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崛盛啊,小人之心喽!”天子起身任由伍大人亲自服侍更衣,缓声相释道,“这便是你等不及他之处。朕来问你,如若有朝一日你有心颐养天年不再为奴,可会于朕所指替代之人有何相隐?”
“皇上莫要打趣老奴,老奴此生断不会离了皇上的,侍奉皇上乃是老奴之幸,怎会舍得躲懒?”
于伍大人这般油嘴滑舌谄媚之语,君王享用得很,却不禁含笑敲了一记他的发顶,嗔骂道,“你这老刁奴,便日日祝祷于朕身后亡故,否则朕自是多有不便的。”
“皇上万岁之身,老奴怎能相较?老奴惟愿不得动弹之时不遭了皇上厌弃便心安了,哈哈。”
“哈哈哈,”皇帝朗笑高声,“罢了,朕知晓你忧心所在,只告慰一句,老狐狸精明得很,更是为他翟家谋划世代无虞,故而,断不会有何逾举私心的。”
“是是是,都怪老奴多嘴,皇上之智岂是旁人可较的?自是世间绝顶,令万众仰望不及。”
“哈哈哈,好,赏!”
“契儿啊,此乃明月交由本王转与你的信函,这丫头,哎,”闲王回至府中,寻得了六皇子便含笑递上明月公主所授的竹筒。
六皇子心内不禁暗骂明月不知深浅,却转念便猜忌定非其所为,恐是天子授意,忙恭敬接过,面上显出无奈之状,“王叔见笑了,皇妹她,哎,”并未藏私,而是当场破除封蜡展开锦帛急速通览起来,随之便是笑道,“真真愈发不成样子了。王叔您瞧,这择婿之事竟是相询起皇侄我了,呵呵。”边说边是将锦帛呈于闲王面前。
闲王假意呷着茶,并未抬眸看去,“既是明月如此谨慎又是信重皇侄,本王自是不便一观的。”置了茶盏于一旁,“契儿啊,你亦该知,皇兄不过命本王代为照看你几日,于旁的并未有何斥责之意。本王自觉你并无何不臣忤逆之心,不若明日随本王一并入宫去与皇兄好生认个错处,熄了你父皇心内郁结之气,便也该回转你自己的府邸了,想来明月该是更为便宜同你商讨她终身大事。”
“王叔这是欲要不管契儿了吗?父皇得了不知何处来的图纹便猜忌皇侄心存异念,若无可自证清白,皇侄如何能躲过大难啊,还请王叔垂怜。”六皇子双目含泪讲得悲悲切切,似有满腹委屈不得倾诉,又恐闲王将其推出去不闻不问,形容甚是可怜。
“欸,契儿怎可如此揣度!”闲王忙近前几步将其扶稳,语重心长道,“父子哪有隔夜仇?本就皇侄乃是蒙冤受屈,满朝之内无人不知唯有你绝无反心。皇兄不过为得平复悠悠众口,这不是并未有任何惩处之举吗?令你暂居本王府中,不过希冀可得了族中长辈看顾照料,近些时日你亦是见了,王叔我懒散成性,实不得于皇侄有何帮衬。如今明月年岁愈发临近婚嫁之期,若不得同信重亲厚之人相商,心内必定难耐,故而王叔我才有此一谏,皇侄不妨好生思量一番,于你、于明月皆是好事啊。”稍稍顿了顿,笑道,“更是王叔我可卸去这份重责,同你文王叔、煜王叔一并躲懒玩乐啊,哈哈哈。”
六皇子趁着二人贴近之际,佯装无意将明月公主的锦帛脱手弃于地上,而似是并未觉察直直盯紧闲王,丝毫未觉无欲近前俯身捡拾而起托与手中待机归还。
“王叔可是觉着契儿搅扰了王叔清静?”双眸含泪,六皇子将委屈之态演绎得淋漓尽致,更是假意抬手拭了拭眼角。
“哎呦,若是如此本王怎会这般直言不讳哦。契儿当真多虑了。”闲王忙将无欲手中锦帛抽去欲要为六皇子拭泪,被无欲提点了才直改作自己的衣袖,“已是这般快要娶亲的年岁了仍如幼童一般,哎,皇兄怎会疑心契儿这等纯善之人生出异心啊。方才本王不是讲了,你父皇不过需得顾及暗卫颜面,那上官大人同张御史彻查了这十余日皆是不得实证,便是契儿定然无恙了。”
六皇子被闲王按坐软榻上垂眸思量了少顷,才似是下定决心般仰首道,“那契儿便听从王叔之言,明日随您一并入宫同父皇请罪。”
“好!契儿如此亦可了却你父皇一番苦心啊,哈哈。”
叔侄俩好生演了一场“骨肉亲情”戏码,这才使得双双皆安下心来。
“王爷,明月公主那信函言称皇上有意将其下嫁龙泉为妻,相询六皇子,可会因其得恼了之前她种种不当之举方致的,怎会如此突然便应允所求,且只字未提再招上官清流为皇家乘龙快婿之事。”微微顿了顿,“然此时王爷却欲将六皇子推拒出府,可会引来皇上猜忌?”闲王府内院一处侍妾房中,无欲边为闲王褪去外衫边低声进言。
闲王冷哼一声,“皇兄这是如何于本王不放心啊,一个丛琅,又送来一个六皇子,呵呵,若是本王再不得有何举动,恐是不日便性命不保了。”
无欲更为不解,满面凝疑望向闲王。
“这六皇子于本王府中已有十余日了,若是可探得隐秘自是不得皇兄毫无苛责,既是这般,那本王为何不引其等生疑?且,明月怎会不得了圣意而敢于宫道之上拦截本王传信?呵呵。”
“噢,奴才省得了,”无欲诡谲一笑,“王爷这是刻意为之,将六皇子推拒出门,诱导皇上误以为定是按耐不住了,却仍旧抓不得把柄,从而令其失了兴致,自会同王爷不再为难。王爷之策果真高绝!”
“哼。”闲王不屑嗤笑,缓步行至榻边俯身坐下,“明日你且往之那处酒肆,令其转告善甲几人,依着祝知寿前几日传回的消息,本王隐隐觉着皇兄似是同他等生了疑,故而暂且斩断联络,并命其等定要于此间好生表现,需得挣了功绩用以自保。而祝知寿,便同是责成其出外公干,短时不得回转京内。再传信与兰老爷,势必使其暗中遣人盯紧顾名。”
无欲蹙眉,“王爷可是觉出何样异状?”
闲王微微摇头,“本王自是不信皇兄竟会舍了上官清流反是同龙家有招婿之意。若非为得试探本王可会将此潭浊水搅浑,便是谋划了何样计策遣离顾名。更是,呵呵,凭借皇兄疑心愈发沉重之势,又怎会如此偏宠契儿信其并无不臣之意?恐是,皆为其布子罢了。”
无欲瞪大双眸满是不可置信之态,“王爷之意乃是皇上欲以明月公主终身之事设局?”
“有何不可?”闲王已将双腿挪至榻上,拉了拉锦被,睨着无欲道,“不过一个公主,何用之有?却是上官清流……”陡然眼显寒芒,“该是好生同兰老爷筹划一番了,也不知那国师姬伯此来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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