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谁?”
齐旭的表情分明很平淡，语气也极淡，但沈黎就是从里面听出一股子杀气。
是的，杀气。
这样浓重的杀气，沈黎甚至不怀疑自己要是点了头，下一秒就会身首异处。
总感觉齐旭虽然表面看着君子一样，清俊有礼，但骨子里是疯狂的呢。
“这是误会。”沈黎说着走到齐妍身旁，手指落在她肩膀上，宣誓道:“我只爱我们妍儿一人。”
齐旭淡淡收回目光，心里还是有些不悦。
赵清和伸手，摸头大法启动。
“事情已经说完，我们先告辞了。”赵清和当即站起来，决定回去哄哄师兄。
虽然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
“还有一事。”见她要走，虽然有些头大，但沈黎还是勇敢开口:“那个，拍卖会虽然能开，但是你知道的，我也没得钱……”
“……”赵清和无语道:“没叫你自己拍啊。”
而且自己的东西自己拍，还要出钱?
沈黎一本正经道:“主要是老二的人脉广，我怕出意外。”
“而且，那根草的真实身份你我也知道，糊弄一下外行人足以，真正的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得出真假，为了让那些人相信，我们肯定要拿出真东西的。”
“不用。”赵清和表情平淡:“真正拍卖起来，那根草是仙草还是凡草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背后所能带来的利益。”
说到这，赵清和给了沈黎一个眼神，意味深长:“你可以给拍卖会打个招牌，比如，慈善捐款。”
“我来的时候看到你们城外那山顶上的寺庙，有些荒败了，人不可无信仰，佛寺的话，该修缮了。”
沈黎一愣，再转眼，那两个人已经走远了。
半响，他由心对齐妍道:“你这位朋友，真是……不可与之为敌。”
“这算什么?”齐妍不屑的看他一眼，平淡道:“想当年，我只是不待见她，就吃了很多苦头。”
沈黎一愣:“当真。”
“真啊。”齐妍一叹，一想起初见那些黑历史，就是一阵唏嘘。
初见，自己作为东道主，被连累，跪佛堂，连跪几日。
再见，办宴会，本来好好的，自己依旧被连累，差点背上污名，绞尽脑汁洗脱，头都大了。
从那以后，她就发誓自己绝对不与那人为敌，太可怕了。
沈黎听完，一乐:“她这是老天爷的亲闺女啊！干啥都得宠着。”
“你见过被无辜连带几次都差点没命的闺女吗？”齐妍抬眼瞥他一眼，无言。
沈黎一想，也是无言。
院外，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在东南方，赵清和面对着齐旭，倒退着走，迷惑的看着他:“你不开心?”
齐旭语气平淡:“我开心死了。”
“嗯，你的开心死掉了。”
齐旭:“……”
“为什么？”赵清和不能理解，若说吃醋的话，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沈黎说那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的感慨而已。
“没有吃醋。”像是看穿她心里所想一样，齐旭淡淡解释。
“那你怎么了？”
齐旭静静看着她，眼神沉静而温柔，像是敛了一个布满星辰的大海。
“你来月事了？?”赵清和突然想到什么，两眼震惊。
齐旭脸一黑。
“不是不是。”赵清和反应过来，连忙解释:“就是那种，一月一次的烦恼，男女都有，你懂的！”
太过激动，脚下拌了一下，直接往后倒去。
齐旭一惊，立刻上前将人揽在怀里，腿弯因此弯下，一手自她背上斜着搂住，一手自前腰合住，甚至还有一丝惊魂未定。
半响，他咬牙切齿:“我不懂。”
“好好好你不懂。”赵清和眨眨眼睛，十分乖巧，其实心里都快笑飞了。
齐旭直接将人抱起来，然后扶正，看她安全，心里一松，还是有些累:“够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偷笑。”
“嗯？”赵清和一惊，还以为自己暴露了，下意识去摸嘴角，结果发现果然是上扬的，肉肉都堆了起来。
“咳。”赵清和轻咳了一声，努力保持平静。
“想笑就笑吧。”齐旭手指落她脑瓜上，温柔的摸了摸，十分无奈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赵清和果然发出猖狂的笑声。
“……”齐旭的表情淡下来。让你笑，你还真笑啊！！
“咳嗯咳，我不是故意的。”赵清和笑着笑着陡然发现他脸色不对劲，努力消音，去抓他的手，脸上还带着未尽的笑意:“我错了。”
齐旭低眼看她，目光有些无奈，还有些温柔。
赵清和心里一软。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但是这就是我的错。”赵清和道歉道的十分诚恳，示意他低头，然后在他脸上一左一右各啾了一下。
“好啦，别生气啦。”
齐旭摸着脸，一时哭笑不得:“你知道你现在的语气像什么嘛？”
“像什么?”赵清和有些期待，难道他要夸我啦？
“渣男。”齐旭毫不犹豫:“你跟话本里的渣男一模一样。”
赵清和笑容淡下来，再看他的眼神就有些危险:“你说什么?”
齐旭有些怂，但还是道:“渣男。”
“哦。”赵清和面容平淡，松开他的手，往后退两步，抱肩而立，道:“我们已经没有缘分了。”
齐旭一愣，脸色大变。
赵清和继续道:“是我们没有缘分，上天注定我们不能在一起。齐郎，我将要去进京赶考，一路风尘仆仆，颠簸至此，你病弱之身，我虽喜爱，却也不能害了你，终究是我们情深缘浅。”
“我，我愿意等着你。”
“不必。”赵清和十分冷漠:“此去经年，不知归期，我不能耽误你。”
齐旭泪眼唱道:“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唱的是戏腔，他声音清朗，如铮铮古琴，唱这种腔调，竟也不觉得怪异，反而特别有感觉。
“噗呲——”忍了一下，没忍住，赵清和蹲在地上，差点笑出猪叫。
“还笑。”齐旭看着她笑的停不下来的样子，嘴上说着不满，其实眼睛弯成了月亮，嘴角更是疯狂上扬。
太可爱了吧！
半响，赵清和渐渐平复下来，轻咳了一声，一脸严肃的站立:“你刚刚犯了一个错。”
齐旭:“什么错?”
赵清和一脸愤恨:“你竟然抢我台词！还唱出来了淦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师兄你好可爱啊。”
她笑的一抖一抖的，整个人都站不稳，最后直接倒在齐旭怀里，埋着脸，瘦弱的脊背不住抖动。
娘耶，师兄真的，太可爱了吧。
齐旭无奈，将人揽在怀里，抱好。
“稳着点，别笑岔气了。”
“岔气了都是你的错。”赵清和抓着他胸前的衣襟，埋怨:“都怪你太可爱了。”
齐旭:“……”
齐旭无奈的将人背起来，心里甜的冒泡，却还在想，到底是谁可爱啊，明明是师妹才最可爱啊！！
巷子里，少女趴在少年背上，手上也不老实，不断扯着少年的脸，揉捏成各种形状，还问:“消气了吗？”
“消了。”
“嗯。”少女声音严肃:“所以为什么生气?”
“我吃醋了。”齐旭很坦然。
“噗呲——”赵清和没忍住笑出声，将脸埋他颈窝，心里甜的要死。
“师兄，你有点可爱。”平复下来，赵清和一本正经的说。
“才有点?”
“很多很多，我心里你最可爱。”
“嗯。”一本正经的满足。
有这样一个优秀的人陪着，那种酸涩，苦闷，沉痛的感觉总是常伴吾身，但世事一场大梦，呆在她身边，就很满足了。
可爱的她，发光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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