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真的回来了。”
胡桂芬愣愣看着廖钦临，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廖钦临离开到现在，已经十几二十年了。
当年他救了她，被迫认下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她有愧于他，她知道他心里边有另一个女人，后来甚至带了胡瑶回来。
胡桂芬当初是真心想跟廖钦临好好过日子的，对胡瑶视如己出。
平淡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以为廖钦临真会留下来跟她过日子，但廖钦临心里始终记挂着另外一个女人，即便后来她生了胡巧，一样是跟他有血缘的女儿，可廖钦临心里眼里完全没有容不下她们母女俩半点，全偏心给了胡瑶，只疼爱胡瑶这个他跟另一个女人生的女儿，对胡巧看都不怎么看。
后来他对那个女人越来越执念，不知道什么原因，连胡瑶都不想要走了。
胡桂芬怎么也说跟他有夫妻之名，那些年在他那里处处受冷待，最后破罐子破摔威胁他也跟别的男人怀上了孩子。
廖钦临对这依然半点反应没有，最后还是走了，只给她留下了一笔钱。
胡桂芬那时对他也恨，外边的人不知道他没了消息的原因，她可是清清楚楚，什么去外边做工，他分明是跟女人跑了！
这样的事说出去，还不如让别人说他死了。
所以对着整日哭喊要爹的胡瑶，她也没什么耐性，一样是同外边的人一样，跟她说廖钦临死了。
她也曾经冷心想过要将胡瑶扔掉，可想到廖钦临那么疼她，肯定是会回来的，在别人将胡瑶送回来的时候，她忍着继续养她。
那时的廖钦临还叫周袁文，胡桂芬这么多年了，到这时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
方才有人上门来跟她说这事儿，她还半信半疑，猜测会不会是有人想要捉弄她。但因为心底的几分期盼，她骂咧几句还是来了。
没想到还真是他！这么多年了，他终于是回来了。
果真第一时间还是往胡瑶这死丫头这跑！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胡桂芬也不是什么怀春的大姑娘，年纪大经事儿多了，哪还想着年轻那会儿不切实际的想法。
廖钦临回来，震惊过后她想到的只有他能怎么帮她跟胡巧！
胡巧怎么也是她跟他的女儿，年轻那会儿净想着在他跟前假装宽容大气，他怎么偏心胡瑶委屈胡巧她都装作大度不计较。
现在哪有这么好的事！本来他就亏了胡巧和她！
同样都是他女儿，胡瑶有的，胡巧怎么也得有！胡巧已经过得够苦了，他这个当爹的，不好好弥补怎么可以！
他这么多年跟那个女人在外边快活，有想过她们么？她可还帮他和那个女人养着女儿！
胡桂芬定定看着廖钦临，打量着他陌生又熟悉的面容，眼神沉沉，复杂中夹杂着浓重怨意。
她当然对廖钦临是有怨的，想他这么多年真冷情没回来过一趟，心里就怨得慌！
分明当初她生下胡巧的那一段时间，他说过不再想那个女人好好跟她过日子的，之前的事全都不念了不想了。
可是呢！那个女人就寄了一封信来，就将他哄得团团转，那女人明知道他已经跟她结婚了，那几年里依然联系着他，将他作成了疯子一样，拉扯好几年，还是将他从她身边勾走了！
他给了她希望，又不作数，这些年她当然是将对他的怨气全撒在胡瑶身上，谁让他总说胡瑶那死丫头跟那贱女人像的！
她还能花那么多米饭钱将胡瑶那死丫头养大，已经够有良心了！
廖钦临一年又一年的没有回来，胡桂芬也都对他死心了，真当他死外边了。
胡瑶这个他昔日疼爱的女儿，她养了这么多年，自然是不能让自己亏了，廖钦临跑去跟别的女人快活，她怎么可能也会让他们的女儿过得这么欢快！
那些年胡桂芬还从来没有见过袁湘灵，今天上门来的那个人就说她来了，胡桂芬匆匆赶来，不仅是想来看廖钦临是不是真的回来，还想瞧瞧那贱女人到底长什么样！
“桂芬。”廖钦临见到胡桂芬，微顿，看着模样跟往日变化极大的她，心里略微复杂。
胡桂芬以及她家里人虽然害他在先，但他也利用过她，一切都没那么容易说清。
如今再见到她，只觉得旧事幕幕在跟前，他们都不年轻了，眨眼间二十年都快过去了。
他这么些年没回来，将胡瑶放在胡桂芬身边，她养了胡瑶这么多年，也是没得说的了，她自己也有自己的家庭孩子，对胡瑶没那么好，也情有可原。
但是她再怎么样，也不应该将几年前磕傻了的胡瑶那么快地赶出家门！还用卖的形式！
胡瑶当初被胡巧磕傻的事，到现在都没几个人清楚，胡巧胡桂芬哪会傻愣愣地到处跟人说。
胡瑶因这事决然跟胡桂芬断绝关系，也没多谈这些事。
廖钦临打探的情况，知道胡瑶几年前傻了，只是出了意外，还不知道是胡巧做的。
他心底自知也是有些愧对胡桂芬的。
“真回来了……你真回来了！”胡桂芬看着他呢喃，而后声音渐渐发重，沉沉看着他。
胡瑶盆里的黄豆一半都没磨好，来打扰她的人一个又一个，看着又是不打一声招呼就跑进院子里来的胡桂芬，她只觉得越发麻烦吵闹。
她抿了抿唇，起身正要出声赶他们出去。
谁知她还没来得及动作，就看见胡桂芬恶狠狠地上去刮了廖钦临两巴掌。
“啪！”
耳刮子的声音大极了。
胡瑶一顿，从前被胡桂芬打的记忆蓦然闪现，她下意识握紧了舀黄豆的长柄木勺。
廖钦临一样被这两巴掌打得意外发懵。
当年胡桂芬在他跟前，还是温和的模样，哪会这般耍泼蛮横，面目狰狞的。
“你他娘的终于舍得回来了？跟那贱人跑得欢快，是一点都不记着你两个女儿！你还回来做什么？怎么不早死外边去跟那贱人搞破烂死了去！”胡桂芬面容尖酸不客气一连串咒骂。
指着廖钦临难听的话骂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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