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次聚会的时候，顾念书发现了，这个叫余澄江的男生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余澄江？
“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吗？
名字倒是好名字，人长得也清秀，看着性格也不错。
不过……
其他男生看向闻思茉的目光都是带着一些兴味和试探的。
可是他不一样，他喜欢闻思茉。
她第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看向闻思茉的眼神是温柔的，充满爱意的。
而且她看向他的时候，他也只是回以礼貌的微笑。
看来需要改变一下策略。
顾念书看着那两个人的相处的十分融洽，脑子不停地运转。
当两个人很快加上联系方式之后，顾念书就把余澄江约出来了。
和闻思茉的姐姐见面，余澄江有些忐忑，他不知道她主动找他是干什么。
是让他离她远一点吗？
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主要是虽然她看向他的眼神是善意的，脸上也是带着笑。
可是他还是感觉到了她的敌意，虽然他不知道这敌意是从何而来。
顾念书看到对面的人一直在悄悄地打量她，似乎有些紧张。
很好，紧张了就行，这样就好拿捏多了。
顾念书放下手里的杯子，两个人在闻思茉的学校附近的一家茶饮店。
“看样子你很喜欢闻思茉。”
“我，我……”余澄江直接就结巴了，他没想到对面的人直接就开门见山了。
“可是你不知道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顾念书看着余澄江，认真地发出疑问。
她当然知道他不知道，所以她必须要问出来。
余澄江果然如她所料，整个人直接愣住了。
她有喜欢的人了吗？可是……
“你是不是觉得她每天笑得没心没肺，每天开开心心的没有一点烦恼，所以觉得像她这样无忧无虑的人不应该是在恋爱中的女生？”
是啊，她也觉得不像。
要不是因为之前她亲口跟她说过，她都不信她会喜欢她。
那个家伙没谈过恋爱，所以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喜欢一个人，怎么对一个人好。
只知道在她生气的时候哄着她，说两句让她开心的话。
可是她能怎么教她呢？
顾念书觉得很是头疼。
她自己也没谈过恋爱呀！
“所以她其实很让人头疼的，她明明说过喜欢我，可是我却看不出来她到底有多喜欢我。”顾念书很是无奈地叹气。
余澄江直接呆住了，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微微张开，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刚刚他听到了什么？
她刚刚说的是“她喜欢她”？
我没听错吧？
余澄江的心猛然跳动起来，被这个突然的消息打击的。
他下意识地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可是看着对面人一副难过的样子，刚刚那句话不停地在他的脑中回旋。
所以……
闻思茉是有喜欢的人，而且还是我面前的人？
余澄江还是不死心，这怎么可能？
“可是……她说你是……”
“说我是她姐姐？”顾念书直接接过话头，她无奈地笑了笑：“那样说也没错了，我确实比她大一些。”
“要不然她还能怎么称呼我呢？总不能说我是她女朋友吧？”
“可是她根本不会想到这一层的。”
“那个家伙丢了一句喜欢我就再也没有后续了。”顾念书说这些的时候像是在喃喃自语，可是对面的余澄江却听得清清楚楚。
他心下骇然，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事情。
“那个……不好意思，顾同学，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余澄江直接站了起来，“我可能还有些事，要先走了。”
“哦！这次的我请了，你慢慢喝，不急的。”余澄江说完，拿着自己的包就走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说的话有些语无伦次。
可能还有事？
顾念书盯着那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又端起那杯甜的有些齁人的奶茶喝了一口。
她话还没说完呢，怎么那么快就走了呢？
刚抿了一口奶茶的顾念书皱了皱眉，把杯子放下了。
这么甜的东西果然还是适合她，下次带她一起来吧。
顾念书慢悠悠地拿了东西，走了。
回去的路上，余澄江的心情一直没有平复下来。
他没想到，他真的没有想到她会喜欢女孩子。
那他该怎么办？他真的很喜欢她啊！
可是……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升起了一丝委屈。
明明她跟他说话的时候，那么乖巧，那么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可是……
为什么？为什么她已经有喜欢了的人？还是女孩子？
