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烟这话说完，不止刘子航一人看她的眼神变了，屋里其他人也都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沐烟。
“你说你会……”齐隽一脸不敢相信，“你说你会制冰？”
“嗯哼！”沐烟得意的笑着，“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这……这……”齐隽顿时激动了起来，他站起了身，开始四处走动。
他是做大夫的，见多识广，自然是明白沐烟说的，可以制冰代表着什么。
且不说别的，光说他们开医馆的，每年夏日要保存一些成药药丸都是极为不易的。
有些药需要常温保存，可大夏朝却偏偏是个最四季分明的国家，每年入了夏日，都极热。
金河县附近山多，气温还算比较适宜。可京城那一片可就完全不同了，地大无山，人口又多，这一入了夏便热的人难受。
这京城里的药坊存储药材，那更是不易了。
可若是沐烟说的，真的能制冰成功的话，那能挣多少银子且不说，能解决多少人的心头难事确实极要紧的。
“许姑娘……”他伸出颤抖的手，似乎想去抓沐烟的手，可还没靠过去，沐烟便被靳子晗挡在了身后。
齐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一脸期待的问道:“你说的可以自己制冰……不是……不是骗我吧……”
沐烟从靳子晗身后露出一个小脑袋来，不满的看着齐隽，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道:“齐掌柜，你看我长得像骗子吗？”
齐隽傻乎乎的摇了摇头道:“怎么会呢！许姑娘你快别这么说。”
见他这副有些痴傻的模样，沐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没骗你们的。我真的会制冰。”
她拍了拍靳子晗的手，然后从他身后走了出来道:“说起来也是运气好，之前鹿仙娘娘庙会，咱们去逛庙会时，遇到了一个卖糖的老爷爷。”
“便向他买了几块糖糕，然后他撕掉了一张旧书上的书页给我包糖。等回到家里时，我竟然在那旧书页上看到了这制冰的法子，便决定试试，没想到还真成了。”
她双手合十走到许家香案前，冲着香案上供奉的鹿仙娘娘的神像拜了拜道:“大概是鹿仙娘娘保佑吧！”
“天啊！”刘掌柜也忍不住说话了，“你这孩子，也太幸运了，这买块糕，都能遇到这种机缘。”
“冬年啊！”他忍不住拍了拍身边许冬年的胳膊道，“看来你们老许家是真的要翻身咯。”
许冬年看着自家闺女，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沐烟见众人都有些懵，便笑着说:“你们等会，我去拿些昨晚我制好的冰来给你们瞧瞧。”
说完，她也不等众人回话，掉过头便跑了出去。
靳子晗本想跟过去，可还没站起身，便被齐隽拉住了。那家伙这会有些不太正常，只拉着他问东问西的，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没一会功夫，沐烟便捧着一个木盆走了进来。那木盆着实不小，沉甸甸的看起来着实有点重。
靳子晗一见，立马走了过去，将木盆从沐烟手里接了过去。
沐烟冲他甜甜一笑，刚开口说了一声谢谢，却看见靳子晗竟变了脸色，一双星眸一瞬不瞬的看着木盆里的东西。
众人见状也都围了过来，结果这伸头刚瞅了一眼，众人都惊住了。那木盆里果然堆满了鸡蛋大小的冰块。
这些冰块虽不大，但一看便是刚从冰窖里取出来，或是新制的。一点没有融化的痕迹，每一个都结实的和石头似的。
“我的天啊！”齐隽这下彻底没了疑惑，他最是个聪明伶俐的性子了，自然明白，这制出了冰块代表着什么。
“怎么样？”沐烟笑着看向他，“齐掌柜，你说咱们俩家，能合作吗？”
“能能……”齐隽立马点头如捣葱，“许姑娘，你说怎么办？我只管配合便是了。”
沐烟示意靳子晗把那些冰块放回去，这才看向他道:“这制冰的法子，我可以教给你，不过，咱俩得签份文书，这制冰的秘方我出，制作和贩卖的事由你去办。”
“挣到的钱嘛！嗯！”她略略沉思了片刻道:“我家只要四成，剩下的六成归你。”
“这……”齐隽万万没想到沐烟居然会这样和自己分账，他看了一眼一边的靳老头爷孙两，却见他们一个正围着那冰块啧啧称奇，另一个却只是看着沐烟微笑。便明白了，他们不打算参与此事。
“许姑娘，这分成比例，似乎不太合适。”他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道，“还是两家五五分成吧。”
“不用。”沐烟豪爽的一抬手道，“我虽然出了秘方，但后续的工作全是要你去做的，你又添银子，又出人手的，拿六成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齐掌柜。此事既然是两家合伙，这账目你可得记得清楚明白了。”她收起笑容道，“都说亲兄弟明算账，我信任你，愿意把这秘方托给你，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啊。”
齐隽赶忙拍着胸脯道:“许姑娘既然信得过在下，那在下自然会竭尽全力将此事办好。”
“至于我的人品，啊！我太师父和师弟都在此，自然由他们为我担保，你放心便是了。”
沐烟这才笑着点了点头。她之所以选择齐隽合作此事，便是看中了他身后京城的势力。
这年头，他们这些平头小百姓想做些什么事，没有人脉关系，那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
你看许家做的这些酒菜，不也是要靠刘家酒馆愿意合作，才能推出去的吗。
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可这酒再香，也要有个帮忙吆喝的人，才能卖的更远啊。
齐隽此人是个君子，不过单单只是这样，她也不敢把自己的秘方交出去。
最主要的便是，他与靳子晗爷孙俩之间的关系，似乎很是亲密。而且齐隽一直管靳子晗叫少主，这说明他们齐家应该曾是靳子晗父亲身边的心腹。也正因为如此，才让她放心把这件事交给他去做。
齐隽又追着沐烟说了几句其他的细节，两人商议了一番后，便当着众人的面，找了两张纸，写下了一式两份的文书，并各自按了手印。
等文书签好了，沐烟便将齐隽喊到一边，并小声的将硝石制冰的法子教给了他。
齐隽虽然有些不敢相信这制冰的法子竟如此简单，但到底还也没过多的怀疑，只是点头称是。
另一边的刘子航看着沐烟和齐隽暗中商议制冰之法时，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
可他身旁的老父亲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航儿，这雪菜猪肠的味道，我也已经尝了，你觉得如何。”
刘子航回过头看着父亲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样子，忽然便似阴霾散去一般回过神来，是啊，他是做餐馆的，又不是没有什么京城的背景，沐烟丫头就算要和自己合作，只怕也没有什么结果。
何况自家从许家得到的好处和帮助也已经很多了，又何必人心不足蛇吞象，庸人自扰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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