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凝光的身影仍然排海于群玉阁中，不久后便走到了外面，望着这满天繁星，她伸出手指摩挲着眼中窥视的真相。
那真相看似遥不可及，但对于凝光而言已然是唾手可得，趁着世界线紊乱，世界还未制定新的界限的这段时间才是凝光打破一切的最好机会。
“很快了......”
凝光喃喃自语着，她的野心究竟蔓延到了何种地步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就在这时，凝光的手指停在了空中，最后被她缓缓放下，她头也不回地对着身后的来人说道：“如此深夜帝君大驾光临群玉阁，请问有什么我是能为您效劳的么？”
来人正是钟离。对此钟离说道：“我需要知晓真相。”
“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我所知真相甚少，不知帝君想知道的是哪一个呢？”
“是这尘世的种种？还是漫天繁星尽头的墙壁？亦或是我自己？但是在那之前......”
说到这里时，凝光转过身子直面钟离的双眼，在那斗篷之下玄岩面具已然被抹去，钟离的脸庞就这么直白地展现在了凝光的面前。
凝光并不意外，继续问道：“您、你、汝、尔......我眼中的帝君到底是以什么样的身份与我谈论此事呢？”
听到这番质问，钟离不假思索地回应道：“岩王帝君只是他人予我的信任从而衍生的称号，在那个世界于我而言这也是一种认可，但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也仅仅只是一个称呼罢了。”
“因而......”
斗篷的兜帽被沙尘拉下，露出了钟离全部的模样。
“我是你的弟子。”
听到这句话，凝光微微动容了些许，但她很快就又说道：“很可惜，你不是我的弟子，还记得么？当宗主的弟子可不是说说就可以的，不仅要通过层层宗门考核还得具备相应的资质......在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所展现可仅仅只是不到开明境五阶的程度哦。”
“成为我的弟子你最起码得是筑基境三阶的程度，所以......你不是我的弟子。”
虽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但凝光对待钟离就像对待自己真正收入门下的弟子一样，给予他随意来去宗门的资格，也给予他许多修炼机遇。
“......”
钟离依旧不意外，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看得出，凝光同意收他为徒更多的只是一时兴起外加确实有些欣赏。
但凝光在某些方面跟钟离一样，她很遵守契约与规则，只要契约与规则是公平的不需要修改的，那么凝光就会去遵循它。
从一开始凝光就没有真正把钟离收为内门弟子。
毕竟凝光不会收一个看不透的存在放在身边成为弟子的。
“会觉得遗憾么？钟离，在我看来的话那确实很遗憾，但更遗憾的是我是你记忆中的凝光，但不是璃月港的凝光，我也没有对岩王帝君那积累了数千年的敬仰之心，换言之，我没有对岩王帝君的信仰。”
“那些莫名其妙强加在我脑海里的对岩王帝君的无条件信任也许影响到了我，但更多的它给予了我想要去看穿本质的动力与好奇心。”
说到这里时，凝光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然多出了一块上等灵石。
“但归根结底我并不想与你为敌，我们也没有理由该成为敌人，至少我没有.......”
“那么，钟离，你有么？”
对此，钟离回应道：“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敌人，我只会去履行我的职责，维持这个世界存在的安定既是我的职责所在。”
“是么？我明白了......”
下一刻，灵石之中的灵力竟被凝光直接抽离开来，纳入了自己的体内。
“理念与道理的不同从而产生的分歧也将会是争端的开始呢。”
说罢，凝光张开双臂，紧接着她储存在金库中的所有灵石中蕴含的灵力化作一道灵力的旋涡直冲云霄，随后又一齐涌入了凝光的体内。
灵石，其实就是万年前上古战争时破碎的岩枪与天星化为的矿物，其中蕴含着的灵力恐怖到能够轻易颠覆世间常理，其数量之多足够滋养这片名为神州的大地，使其化为一片充满灵力的土地。
山脉、峡谷、沟壑、丘陵等等，都有着钟离的力量融入这个世界化为灵力后经由岩元素之力凝缩而成的灵石。
这百年来市面上八成左右的上等灵石都被凝光纳入到了自己的金库之中，寻常用来交易的大多数都是一些充满了杂质的中等或下等灵石。
而凝光要的就是这些灵石中磅礴的灵力。
一般情况下要纳入这些灵力还得需要将这些灵石炼化，在这个过程中会损耗掉大部分灵力，但凝光可以直接跳过这个步骤，运用同源的岩元素之力直接从灵石中纳入灵力。
当金库中的所有灵石中的灵力都被凝光纳入体内时，这个世界彻底迎来了崩溃。
此时此刻，正在世界之外的归终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崩溃后也不免流下了冷汗。
“麻烦大了呢......没办法，就由我来代替一下吧。”
说罢，归终直接利用自身的权能彻底执掌了这个世界的一切，尽管一时半会没办法自由行动了但这是保持这个世界不走向坍缩的最好方法。
此时此刻，钟离手中贯虹之槊寒芒毕露，而凝光周身也灵力环绕。
“这片天地恐怕撑不住我们的斗争，那么......”
