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卢象升微微叹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叶天也跟着叹了口气，说道：“看着吧，大明离亡国不远了！”
这句话叶天是附在卢象升耳边说的，后者听完，立马面红耳赤，张开嘴就想反驳，叶天却是打断了他，朗声说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得乎天子为诸侯，得乎诸侯为大夫。圣人所言诚不欺也，这些九公心里应该都明白。看看如今的状况，百姓流离失所朝不保夕，而朝堂却没半点表示，任由他们一点一点地消亡，说句不好听的话，在朝廷眼中，这些流民死了才好，因为他们都是负担，是他们拖累了朝廷拖累了军队，所以朝廷对其放任不管，任其自生自灭，既然如此，他们为何不反？跟着明朝吃不饱饭没法活了，难道还让他们傻乎乎地坐在家里等死么？不反必死，反了反而还有一线生机，卢将军，如果是你，你会怎样选择？”
听了这番话，卢象升直觉热血上涌，他有些生气地说道：“我当然会选择报效国家，这一切都是满清鞑子造成的，所以我与他们誓不两立！”
“真的是这样么？”叶天呵呵一笑，随即向后招了招手，大声喊道：“拖上十车粮食，我们走！”
他带着一千多个弟兄，也是要吃饭的。
“哎，打了人就像走，哪有这么容易？”瞧见叶天要离开，守城官又跳出来了，“快快快，把他们都给我拦下！”
叶天理都没理他，带着人直接走了。
这种小丑，打了他都嫌手脏。
目送叶天一行人离去，听着那还在叫嚣的守城官，卢象升淡漠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大声说道：“把所有物资运到公馆，我要亲自点数！”
“你谁呀你？”那守城官毫不客气地喊道。
卢象升淡淡地看着那守城官，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叫卢象升！”
卢象升？
听到这个名字，那守城官双腿一软，竟是一下子坐倒在地，他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只怕要被革职了。
“小姐，我们也走吧。”人群之中，一个丫鬟模样的少女对着身旁裹着白狐裘披着斗篷带着的女子说道。
“恩。”女子轻点臻首，相似自言自语地说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声音虽轻，却是极为娇脆，看不清隐藏于斗破中的面貌，但那仿佛与生俱来的贵气却是让得此女与常人区分开来。
回到客栈，小丫头像是事先听到了消息，早早就在客栈门口等候了，叶天归来，董小宛同学就像是长出了翅膀的小鸟，欢快地扑进叶天怀中，小脑袋蹭啊蹭的，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猫咪。
叶天却是一叹，这丫头交给自己的任务，还真不是一般的难，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总算是搞定了。
当然，这也只是暂时搞定。
当天，叶天让萧青召集进城的手下，让他们分批出城，在南城城郊秘密扎营。
奔波了这么多天，叶天一直没洗过澡，也没睡个好觉，所以安顿好那满族女子之后，就进到自己房间叫来热水泡了个热水澡，换上一身干净衣衫，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至于那满族女子，叶天已经安排人看着了。
将所有的粮饷运回公馆之后，卢象升就吩咐亲兵依照叶天的吩咐分发粮饷和帐篷，暂时缓解难民的生活状况。
将任务分配下去之后，他便带着随从骑马往安定门去，在路上，想着叶秋风之前所说的话，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抬眼望天，虽然天空只有淡淡浮云，但是他觉得似有无边愁云笼罩着北京上空，日色也昏昏无光。他还看见，凡他经过的大街上，街两旁的士民都肃静地用眼睛望他，有的眼睛里充满忧愁，有的却流露着对他的信任和希望，这些眼神和平日多么不同！
参加安定门会议的除卢象升、杨嗣昌、高起潜之外，还有两位兵部侍郎，一位勋臣，崇祯的亲信大监、提督东厂的曹化淳，以及率领京营的几员大将。平日杨嗣昌见了王德化或曹化淳，总是自居下位，让太监坐首席。卢象升一向瞧不起这班太监，认为自己是朝廷大臣，不应该巴结他们，有失士大夫气节，所以他略作谦让就拉着杨嗣昌坐在上席。高起潜等心中很不高兴，但也无可奈何。
卢象升首先发言，坚决主战，说得慷慨激昂，但在座诸人却相顾默然，卢象升大为生气，厉声问道：“敌人兵临城下，诸公尚如此游移不定，难道就眼看着虏骑纵横，如人无人之境不成？”
分明是被他的正气所慑服，杨嗣昌和高起潜都没生气，劝他不要操之过急，对作战方略需要慢慢详议。他们丝毫不说他们不主张同清兵作战，但又不肯提出任何积极意见。倒是曹化淳因不满高起潜近两三年爬得太快，如今做了天下勤王兵马总监军，淡淡他说了句：“毕竟卢老先生说的是正论。”
“可是，卢老先生只强调了自己带来的勤王兵的士气可用，而其它勤王兵却是普遍的士气不振，各个将领也危惧怯战，这一仗怎么可能打得赢。更何况如今粮饷不足，我们又拿什么来喂饱全军将士！”杨嗣昌说道。
“打不打得赢并不是说出来的，只有上了战场才会见分晓，至于粮饷问题，我们可以号召京畿百姓从军而责令京师官绅大户出饷，军饷的筹集也不一定会很难！”卢象升沉声说道。
“不行！”高起潜立马反对，“筹饷会遭到那些官绅大户的强烈反对，失去了他们的支持，我们的财政将会变得更加困难！”
卢象升一听这个就火了，“什么叫做失去了他们的支持你们的财政就变困难了？那些大户到底是在向你们给钱还是在向朝廷给钱啊？现在正是需要用到他们的时候，哪里还能管那么多，没有国何来的家？特殊时期就得使用特殊手段，这个道理诸位难道不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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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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