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万子圆也打了点婆婆烧的锅炉水，不顾严寒的把身上擦洗了一下，还不忘洗头发时加上弟妹李红霞给的护发素，把她枯草似的头发顺滑一下。
今天见到熊芳，是万子圆第一次产生危机感，没想到丈夫身边还有这么年轻漂亮的女教师，而且她回想熊芳看丈夫张继国的眼光真算不上清白，她是过来人，她断定熊芳应该是对丈夫张继国有意思的。
张继国是她的枕边人，她知道他胆小懦弱还迂腐刻板，家里还有老爷子张仁旺在，给他天大的色胆也不敢犯浑。
只是如果单独相处的时间多了，那真不一定了……
晚上，万子圆梳洗的香香的，打发孩子们早早睡去了。她含情脉脉的看着张继国，张继国也明白妻子的心意。但是脑海里都是白天办公室里的一切，他小心的说：“子圆，今天真的累了，要不改天吧。”
“哦！好”万子圆也没有强求，她看着丈夫背对着他心事重重的样子，正验证了她的担心。她强忍着怒火和心痛问丈夫张继国。
“继国？听村里的张文学老师说你们考公办教师的名单下来了，有你？”万子圆扒拉张继国转过身说话。
“嗯，是有我，好像明年三月笔试五月面试，五月底出结果吧，这个寒假我得好好准备了。”张继国这才想起这个正事来。
“嗯！你是要以工作为主了，孩子们都还小，都觉得爸爸有本事，爸爸要做榜样，上梁正下梁才正啊……”万子圆话里有话。
张继国也听得懂，沉默了片刻说：“子圆，我知道的。”
“那你明天值班的事情能和文学换一下吗？正好孩子他爷爷说明天池塘要干鱼，还要把黄鳝池子清一下，老爷子要卖了鳝鱼给磊儿他们压岁钱。”万子圆又说。
“可以啊！干鱼这么大的事情，他爷爷一个人哪里弄得好。”张继国一口答应了。
“那好，早点休息吧，继国。”万子圆轻声说。
张继国又开始担心熊芳的伤口，也担心她明天会不会傻乎乎的跑去学校值班，会不会又出现今天这样危险。他心烦意乱在床上翻来覆去。万子圆好几次忍住了质问的冲动，默默压制着自己赶紧睡着。
熊芳回到家里，就匆匆忙忙的躲进自己的房间，母亲也察觉到了她的反常，赶紧敲房门说：“芳儿，你还没吃晚饭啊？怎么进房间了？你有不舒服吗？”
“没，我没不舒服，姆妈。”熊芳慌张起来了。
“你开门，你再不开门我去叫你哥了啊！”母亲急了。
“门没锁，你自己进来啊。”熊芳生气了，她把受伤的手藏在背后。
母亲一进门就摸住熊芳的额头确认冰冰凉就放心了：“你今天不是去学校值班了吗？怎么样还顺利吧？”
“顺利啊！”熊芳只想打发母亲早点离开房间。
“那你是和刘玉明一起去的？”母亲小心翼翼地问。
“是啊，怎么啦？姆妈你不是最喜欢我和他在一块吗？”熊芳赌气的说。
“真的呀！太好了！太好了！我闺女开窍了。那姆妈出去不打扰你休息了啊！你明天还得去！我明天早上叫你啊！”听到熊芳和刘玉明待了一天，母亲高兴极了。
确认母亲出去之后，熊芳才仔细查看自己的伤口，她想这肯定会留疤了，忍不住摸了摸伤口：“啊！好痛！”她又回想起了在办公室里，张继国紧紧搂住她的腰想要亲吻她的模样，未经人事的她羞的躲进了被子里面。
她又想起了万子圆进办公室时，张继国惊慌失措的样子，她又开始情绪低落起来，她想明天早点起来见到张继国。只要见到他确定他还喜欢自己就好了。
第二天清早，熊芳就起床了。她比规定的值班点早到了半小时，她还穿着昨天一模一样的衣服。她打算站在校门口等张继国，又觉得这样不够矜持，索性又进了办公室。
过了一个多小时办公室外面才有动静。熊芳不高兴的跑出去说：“你怎么才来啊？”
“我，我确实是迟到了啊！熊老师。”张文学一脸尴尬。
“怎么是你？张老师！我以为是…张老师。”熊芳失落了。
“哈哈！我俩不都是张老师吗？”张文学一下子被熊芳的样子逗笑了。
“我是准备早点来的，路上看到继国了，他拦着我让我给你带点药，听说你昨天值班遇贼了！你这可是工伤。”张文学一边说一边把药递给熊芳。
熊芳拿到药随手扔到了办公桌上，她还是问了句：“张老师今天家里有事吗？”
“嗯！家里喜事！要干鱼啦！准备腌过年的腊鱼！还要清鳝鱼池，张爹要给孙子们准备压岁钱了。继国说让我今天少让你做点事情，回头给我一条草鱼。”张文学得意的说。他一点也没有多想，他以为张继国只是体恤年轻教师。
熊芳心里也慢慢好受了一些，只是她好想张继国，实在是无处排解，她又开始打听起来：“那张组长他和嫂子感情好吗？”
“好啊！生3个孩子感情能不好吗？我媳妇才给我生2个。”
张文学觉得值班太无聊，也来了闲聊的兴致，他又接着说：“万子圆是隔壁中岭村的，嫁过来的时候，俩条乌溜溜的小黑辫子，小娇个子！一双丹凤眼相当好看，说话轻言细语很温顺。特别是笑起来丹凤眼弯弯的很好看的。当时村里我们兄弟几个可羡慕继国了。”
“只是继国运气也不好，第二个女儿因为计划生育又被送娘家那边抚养，刚出生的婴儿就被送走，后来又折腾生老三张磊，受了计生大队的折磨，再漂亮的姑娘也禁不住这样磨。这几年前肉眼可见的老咯…岁月不饶人啊！”张文学摇摇头说。
“不过啊！这次去城里打工回来，又好看一些了白了一些。哈哈！我今天早上还看见了！比我媳妇好看。”张文学笑了。
熊芳听着听着开始有点心疼万子圆了，他收拾好情绪又接着取笑张文学：“那你这话说的，你好像喜欢别人媳妇一样！”
“怎么，不能喜欢吗？喜欢又不能真的拥有！还不是钱给我媳妇疼自己媳妇。”张文学说完点了一根烟抽起来。熊芳觉得屋子里面味道有点冲，她就出去了透透气。
乡村的冬天，田地蒙着一层薄薄的霜，透过那层薄薄的霜，熊芳可以看到下面僵化的土地硬冻而干裂。田地里刚刚出土的麦苗是那样怯弱，原本绿嫩的叶子，显然已被冬天贴上了自己特有的标签，像孩子冬天被冻坏的脸。冬天田野的呼啸声更猖獗了。
熊芳单独走在学校的操场上，心里发毛，她看那些树干被风摇曳得吱吱地响，像在悲泣，又像在疯狂地舞蹈。
她思量着张文学的话。想那万子圆不过就是自己向往的前身罢了。
她的心开始动摇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继续这场禁忌之恋。可是她想张继国这么忙还帮自己买药，还求人照顾自己。她又万分不舍，她索性蹲下来开始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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