“无需多虑。”
钟离话音刚落，新生世界就将两人吞没，眨眼的功夫两人已然到达了一个新的世界，新的宇宙之中。
望着这片新的世界，对于凝光而言也只不过是一个薄冰之笼，钟离为了融入这个世界，自身的力量被一再限制，哪怕是这用权能之力创造的新世界也仅仅只有一个宇宙的大小。
钟离不再多言，神念微动一颗如月球大小的天星便突破苍穹直坠于此。
凝光抬起头看着那颗越来越大的天星，她只是伸出一根手指，一个拳头大小的玉珀星璇从指尖飞出，如同一颗渺小的流星直接撞在了这颗巨大的天星上。
刹那间，巨大的天星顷刻间被撞碎，在空中炸碎开来，宛若末日之景，成百上千的碎片落在这颗刚刚诞生的星球上。
“试探就到此为止吧。”
凝光挥手间十颗星璇从四面八方飞向面前的钟离，而钟离立刻张开玉璋护盾试图阻挡，可是当第一发星璇撞击在玉璋护盾上时，钟离毫不犹豫地加固了玉璋护盾。
待一轮星璇结束，哪怕是经由加固的玉璋护盾此时此刻也变得布满裂痕。
钟离的神色微微变得有些严峻，凝光的实力强大到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一跃而起来到千米高空，紧接着体型惊人的天星与岩枪如雨般朝着凝光落下，其范围之广能覆盖整片天地。
这一轮攻击别说覆灭上古时代，哪怕是玄神界这颗星球都是无法承受的。
凝光对此只是淡然一笑，随后取出平日里随身携带的扇子，将其打开后朝着头顶的天星岩枪雨随手一挥。
紧接着这颗星球地表的土地被所掀起，朝着那铺天盖地的岩雨包围了上去，在二者的碰撞之下顷刻间这颗刚刚诞生还没有几分钟的星球就因承受不住岩元素之力带来的冲击而彻底分崩离析。
在太阳系中，这颗星球爆碎开来。
凝光站在岩元素凝聚而成的平台上依旧神意自若地合拢起了自己手中的扇子。
突然！贯虹之槊的寒芒扑面而来，但随着一声宛若钢铁的碰撞声想起，贯虹之槊的锋芒被展开的璇玑屏所抵挡，即便承受了这一击的璇玑屏很快就破碎开来，但它确确实实地挡住了钟离的进攻。
“这无尽寰宇皆为你我的战场。”
凝光摊开双手，岩元素之力覆盖住了周遭的行星。
“这次轮到我了。”
说罢，凝光的身影便消失不见，而被凝光所控制的行星正从各处袭来，对此，钟离抬起手将那环绕在行星上的岩元素之力的控制权夺了过来，停止了它们的移动。
就在这时，钟离忽然感知到了身后的岩元素波动，他一只手控制住星球另一只手展开玉璋护盾挡住了飞来的星璇。
“不过是一时作为战场的寰宇之地，也能令你如此珍视么？”
凝光本以为钟离会干净利落地摧毁掉那些暂时存在的星球，没想到他却选择了停下它们。
对此，凝光稍稍有些不快，于是坐在那岩石构成的御座上，抬起手将更多星球聚合了起来将其合并为了一颗相当巨大的星球。
“所谓天道，也就是这种程度了吧？”
凝光的话语响彻耳畔。钟离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将星球归位后举起手中的贯虹之槊对着这颗巨大的行星聚合体投掷了过去。
如此渺小的贯虹之槊贯穿了这颗巨大的行星聚合体，径直朝着凝光飞去，对此凝光只是再度展开了璇玑屏企图挡住这一击。
但很快凝光忽然意识到钟离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手中的岩元素之力即刻凝聚成一柄古岩长剑回身斩去。
果不其然，长剑与贯虹之槊的刃锋撞击在了一起，凝光的判断救了她一命。
璇玑屏挡住了贯虹之槊的佯攻，而钟离的攻击实际上是另一处。
“说起武修我也颇有心得呢，还请帝君多加指教。”
说罢，凝光持剑追击上去，在这过程中她手中的剑一会变成长枪一会变为斧刃，进攻变化多端，但她的招式钟离无一例外地全部都看破了。
一番对拼下来，周遭的星球被四散的剑气波及，几乎无一幸免。
数百回合的交锋后，钟离和凝光拉开距离，凝光手中的长剑破碎不堪，而钟离手持的斫峰之刃却坚韧依旧。
凝光毫无疑问地落入了劣势，但钟离依旧没有起杀心。
望着钟离那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变化的眼神，凝光沉默良久，随后说道：“有了顾虑的地方，战斗也总是放不开手脚呢，这样的世界过于脆弱了，帝君。”
“打破了这个世界，那么我们下一个战场就会是玄神界，因此......”
