎王斗的人是普通人吗？那轮回盘对地府来说，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样东西，他没事去动轮回盘干嘛？”
白邪：……
有道理。
那契约……
“签字画押就已经生效了，你要是耍赖，会被反噬，想好了再行事啊。”
“……”
白邪：好气，但是没办法。
回去的路上，赫连珞高兴得甩着锦囊。
白邪：好晕，但是……要忍。
回到凤仪宫，赫连珞在小床上装睡。
可是娘亲江月柔早就把一切看在眼里，看破不说破而已。
她温柔地用绢帕擦去女儿身上的汗珠。
东跑西跑的，也不嫌累。
不过，只要她自在，也就由着去了。
江月柔一抬眼，看到旁边的宫女兰琴眼睛红红的，像刚哭过，便把她叫到了一边。
“出了何事？”
兰琴哽咽地说：“昨个儿凝香打翻了一桶刚烧好的开水，浑身的皮没一处好的，痛死过去三四回。”
“竟有这事？”江月柔吓了一跳，“赶紧让御医去看看。”
兰琴说：“昨日凝香的叫声惊动了圣上，圣上仁慈，没有责怪，反而让御医去看，御医已经看过了，用了药。”
“御医怎么说？”江月柔问。
赫连珞也竖起耳朵听起来。
这种事想想都觉得疼。
“御医……御医说……命是保住了，只是人恐怕只能……这个样子活了。”
兰琴哽咽地说：“凝香身上没一处好皮，若是照镜子发现自己变成那般模样，肯定会不想活的。”
赫连珞听到这里，心里有了想法。
【这倒不难办。】
江月柔眼珠一转，女儿这是有办法？
她伸手就去抱女儿。
赫连珞听得入神，一时间忘了自己在装睡，两只小眼睛黑溜溜的。
回过神来后，赶紧又闭上。
【完了完了，娘亲没看见吧？】
江月柔：不仅看见了，还听见了。
到了凝香住处，只见凝香浑身都被包裹了起来。
【直接把她治好的话，那御医岂不是成了神医？】
江月柔：的确。
女儿把凝香治好，一切都会算在御医的头上，到时候怎么圆？
【弄碗水来就好了。】
江月柔：别的不好找，水还不好找吗？
她道：“凝香不吃不喝，身子受不住，水还是要喝点的。”
凝香轻摇头，她心如死灰，没有活的念头了，还喝什么水。
江月柔：“取水来，她想喝水。”
凝香：这头白摇了。
兰琴接过水，用纱布沾了一点，滋润凝香的嘴唇。
赫连珞见时机差不多了，捏了捏锦囊。
白邪当然懂。
只见微光散在凝香身上，凝香当即就觉得浑身不疼了。
肚子还有点饿，口也渴。
她抿了抿嘴唇，索性伸手把碗接了过去，咕咚喝了个痛快。
其他人：……
她觉得纱布缠得闷热，扯开了一些。
这个动作把御医吓得自掐人中。
可纱布扯开后，手上脚上，凡是露在外面的皮肤竟没有一处有漾。
“你……好了？”
凝香这才回过神来。
“这是……”
赫连珞的小手指了一下水：“是那水……”
江月柔会意，马上顺着女儿的话说：“一定是那水的神效。”
御医：……
真那么厉害？
从此，一碗水让凝香起死回生、恢复容貌的事就传开了。
不止九黎国被传遍了，在其他国也被传得沸沸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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