那不就是说明他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当他看到闻思茉的时候，心里的委屈越发明显。
为什么，为什么都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却还是对他笑得那么开心？
为什么她一点都不像是有喜欢的人的样子？
为什么她……
闻思茉实在是忍不住了，这样被盯着太难受了。
“学长，你……没事吧？”闻思茉走过去问。
听到她温柔的关怀，余澄江更难受了。
他别过脸，不看闻思茉：“没事。”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他说话的时候怨气都快溢出来了，明显就是生气了嘛！
“学长你……”
闻思茉刚把手搭在余澄江的胳膊上，就得到对方一个幽怨的眼神，没说完的话就梗在喉咙里。
她看到他的眼睛红了，似乎很委屈的样子。
“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是吗？”他问闻思茉的时候，声音里也不禁带了些脾气。
闻思茉一愣，她没想到他会问她这件事。
她确实是有喜欢的人呀，要不然看到好看的小哥哥小姐姐们早就跑上去要联系方式了。
可是他怎么知道？她以为她瞒的很好呢！
这个世界对同性恋的态度可不是很友好，她要保护好她自己和顾念书的！
余澄江一看闻思茉这个神色就知道她是默认了，眼眶红的，眼泪已经忍不住掉了下来。
他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可是，可是，还没开始，还没来得及表明心迹就……
他的喜欢就“夭折”了啊！
他第一次喜欢人啊！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哎哎！你别哭呀！”闻思茉看到余澄江掉眼泪了，立马急了。
她没想到学长一个大男生居然就在她面前掉眼泪了呀！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不知道还以为是她欺负的呢！
“你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你要有什么困难我也看看能不能帮你解决，你别哭呀！”闻思茉一边安慰着，一边往四下看。
还好这个时候没什么人在，要不然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
余澄江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可是她越安慰，他就觉得自己的心越痛。
为什么？为什么她那么好，却不是他先遇见的？
还是那样的人，他是一点竞争的机会都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余澄江才从悲伤的情绪中逃脱出来。
还能怎么办呢？他也只能默默送上祝福了。
他希望她是开开心心的，像现在一样。
余澄江难受了多久，闻思茉就在旁边陪了多久。
等她感觉到旁边人的情绪终于好点的时候才想起来要问，他是怎么看出来她有喜欢的人的？他知道她是喜欢女生的吗？
“你，是怎么知道我有喜欢的人的？”
余澄江擦了擦脸上没干的泪痕，此刻他的心情已经平静了很多，有些话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不会因为她喜欢同性就看不起她，就远离她的。
“是你姐……”话到嘴边，余澄江换了一个说法：“是顾同学告诉我的。”
“顾念书？！”闻思茉直接站起来了，声音都惊的走调了。
余澄江有些诧异地看向闻思茉：“对呀，是她亲口跟我说的。”
她为什么反应那么大？
不是！
她告诉他的！那不就说明他知道她们两个人的关系了？
那那那……
闻思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接在原地转圈，偶尔用奇怪的眼神看余澄江两眼。
她在干什么？她怎么了？
“你……”闻思茉欲言又止，却不知道应该怎么问。
我怎么了？
余澄江指着自己无声地问闻思茉。
“那你是不是知道我和顾念书的关系了？”闻思茉一咬牙把话问出来了。
“对呀。”余澄江一脸茫然地回答。
这有什么问题吗？
天哪！闻思茉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这，别到时候有什么谣言传出去了！
等等！
闻思茉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之前那些人莫名其妙地跑过来说她，都是因为顾念书！
闻思茉倒吸一口凉气，天有点冷，差点把自己给呛到。
好呀！好呀！这个顾念书！我非找她算账不成！
摸不着情况的余澄江就看到闻思茉二话不说，气冲冲地走了。
“哎！你去哪呀？”不多陪陪我这个情场失意的人吗？
余澄江看着闻思茉的背影问。
于是他听见气呼呼的声音：“兴师问罪！”
看着人渐渐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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