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初和许中医从房间拿着药材出来的时候，黄中医已经跟高禹川聊上了。
高禹川坐在黄中医面前，身下是中医堂里充满岁月痕迹的木质椅子上，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洒在他专注的脸上，显得更为棱角分明。
刚刚还在一旁玩耍的bobo和cici，不知何时已悄悄爬上了高禹川的膝盖和肩头，小小的身躯紧紧依偎着他，仿佛找到了最安全的港湾。
他们的呼吸均匀而平静，小小的脸庞上洋溢着满足与幸福，显然已在这份温暖中沉入了梦乡。
高禹川跟黄中医聊着天，时不时会低头看一眼两个睡着的孩子。
他动作轻柔地调整了一下坐姿，确保不会惊醒他们，同时用他那宽大而温暖的手掌轻轻覆盖在孩子们的背上，给予他们无声的安慰与保护。
阳光洒在他和bobo、cici身上，给他们周身都镀了一层金光。
不知是此时正好的光晕，还是怀中的两个孩子，让高禹川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柔和。
沈瑶初站在门口，离他们不远，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有些动容。
不论高禹川做了什么，他对bobo和cici的爱，是毋庸置疑的。
这个念头，让沈瑶初的眼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
不知是不是沈瑶初的视线太过于明显，正和黄中医聊着的高禹川，竟然回头看了一眼。
两人视线在空中相撞，沈瑶初下意识垂眸，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眼神中的动摇。
沈瑶初转身，将那些药材一一归位到中药柜里，洗了个手，便走到了高禹川面前。
“我把他们抱到我床上去睡，这样抱着睡不太舒服。”沈瑶初声音很轻，很柔，像是生怕打扰了睡梦中的bobo和cici。
“不用，他们睡得很熟。”
“我一个个抱着去床上躺着睡吧。”沈瑶初坚持。
高禹川凝眸看着沈瑶初：“我不累，没关系的。”
沈瑶初一怔，眼神有些闪躲，即使是被看穿了，也仍然嘴硬道：“没有人关心你累不累，我是关心他们俩睡得舒不舒服。”
“是吗？”高禹川微微挑眉：“那就更不用了。”
沈瑶初微微抿唇，就又听到高禹川说道：“他们俩现在有点重，你不一定抱得动。一挪动，说不定会醒。”
黄中医缓缓起身：“行了，别拉扯来拉扯去了。瑶初抱不动，我和老许未必抱不动？”
说着，黄中医对着许中医使了个眼色：“走，我俩一人抱一个，去瑶初房里睡。孩子睡得香才能长得高。”
许中医看着黄中医挤眉弄眼的样子，有些不满：“你要做善事你自己做，干什么拉着我？”
“老许，别不懂事，快过来！”
“……”
许中医拗不过黄中医，只能不情不愿地抱着两个孩子进房了。
……
走进房间，两人小心翼翼将bobo和cici放下。
许中医不满地瞪了黄中医一眼：“凭什么给那小子机会？他还不知道怎么欺负我们瑶初呢！”
“你别一口一个这小子，他思想和谈吐，都还挺不错的。”黄中医笑眯眯地看着许中医：“你在这儿待几天，保准喜欢他。”
“喜欢个屁！”许中医冷哼：“我看也是个冷冰冰的人，没什么人情味，估计是看瑶初住你这儿才勉强对你尊重点。”
“还真不是，他年纪不算大，但有时候说的话，连我都觉得有意思。”黄中医敛了笑，眸光渐深：“再说了，就凭我亲眼所见，保不齐里面有什么误会。”
“误会？”许中医不解：“这能有什么误会？”
“瑶初性子内敛，是个内秀的姑娘，很多事都不愿意说。凭我作为男人的眼光看，这小子应该还是对她挺有感情的。”
许中医扫了黄中医一眼：“怎么的？你未必还想撮合他们不成？”
“不不不，那不会。”黄中医连连摆手：“我才不会做这种动人人生轨迹的事，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处理，我只是提供场地和空间的方便。”
“你这不就是在制造机会撮合？”说着，许中医就要走出房间。
步子还没迈出去，就被黄中医给抓住。
“老许，有点儿眼力见行不行？还想不想瑶初幸福了？给他们时间和空间解决问题啊！”
“……”
*****
————
眼见着两个师父把bobo和cici抱去房间，沈瑶初也转身要走。
高禹川自然是没给她机会，伸手就将人拽到了面前：“沈瑶初，你师父说的是真的吧？你不会离开鹿港了对吧？”
高禹川凝眸看着沈瑶初，那双眸子深邃而炙热，紧盯着她时，像是能洞悉她最细微的情绪波动。
沈瑶初被那视线看得有些不自在，模棱两可地说道：“我的孩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如果他们之间的矛盾无法调和，沈瑶初真的决定要跟他离婚，带着两个孩子走。
那鹿港，她是一定不会留的。
这里有他们太多的共同经历，有太多回忆。好的、坏的，开心的、幸福的、痛苦的、绝望的，都在这里发生。
太多她承受不了东西，会时刻鞭打着她，让她无法忘记。
不管去哪里，沈瑶初都不会再待在鹿港了。
高禹川仍然凝眸看着她，眼神复杂，却根本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一刻，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随着沈瑶初话音的落下，高禹川的心也逐渐一点点沉了下去，他试图从沈瑶初的表情中寻找答案，却发现她仿佛将自己藏进了一片深邃的迷雾之中，让人难以捉摸。
不知过了多久，高禹川终于薄唇微启：“好。”
一个字，简短又干脆。
沈瑶初抬眸，迎上他坚定的目光，面露疑惑：“嗯？”
“那你们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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