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诚好奇的问：“然后呢？腿都装反了，就那样入殓了？”
“那可不？对于这种尸体不全的，谁会用心再去仔细检查？就算碰见事多的，白姐也有办法让对方不要看的太清。比如说不能惊扰死者安息之类的，就那一单，美姐就赚翻了。”
“殡仪馆领导不管么？”
“她又不会独吞这些钱，拿出点钱孝敬领导，再请大伙吃饭。俗话说的好，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谁又会真的找她麻烦呢？”
小姜的手臂碰了碰新来的白诚，挤眉弄眼道：“你看美姐虽然过三十岁了，但是前凸后翘这身材真是绝了，我听说美姐跟咱们领导有点关系。你聪明点，不要招惹她。”
白诚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递给小姜一根：“我初来乍到，还要麻烦你多多提点我。”
小姜接过烟，点燃后眯着眼睛吸一口：“好说好说，咱们这活也好干，没接到电话就可以休息。我告诉你美姐工作时，不喜欢有人在旁边观看，你离她远一点就成。”
白诚点点头，后背靠在车上，嘴里叼着烟，在一片烟雾中看着这些形形色色的人。
车里浓重的血腥味道丝毫没有散去。
这根烟还没等抽完，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来。
白诚经过刚刚第一次出车后，淡定不少，一回生两回熟。
他按下接听键，听到对面报了地址门牌号后，莫名觉得地址有点熟悉。
掐灭烟头，发动车子，按照电话里面的地址行驶过去。
没多久车子进入一个高档小区，白诚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熟悉了，这就是他前一个公司经理家居住的小区。
好巧不巧的具体地址也是他经理家楼下。
之前送经理回家时，他是司机没资格进入，都是在地下停车场的车里坐着。
白诚心里有点抗拒来到这里，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
还没来得及打量小区周围环境，就看见一个男人倒在血泊之中。
已经完全没有人的样子，手臂上的皮肉就剩下一丝血肉当啷着。
四肢以人类不可能做到的姿势弯曲着。
头部粉碎脑浆撒了一地，眼珠子滚落在一旁，已经分辨不出原本长的是什么样子。
通过穿着黑色西装衣服判断出这应该是跟他之前经理一样的有钱人。
诡异的是这个男人的死法、样子竟然跟刚刚他收敛过的大学校园里的女尸一模一样！
当他忍着恶心把尸体装进裹尸袋里，装男人的手时，从死尸的手附近一个黑色的似石头又不像普通石头的东西。
白诚认识这个物品，有一次他拉着经理，听经理与旁边坐着的人说过，这黑色石头很神奇，十分坚硬。
不怕火烧、不怕铁锤砸，是他偶然间得到的，他觉得这石头的价值还没有被发掘，平时宝贝的很，戴在自己的手腕上。
如今这石头就在尸体手臂不远处的位置上，白诚鬼使神差的捡起石头，在没有人注意下装进自己的口袋里。
心想：自己这可不算偷，这是在地上捡来的东西，而且也不确定是不是之前经理嘴里说的那个石头，他只是觉得看着很像才捡起来的。
装完石头后莫名的觉得自己的汗毛竖起来，他觉得自己大概要崩溃了。
家属捂着嘴跑出来哭的泣不成声，白诚看着眼前的女人，她是经理老婆！
那他手里裹尸里的人难不成真的是经理？
前两天要他辞职时，还用鼻孔看人，这会竟然摔成一滩烂泥？
想不到他活着时自己是他的司机，如今他死掉，自己竟然还是护送他最后一程的人。
平时说两个人相爱的不得了的夫妻，如今他死掉，他老婆竟然不愿意跟车。
让白诚自己开车，那女人要开自己的车在后面跟着。
白诚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在前面开车。
车里血腥味道直接冲向他的大脑。
他让自己冷静下来，通过后视镜观察，额间布满冷汗。
事情怎么会这么巧合？
实习生女孩刚死，经理也在自家死掉，两个人还是死的一模一样的方式、姿势。
他不敢深想，觉得自己的腿开始发麻。
车里明明没有开冷气，可白诚却觉得车里冷的厉害，他的腿肚子都在不听使唤的哆嗦。
外面的天色完全黑下来。
越往殡仪馆靠近，路上的车越少。
他的心也跟着哆嗦，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白诚嘴里忍不住的低男：“冤有头债有主，你们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可不要找我的麻烦。我开车送你们最后一程，你们也是希望可以平安顺利到达殡仪馆吧？千万不要吓我，我胆子小的很。”
“白诚……。”
“怎么了？”
白诚反应过来，这车里如今就他跟一个尸体，刚刚的声音是谁叫他的名字？
他惊吓的猛踩刹车，后面的尸体依照惯性砰的一声掉下来。
白诚身体瘫软的倒在驾驶位上。
“别吓我，我害怕。”
车里本来放的是轻松音乐，可随着他的刹车，车里音乐发出兹拉兹拉的声音。
随后那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白诚，我死的好惨。”
“白诚，我的眼珠不见了一个，你看见了么？”
白诚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拼命摇头，“我没看见，你的死跟我没关系，你不要吓我！”
车载音乐还在重复着：“白诚，我死的好惨。”
“白诚，我的眼珠不见了一个，你看见了么？”
白诚崩溃的眼睛一番晕死过去。
车里很静，只有车载音乐在重复着那两句话的声音。
独自坐在寝室后面凉亭之中的慧姐捏紧手里的电话，犹豫一会后，咬着自己唇拨通顾希凡的手机号码。
电话在响了两声后被顾希凡接起来，此时是顾希凡回到学校后不久刚知道之前跳楼的人已经死亡时。
慧姐听见顾希凡的声音后，她手里紧握电话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大哭起来，哭的很是伤心。
“顾希凡，我的好朋友刚刚跳楼死了！她在死之前给我打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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