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唐念念中午来的时候白小樱有点焦虑：“难道是对付不了的东西。”
“不好说，你没听过一句俗话吗，鬼话连篇，鬼的话最不能信了。”唐念念两手一摊：“他特意叮嘱你这个，大概也是发现了那个的不对劲吧。”
“你自己也是个鬼呢。”白小樱有点不满她这么说。
“我可不一样。”唐念念仰起头：“我多好的鬼。”
“呕——你可拉倒吧。”白小樱说完瞟了一眼旁边床的女人，她早上又在自哼自唱，要么就小声嘟囔，哭哭啼啼或者笑嘻嘻，好像一个神经病。可是只要唐念念在，她就会恢复正常的表情。
“那女人身上住了很多人。”唐念念看到白小樱的目光，小声跟白小樱科普。
白小樱皱起眉：“很多什——”
“嘘——”唐念念伸出手制止她。
白小樱迟疑了片刻：“那是怎么回事？”
“鬼附身。”唐念念扬了扬眉，满不在意：“不过你知道吧，有东西在保护她，所以她也没什么事，那些东西住不进去的。只是身体不好，我也劝她了，她根本不听呀。”
白小樱啧了一声：“你那叫劝吗，我怎么没听见。”
“反正这不是我该管的事情，”唐念念皱了皱眉，显得有点不耐烦：“你要想管就带她找高越去，我不会同情这种人。还有，你尽快走吧，这里的气场不好，对你们运势也不好。”
“你竟然拿起架子了。”白小樱瞪了她一眼：“不管怎么说，如果能帮她我还是要试试。”
“哼~”唐念念别过了头。
白小樱并不知道应倩到底是“哪种人”，但唐念念无疑是个吃货，晚上到了大排档，她看见羊肉串就吃的嗷呜嗷呜的，一点都不矜持，肖凯一脸宠溺，恨不能鼓励她吃掉一只羊。
“一会儿把这两个饼夹肉给林南带去，他今天值夜班。”肖凯提醒白小樱：“他喜欢喝豆『奶』，这边没卖的，一会儿回去的时候提醒我。”
“师兄你真贤惠。”白小樱由衷的说，被肖凯嗔怪的瞪了一眼。
“他主要是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唐念念又夹了一个生蚝：“毕竟你现在是单身狗，需要拯救。”
肖凯做了个细微的动作提醒唐念念不要提小樱的伤心事，白小樱倒是满不在乎：“你的意思是你俩都不需要拯救了。”
“那当然了，我们多么独立自强。”唐念念俏皮话倒是一个顶俩。
“你管不管。”白小樱翻了个白眼看着肖凯，肖凯嘿嘿嘿的笑了。
“失恋这件事吧，我也想通了。”提起石志诚还是有些难过，可是：“可是我仔细去想他让我感动的或者留恋的事，我竟然一个都想不到。”白小樱撇撇嘴：“不怪他了，怪我瞎。”
肖凯和唐念念闻言一起笑了：“你想通就最好了，天涯何处无芳草。”
“这我倒没想，”白小樱很认真的一摇头：“我要是这么快就能喜欢别人，那我可真是有点渣。”
“我觉得也还好吧，”唐念念放下筷子：“毕竟是他先辜负你的。”
林南看到白小樱给他带了宵夜自然是很高兴，请她过来办公室小坐：“正好今晚没吃饭呢，太谢谢了。”
白小樱看他办公桌收拾的一尘不染的，就很愿意跟他多说两句话：“平时都很忙吗？”
“忙啊，不过也还好，现在习惯了，反正自己就这样，在家闲着也没事。”
话匣子一打开，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巴拉巴拉说个没完，抬头一看挂钟都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哎呀……”看白小樱打了个哈欠，林南笑的有点抱歉：“你困了吧，快去睡觉吧，我送你到病房门口。”
白小樱巴不得有人送，可是正要往外走林南就接了个电话，白小樱不想打扰他，跟他挥挥手自己就踏上了走廊，过了护士站，灯光昏黄、寂静又可怕。
突然一阵细微的呜咽从楼梯口传来，白小樱顿了顿，妈耶，这是什么鬼，如果不是行动不便，她肯定拔腿就跑了。
可是很快哭声传入耳朵，应该是个人，她在打电话，是个人就放心了，白小樱长舒一口气，放慢了脚步，脚疼真的很难走太快。
“求求你救救我，这也是你的责任，求求你，别挂电话好吗？”听声音竟然是应倩，她对着电话不断哀求，泪流满面：“我不想和你分手，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来见我一面好吗？求求你？”
夜晚医院安静和白天的热闹仿佛两个极端，此时，电话里男人的声音都显得异常清晰。
“我说了，分手了！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是不是疯了！”对面很狂躁：“这个世界没有鬼，是你有病，有病就去看病，别把责任推给我！”
