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倾打了电话给她的“牧童”，意料之中的没有人接。
她很想听听林樾的声音，很想亲口把司法考试通过的事情告诉他，但她知道这不现实。前些日子林樾生日的时候，她还不是在最后关头“怂了”，买好的票退掉，生日礼物也锁进了抽屉里。
两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生日没法一起过也没什么好埋怨。
陈倾看了看时间，该下楼去了。
——
程景昊一早就打算了今天一定要把生日礼物送给陈倾，不管她的司法考试过还是不过，她的生日都要过。
虽然他在心中笃定陈倾一定会过司法考试的，这对按部就班复习了一切的她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
他靠在车门上，等着陈倾。
11月的天空已经变得深邃高远，隆冬潜伏在不远处，气息渐近。
陈倾的生日他一直记得，但一直都不曾给她庆祝过生日。尽管从她大一开始，他就有机会这样做……
程景昊远远看到从学校大门口走过来一个女孩，穿着一件浅米色的长风衣，短靴，黑色的长发被风吹乱。
她总是玲珑剔透，却又无法一眼看穿。
陈倾站在他面前，纯粹晶亮的眼眸望向他，礼貌地划出一个微笑。
“程律师，你好。”
像是冰做的风铃，晶莹澄澈，发出透亮悦耳的声响，让人几乎忘记了它同时也会在风中迅速消融。
不知怎么，程景昊忽然生出一种陈倾像个冰做的美人儿一般，在寒风中逐渐消融的担忧。
这种担忧突如其来的占据了他的心，思绪溯及既往至他第一次送陈倾回家的时候，她站在车窗外面，用手拢住被风吹乱的长发，有一片玉兰花瓣悄无声息地飘进他的车里。
那时候的她，和现在的她好像并不一样。
——
陈倾走近了，发现程景昊正在出神。
她打了招呼，他也没回过神，依旧盯着她发呆。
但这种发呆也不过持续了几秒钟而已，程景昊就恢复成了“程律师”的样子。
“陈倾，祝贺你。”说着他为陈倾拉开了车门。
“谢谢。”陈倾坐上车，程景昊发动了车子。
认识了这么久，他们两个人竟然从来都没有正儿八经一起吃过饭。
陈倾回想起大一的时候，程景昊在医院里帮了她们一家，爸爸让她请程律师吃顿饭表示感谢，但似乎总有各种各样的事情横亘其间。
当两个人真正面对面坐下来吃顿饭的时候，她都已经大四了。
时光没有流逝，流逝的是我们。
陈倾随着程景昊走进餐厅，是一家西餐厅，装修简洁考究，气氛安静悠闲。没有某些西餐厅太过矫揉造作的用力过猛。
连音乐和香薰的味道，都让人舒适放松。
餐厅里人不多，三三两两。
程景昊征求了陈倾的意见，两个人点好了菜。
服务生还端上来一个小小的蛋糕。
上面非常贴心的只有“18”两个数字蜡烛。
“18岁，是个成年人了，开心吗？”程景昊难得的开了一句玩笑。
“开心啊，终于是个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了。”陈倾接话道。
“陈倾，生日快乐。”
程景昊说着，手已经伸到了他的包里，摸到了那个精致的小盒子。
“不过，请别送我生日礼物。”陈倾的眼睛从燃烧着的“18”岁的蜡烛上抬起来，认认真真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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