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死那些斑獾兽人之后，重梵再看向斑獾部落剩余的兽人。
那些雌性抱住幼崽，面如死灰，惧怕到连求饶的话都已经喊不出口，只能安静等待命运的裁决。
但让她们意外的是，重梵没有继续动手。
她只劈死了那些有话语权的策划者。
“巴娜，走吧。”
听到重梵的声音，巴娜停下干呕，缓和一下胃里的不适，然后才走回重梵身边趴下。
重梵翻身坐在她背上，朝凌骨他们说：“为了保证我们队伍的安全，也为了保证你们队伍的安全，避免这类事情再发生，现在开始你们就在我们队伍后面跟着。
“要是你们有人超到我们队伍前面去，不管什么原因，一律视作伏击。”
犀牛首领急忙站出来，说：“那我们总不能迁徙这一路都跟在你们队伍后面吧？穿过石林峡谷，大家就要边猎食边迁徙。再跟在你们身后，你们把肉兽猎走了，我们族人会饿死的！”
他们部落总不能一点自由活动的权力都没有吧？
“出了石林峡谷，爱去哪都随你们便，没人管你们。在石林峡谷里，超过去一个劈死一个！”
峡谷地势太方便伏击，出了这起首例，后面一定会有兽人有样学样，不得不防。
至于出了这片峡谷之后，山高海阔，谁还管得着谁？
听重梵这么说，那名犀牛首领没再说话。
凌骨和另一名首领先后点头，表示同意重梵的要求。
重梵得到想要的答复，让巴娜返回队伍。
——
队伍里，古婆婆看到被砸坏的三辆马车，还有一些撒落在地上捡不起来的盐和淀粉，心疼不已。
伍络上前安慰：“姥姥，我们队伍里食物很多，剩下的食物也够吃。我们快点穿过石林峡谷，就能快点准备新的食物。”
石林峡谷这一截路是最难走的。
等穿过峡谷，进入石林山脉，山脉里有肉兽生存，情况就会好很多。
再等翻过石林山脉，找到更适合生存的肥沃土地，那里会有更多食物等着她们。
古婆婆点点头，还是觉得惋惜，“这些食物准备了那么久，两位首领带着大家准备得那么辛苦，浪费一点都很可惜。”
说到首领，伍络问：“首领的伤没事吧？”
古婆婆叹了口气，“养好骨头不简单，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化兽形。”
不能化兽形，这对于兽人来说太危险，尤其是在现在这种部落迁徙的情况下。
“要继续迁徙，还要保护好首领，还有其余受伤的族人。”古婆婆想了想，做出决定，“让能动的老家伙都化兽形吧，我们还能跟上队伍，让首领他们和崽子们一起待在马车里。”
她们不能一直当队伍的累赘，总要为队伍做些什么。
“姥姥，你们的年纪……”已经不能适应长期奔走的迁徙生活了。
伍络剩下的话不好说出口，怕古婆婆伤心。
古婆婆只说：“马车只有这几辆，我们不能再占着。首领和年轻兽人对部落来说更重要，他们得活下去。”
至于她们这些老家伙，能活过去都是兽神的恩赐，活不过去也没什么好可惜的，早就做好准备的事。
伍络还想说些什么，又找不到话说。
这时，巴娜正好驮着重梵回来。
重梵下来，边走边问：“受伤的族人多吗？”
贝统上前向她汇报情况：“首领、滕山、伍赫，还有三名六阶勇士都受了伤，首领和伍赫伤得比较重。
“伍赫肩膀被巨石尖锐的地方刮伤，划开一道大口子。首领前腿骨头被巨石砸得裂开，要修养很久。
“其余族人，有八名年轻雄性受伤，五名雌性受伤，崽子们都没事。另外，还有一名阿婆……死了。”
或许是死这个字太沉重，重梵下意识愣了一瞬，然后才“嗯”了一声。
这是她们队伍里第一次有成员死亡。
贝统开口问：“狐首领，你带过去的那些兽人，还有先前那些斑獾兽人？”
“死了。”重梵给出最简短最有力的回答。
贝统堵在胸口的那团气疏通许多，跟在重梵身后，继续说：“我们首领伤到了骨头，恐怕得养一段时间，至少两个月不能再化兽形战斗。
“还有队伍里的马车，也被砸坏了三辆，不少食物都撒了。剩下的马车勉强够装载食物，但是载不下老人幼崽，还有受伤的兽人。”
他们要么弃掉一部分食物，要么就让健壮兽人背上受伤兽人和老幼兽人继续迁徙。
但健壮兽人还要拉车，还要保护队伍，这会对他们的体力造成巨大消耗。
重梵想了想，说：“这些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照顾受伤的族人。”
“好。”贝统没再跟着她。
重梵走到苍修身边，苍修这时候已经化为人形，裹上一套兽皮衣服，披上斗篷防寒。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要维持这个形态生活。
听到重梵走近的脚步声，苍修回头仔细看她一会儿，确定她没有受伤，他转回去继续沉思。
“难得在你身上看到点二十二岁的样子。”重梵走近他，像对莫汀塔那样，抬起手拍拍他的脑袋。
苍修声音沉闷，问她：“你觉得我真能做好一个好首领吗？”
“能。”重梵坐在他身边，继续说，“你是我目前为止，见到的最有人情味的部落首领。从你不放弃每一个族人的时候，你就已经是个很好的首领了。别太自责，比起其余部落，我们这一路的伤亡很低。”
重梵边说，边把他那只受伤的手臂拉过来看。
她动作很轻，苍修配合她，把手臂伸到她面前，安慰她：“没什么事，只是骨头裂开了点，这段时间不要乱动就会复原。”
“咳嗽发热在你们看来都算大问题，伤到骨头这么严重，反而是小问题？”重梵仔细检查他的伤口。
轻微骨折，确实可以自愈，但也要稍微固定一下，免得他做什么大动作让骨折断端移位。
“好在有层灵力罩，你跟我过来，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重梵站起来，叮嘱他，“受伤的手不要乱动。”
“嗯。”苍修站起来，跟在她身后。
两人先后钻进马车，重梵挂上一张兽皮遮挡视线。
马车外不少兽人看到这一幕，互相看看，脸上表情各有各的精彩，推搡两下继续干活。
马车里，苍修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里处理伤口。
他正要开口问些什么，重梵直接脱下她的兽皮斗篷，罩在他头上，提醒他：“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看。”
苍修陈述：“我什么都看不到。”
她把他的脑袋包成这样，他能呼吸已经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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