凝光突然举起手中长剑，直接斩破空间壁。
与此同时在维持这个世界稳定性的归终的肩膀上也突然落下了一道剑伤。
“好疼！”
斩破空间壁也就意味着玄神界的空间壁被撕开了，这一剑对世界的影响也会反应到维持这个世界的归终身上。
她撇过眼神看了看伤口，说道：“竟然到这种地步了......快点结束掉吧，钟离，不然的话......”
归终抬起头望向外面，只见许多个世界竟都开始发生坍缩反应了。
“我们可能连真正的麻烦都处理不了呢。”
看到凝光此举，只听她说道：“若我们的战场来到玄神界，会有怎样的后果我想帝君应当非常清楚，帝君珍视着玄神界的那片天地对吧？那么就在这里分出胜负吧。”
“否则的话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您肯定是不会喜欢.......”
话音未落，钟离瞬间来到了凝光的面前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并彻底禁锢住了她所持有的岩元素之力。
但禁锢的时间还未延长多少，凝光体内的岩元素之力竟不断挣扎着即将要突破禁锢，她的岩元素之力不肯屈服于钟离。
眼看凝光即将要突破禁锢，钟离的眼神不免冷了些许。
打败而非杀死，被他杀死的存在连神魂都不会留下的。
但凝光在触碰钟离的底线。
“够了。”
听到他呵斥般的回应。凝光只是抬起头直视钟离的双眼，说道：“够了？怎么可能？”
“你到底想要什么？”
“要什么？帝君，我只是不想认可我的存在只是作为一个作为承认一个旅客存在合理性的幻影。”
“尽管这千年来的生活很充实，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值得去回忆的，但我不想在世界迎来结局时就失去这一切。”
“我和您一样同样珍视着玄神界，因此......”
“我不会失去它，失去这个令我诞生也令我为之憎恶的温床，帝君，在您看来我也许不过只是一个您记忆中的造物，但是对我来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去珍藏的宝物，我不允许任何人从我手中夺走它。”
“若您无法完成令我为之理想的未来，那么就由我自己来，您作为旅客只需要看着就可以了。”
原来凝光不肯承认“世界的结局”就是玄神界的末尾，她已经看到了，在一百年以内玄神界就会迎来结局。
那并非是世界的毁灭，只是它的“故事”结束了，它会被管理者亲自抹除掉。
所有人的归宿都能够在这一百年内安排妥当，换言之，这是一个以悲剧收尾的故事。
凝光不认可这样的结局，也不认可这是所有人的归宿。
尽管她的野心不止如此，但这是凝光最后的期望与底线。
下一刻，凝光冲破了钟离对她体内岩元素之力的禁锢。
她抬起手，上万颗能够击碎空间的星璇环绕在这片宇宙且数量还在不断增长。
“那么，您是选择退步，还是说斗争到底直至杀死我呢？”
话已至此，钟离也不必多言了，怎样的选择他心里已然有数。
贯虹之槊指向他的头顶，指向寰宇的尽头。
“天动......”
刹那间，所有星璇的掌控权落在了钟离的手中，它们聚合而成了一颗巨大的天星笼罩了凝光的身影。
“万象。”
那浮现着光芒的冷漠眼眸之中浮现了杀意。
在钟离展露杀意的那一刻，这个世界所有的岩元素便全部选择臣服于他，凝光可以是世界上所有岩元素的掌控者，但掌控者的能力怎么可能大的过岩元素本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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