“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就这样不要我了——我还活着干什么呢。”应倩泣不成声。
“那你就去死吧！”男人吼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白小樱叹了一口气，把脚步放轻，还是快走吧，她并无意窥探旁人的秘密。
可是应倩显然听见了脚步声，她扭头看了一眼，盯着白小樱，显得冷漠又仇恨刻骨。
白小樱突然想到白天唐念念说，她身体里住了很多人，这个想法让她有点紧张，虽然认识唐念念以后，她越来越相信鬼怪伤不了她也没什么特别的可怕之处，但是很难做到漠然从容。
“一……一起回病房吗？”白小樱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了句蠢话，人家刚哭过，难道还能愉快的接受她的邀请跟她勾肩搭背吃着火锅去唱歌吗，让她冷静一下才好吧：“抱歉。”
她拄着拐杖用最快的速度一瘸一拐推开了病房门，在被窝里躺好盖住自己的时候，想起刚才应倩的哀求和满脸的泪痕，身为女人，很多痛苦都能感同身受，这种挽留有点傻，但她也是个可怜人。
“为了恭喜你明天出院，”中午唐念念过来的时候两手一摊：“我什么都没买，请你出去吃饭。”
“懒就直说懒。”白小樱拿了热水瓶递给她，因为昨天撞到了应倩和男朋友……或者算是前男友的对话，她觉得很不好意思，简直不敢直视她，好在她白天上午都会一直睡：“去帮我打水。”
唐念念哼着小曲接过热水瓶，走了两步又突然定住，转过身望着正在窗下安静画画的玥玥，她微微嗅吸了两下，看起来就好像狗在寻找食物，或者是一个普通人在寻找屁的来源似的。
白小樱心里一紧，她是发现了什么吗？
“玥玥，”果然，唐念念拿着水壶，面带微笑：“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啊？”
褚林秀正在细看治疗费清单，听到这话突然抬起头，她不知道唐念念何有此问，玥玥也不懂，可是她望着唐念念的时候，眼光仍然是孩童的天真与友善：“爸爸叫爸爸。”
“你爸爸叫程弛，对吗？”唐念念转眸望向褚林秀，她脸『色』一变，唐念念满意的点点头：“我懂了。”
看着唐念念转身离开的背影，白小樱有点欲言又止，可是褚林秀脸『色』开始变得苍白，手也开始发抖。
“你朋友……”她见到玥玥没有在听，继续开口问：“她……她是警察……还是高人？”
唐念念回来的时候应倩也醒了，白小樱觉得她应该是听到了方才的对话，并不算善意的目光带着探究一直盯着唐念念打量，唐念念不喜欢这种目光，把暖水瓶放下就走到玥玥床尾的窗户边，目光望着外面的院落。
“姑娘，”褚林秀开口说话了：“你……你能跟我出去一下吗，我们两个可不可以聊聊？”
唐念念眨眨眼：“可以。”
她们两个出去聊了很久，玥玥在画画，白小樱和应倩就这么无言的坐着，多少有点尴尬。
“你朋友是高人？”她突然开口，把白小樱吓了一跳，应倩转头望着她：“先前听你说她是老师，我知道她不是警察。那天她跟我说我的东西不好让我扔掉，她是懂些什么吗？”
白小樱转目望着她，女人脸『色』苍白，一丝血『色』都没有，似乎是在短期之内暴瘦了，脸上有了皱纹、顶着重重的黑眼圈，看起来很像被病魔缠身，不过此刻她的脸上充满哀恳。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或许也可以帮你。”白小樱轻声对她说：“你要相信她，她不会骗你的。”
“可是她让我扔掉它。”她托起手里拿个玻璃瓶，白小樱凝眸看去，心里揪了一下。
那个是小小的、普通的罐子，顶端和底端镶了一圈符咒一样的金丝，里头灌了满满浅黄『色』的油，里头泡了个黑褐『色』的东西，白小樱仔细端详，那似乎是一个人形的小婴儿。
她无端想到那些夜里遏制那些鬼怪的一声啼哭，难道是它？
“古曼童？”白小樱见过这些，以前和石志诚在一起的时候，他曾经当成笑话让她看过。
应倩点点头：“他一直在保护我。”
她好容易对人打开心扉，白小樱当然不会放弃这个和她交谈的机会：“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相信我的朋友，我也会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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