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季少眼睛里闪过一抹惊诧，他知道慕家慕语宁爱慕毕凌擎已久，但这与姓洪的有何干系？话由口出，忘了遮掩：“洪家孙女来抢你男人了？”
“尼玛……”顾丽刚咒骂出声，猛然想起求人办事态度要好点，硬生生地止住话，不自在地咳两声，回味过来他话语的漏洞，自动摒弃那令人不愉快的字眼，微眯着眼睛，道：“这么说，京都真有姓'洪'的大人物？”
季少再一次端起酒杯，小酌一口，叹了一口气。
顾丽认识这人多年，难得见到他叹气，神情一凛，急不可耐，“这人住在哪里？”
“顾丽，听我一句劝。”季少略一沉吟，真心不希望手无缚鸡之力、无靠山可依的顾丽与这人对上，“这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情爱之事，十有九悲，没必要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的命给弄丢了，人间精彩无与伦比，你年轻貌美，何必要吊死在一个男人身上！”
男人？
顾丽蹙眉，努力消化季少话语中的深层次涵义，乍然回神，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无奈笑出声。
她清心寡欲，此刻一心救人，怎还会有多余的心思去想那些无关紧要的情事，她顾丽这一辈子宁愿守着友情过一辈子，也绝不再自甘堕入爱情的深渊。
“你笑什么？”季少万分不解。
顾丽苦着一张脸，恨不得仰天长啸，张榜广告天下：她顾丽这辈子纵使孑然而老，也能将自己的生活过得风生水起，完全不用依靠男人。
可现在，救苏默，查明围绕苏默而展开的阴谋才是重中之重，她缓了缓自己糟糕的心情，长话短说地言简意赅道：“我一朋友被他带走了，我需要将她救出来。”
“你还有朋友？真是稀罕事！”季少对此感到意外，在他的印象中，顾丽一直是特立独行之人，“朋友”这种生物，于她的世界而言，是灭绝的存在。
顾丽慢吞吞且犹豫不决地翻了个白眼，对他的调侃不以为意，神情不佳地说：“告诉我那人的有效信息，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往后必定还你！”
“看来，这人对你很重要。”季少颇为伤感地感叹一句，根本不在意顾丽口中所说的“人情”，不紧不慢地吊着她，神色不明地道：“男的女的？”
顾丽不知他问这话是何意，在这里浪费的时间越多，苏默就越危险，一想到苏默深陷困境，她就变得急躁，冷冷道：“女的！你特么……你到底说不说。”
这女人的脸，真是说变就变，比G市阴晴不定得今天骤冷明天骤热的天气还要反复无常，方才还笑脸相迎，这会儿就冷脸相待，真是令人难以捉摸。
明明是她有求于他，现在看着，怎么像是他有求于她一样，若不是她曾经在他命悬一线之时帮助过他，就她这臭脾气，他当即将她撵出去。
求人办事，态度都摆不正！
他不客气地瞪她一眼，“算你运气好，这事你要问别人，还真是没人知道。他是军中将领的大人物，手上握有实实在在的军权，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跟他对上，人家想碾死你，比踩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我有自知之明，不会鸡蛋碰石头。”顾丽随口敷衍，“能不能再说的详细点，我需要知道他为什么要将我朋友带走。”
“这种级别的人，资料都是保密级别，所知之人少之又少，如果我所说的这人真是你要找的人，那这个'洪'就不是他的真实姓氏，这个'洪'只是用来混淆外界视听的……”
“那他的真实姓氏是什么？”顾丽焦急地将他的话打断，她并不想听他长篇大论地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信息，她只想听到能有助于她帮助苏默、将苏默救出来的有效信息。
“汤！”
“汤？”顾丽震惊地站起，所幸会所大厅的声音大到震耳欲聋，以致吞噬掉她的惊呼声，无人注意到她的异样。
暗中负责保护她的人，见她猛然站起，以为出了什么事，瞬间站起身，正要出手相救时，见季少伸手将她拽住坐下，又瞧见四周歌舞依旧，这才落座回原位。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谈些什么吗？”季少微怒，有时候，他真是想劈头盖脸地骂顾丽一顿，明知是不可说的隐晦之事，还如此大动作地引人注目。
就这脑子还想救人？给人送人头还差不多！
“你所说的这个'汤'是以前经常出现在军事栏目里的那位司令？”顾丽不死心地问道，苏默惹上皇甫家、贺家，皆由“情”一字引起，那些无故加身的“祸”，她们受了，也认了，可她不争不抢，低调做人，为什么会惹到权势骇人的汤家？！
季少点头，打破顾丽的侥幸幻想，“对。”
一瞬间，顾丽如被人抽去精气的破碎娃娃，颓丧地瘫软在沙发上，不可置信地低喃：“为什么，默默从不主动与人结怨，更鲜少出现在京都，怎么会惹上这种人？”
季少还是第一次见到顾丽如此落魄无魂的模样，惊讶得发呆，香烟抵至鼻翼处，用力地闻一闻，是脑神经得到麻痹的坠感，不曾关心的事实在脑子里自动串成一条线，某些模糊不明的东西正在慢慢地浮出水面。
他状似无意地环顾一下四周，低头看着眼里充满绝望的顾丽，以仅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道：“上头正在查汤家，除非他们想自取灭亡，否则，这个时候绝不敢草菅人命，你的朋友，就算在他手上，这段时间，应该还是安全的。”
“你保证！”闻言，顾丽像是抓到了一条救命稻草，紧紧抓着季少的胳膊，希冀地看着他，恍似只要他点头，苏默便能平安无恙地活着。
顾丽的眼神过于执着与小心翼翼，季少不忍看她悲伤，只能无奈地随她心愿：“我保证！”
莫名地，听见他强有力的低沉声，顾丽忽然间松弛了下来，但还是有点不放心，继续问道：“你拿什么保证？”
闻言，季少在心里忒了一口，差点爆粗口，这人真是要没完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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