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卜这句话一说出来就像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巨大的石头，水花四溅，把人的衣服都打湿了。
“你怎么说话呢？就凭你这一句话，我们就不生产了，你是谁啊，不就是个企改办主任吗？屁大的一个官，牛逼哄哄的，大家都把你当神仙供着啊！你算老几啊！”
成钢是彻底恼了，管你是谁呢，老子从来就不吃这一套，还企业改制，改制个屁，明显是冲着水果饮料厂来的。
“你……，你是谁！？这是谁？”
赵世卜气得脸涨得通红，赶忙去问冯文清。
冯文清装作没听见，只是拉着成钢往外走。
“你干什么这是，没大没小的，赶紧走，别给陈总惹麻烦。”
其实冯文清虽然这样说了成钢几句，不过心里感觉真舒服。
成钢也说出来了在坐的许多人的心里话，也就是成钢敢说，其他人就是敢说也没办法说。
赵世卜今天是代表市里面来的，来看看企业生产情况，要是付长春或者陈林和他恼了的话，那就显得太没肚量了，让人知道了，影响会很不好。
成钢给他恼了，正好打压一下赵世卜的嚣张气焰。
陈林对于成钢的这个做法，不能明面上支持，但是心里很高兴。
像赵世卜这样的人多了去了，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大有人在，尤其是一些中层领导。
更何况赵世卜虽然名义上是企改办的主任，但是最终决定权还是在市里面几位主要领导身上。
不过，陈林和付长春那是一定要好好招待赵世卜的，不管怎么说，他现在名义上代表着市里面。
“赵主任息怒，这是我们饮料厂新来的临时工，陈总的助理。没见过世面，顶撞了赵主任，还请赵主任见谅。”
付长春心里面也很舒畅，不过面子话还是要说的，不但要说，还要说的漂亮。
“那……那，那既然付总都帮着说话了，我也不追究了。可说好了，下不为例，不能再有下一次，以后再请我吃饭，不要让他出现。”
陈林心里一笑，你这是暗示以后还要接着请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不会不会，以后不会再让他出现，赵主任请放心。”
付长春一看赵世卜不追究了，那这事也就了了。
至于水果饮料的事，那该生产还是继续生产，哪能因为赵世卜这一句话就停产了。
酒宴结束，赵世卜回到市里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市领导汇报了潍州市水果饮料厂的事。
大意就是，潍州市水果饮料厂生产的冰糖雪梨口味很不好，纯粹是浪费资源。
市领导没有给赵世卜明确指示，建议先等段时间，可以先看看冰糖雪梨上市之后的反响再说。
赵世卜知道市领导忙的要命，根本没把精力放在潍州市水果饮料厂上。
领导越不注意越好，这样赵世卜可操作的空间就会越大。
刚过了没两天，栾通海就在一个会所宴请了赵世卜。
“赵主任情况怎么样？”
刚落座，栾通海有点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明白栾总的心情，不过现在还不太好办，市里领导都说了，先等段时间，看看冰糖雪梨上市之后的反响再说。”
“我知道赵主任会有办法的，赵主任有什么用得着栾某的地方尽管吩咐。”
栾通海不动声色，手底下推过去一个牛皮纸信封。
赵世卜一看就明白栾通海什么意思，把牛皮纸信封挡住了。
“栾总这是什么意思，我赵某人可是个清官，虽然咱们私下关系是不错，不过也不用这样啊，我们都是为了工作。我的工作是企业改制，你的工作是建设城市，咱们结合起来都是为社会做贡献嘛。”
赵世卜微笑一下，端起普洱来细细品了一口。
“赵主任，您说的对，咱们都是为社会做贡献。不过干工作嘛，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总不能太累着，这么辛苦也要注意身体，补充补充能量嘛。”
栾通海又把牛皮纸信封推了过去，并加上了一句话，“这是我自己的私房钱。”
这么说就是为了让赵世卜放心，那意思就是说这事只有栾通海知道。
赵世卜明白栾通海的意思，把牛皮纸信封收到了包里。
“市里领导的意思有一个明确的地方，那就是潍州市水果饮料厂要是在一段时间内不能盈利，还是需要财政补贴，那就提上拍卖日程，工人下岗待业。”
赵世卜说完之后，便自顾自的喝起茶来，没有再多说什么。
栾通海寻思了十几秒钟之后，忽然恍然大悟。
“那就是说，只要是陈林的饮料厂不能盈利，饮料卖不出去，那就要提上拍卖日程。提上拍卖日程之后，我就有机会了。谢谢赵主任点拨，赵主任辛苦了。”
栾通海已经明白赵世卜的意思，只要陈林的饮料厂生产的冰糖雪梨饮料一上市，栾通海只要想尽一切办法，让冰糖雪梨卖不出去就赢定了。
冰糖雪梨卖不出去，潍州市水果饮料厂就不能盈利，不能盈利那就只能拍卖，只要一走拍卖程序，以聚家地产的实力，栾通海必然能把潍州市水果饮料厂据为己有。
这步棋很好走，只要紧盯着潍州市水果饮料厂，看看他们出货到哪里，直接去哪里捣乱就行了。
至于捣乱的手法，那就多了去了。
再去雇些群众演员现身说法，就不信打不倒冰糖雪梨。不但要打倒，还要踩在脚下。
栾通海盘算完之后，连自己都乐了，自己要是赢了的话，那也赢得太简单了吧，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栾总悟性真好，不过我好像什么都没说啊。”
赵世卜狡猾的很，想把自己撇个一干二净。
“对，对，赵主任什么都没说，这都是我自己胡思乱想想出来的。”
栾通海说完之后，两个人对视一下，都笑了。
“啪啪！”
栾通海一拍手，进来两位技师。
“一天到晚的工作确实太累了，解解乏吧，她们的技术特别好，温柔也体贴，您先放松着，我就先出去了。”
“好好伺候赵老板，伺候的好我会加钟的。”
“谢谢老板……”
两声娇滴滴的声音，让赵世卜听到耳朵都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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