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知当即闻之色变,忍不住“嘶”了一声道:“这对夫妻,皆手持短刀,朝向自己,他们是自杀?”
“所有人也都这么以为,毕竟门被上了锁。听从泽城来的人说,最后这个案子,好像是被断定为他杀。官差分别在二人做营生的地方,发现墙上贴满了求子的符纸,并发现了一张纸条,要他们亥时去往鬼哭林。”
老乞丐缓了缓接着道:“具体如何,还有其中的各种细节,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后面抓住了一个道士,但那个道士拒不认罪,说自己确实让他们前往鬼哭林,但不是他干的。声称,那晚他确实见过他们,但为他们设法坛请仙神降福去晦后,他们便离开了。”
“设法坛?”
“家中既然贴满了求子的符纸,应该是为了求子吧。”
“那这道士怎么样了?”
“自然是被抓起来了,但这道士抵死不认,又没有证据,官府便把他给放了,但要求他在案情查清楚之前,不得离开陌玉镇。”
听着,林乐知目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原以为怪事到这就结束了,但身旁的老乞丐却仿若是感叹世事无常般,叹了口气道:“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场凶案,可半个月后又出现了一起怪事,死者,是一位待嫁的新嫁娘。眼看着就要出嫁了,却吊死在了闺房之中,身上的嫁衣被利器开膛破肚,却寻不见凶器,血浸染了嫁衣,流了一地。”
老乞丐心有不忍,缓了缓才说道:“就因为这两起怪事,新嫁娘死状相似,因而便没有人再敢往陌玉镇嫁女儿了。”
老乞丐透过栏杆看向游舫一层的喜轿,眼中带有担忧道:“这家小姐,便是自怪事起,第三位新嫁娘,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林乐知的亦看向那个目光沉凝下来。
“陌玉镇的新嫁娘案,也是离奇。不过这百姓之间流传最广的,还是两个多月前的怀风村一案,所以这新嫁娘案,只在陌玉镇附近的几个城镇流传比较广。”
说着,老乞丐收回了视线,看向林乐知愤愤道:“前几日,我听人说,怀风村一案已经告破了,凶手是定远大将军手下的副将。为了那莫须有的宝藏竟屠人满村,实在可恶,死得好!”
老乞丐的眼中起了好奇,啧啧称奇道:“我还听说,破了此案的人,便是最近在江湖上声名远播的姜怜安,实乃奇人也。有机会,倒真想亲眼一见。”
听及,林乐知面色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有些心虚道:“这事…我也有所耳闻……”
不知是被老乞丐提及姜怜安的事情有些紧张,还是这上面太冷,亦或是被那辣子辣的胃里一阵绞痛,林乐知抚上自己的肚子,眉头微微蹙起。
老乞丐上下打量了林乐知一番,眼中带有些许讶异,亦带有些欣赏、欣慰之色道:“你小子倒真跟别人不一样,倒是有趣的很,也算个奇人。不,是奇怪,怪得很。”
“……我…我吗?何处奇怪?”
“寻常人见了我,都嫌我是个乞丐,避之不及,更别说与我抵肩而坐,开怀畅谈。听到如此离奇诡异之事,亦面不改色。”说着,老乞丐眼中流转着回忆,有些怅然道:“除了乞丐以外,我也是许久没与人离这么近说话了。”
那可不。
林乐知心想,自己也是扮过多次乞丐的,还被盛情邀请过加入乞丐大军,说明自己还是很有当乞丐的潜质的。
况且,自己这身无分文的,还没有乞丐有钱。
既是半个同行,哪有嫌弃的道理。
但林乐知也不可能这么说,只能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继而发自内心道:“遇见了便是缘分,与人结识看的也不是身份贵贱。贵在交心。前辈之前在船上所言,虽听上去有些无理搅三分,实则却带有大智若愚的大智慧。我听之,深有感触,亦心生敬佩。”
听及。
老乞丐的眼中讶异之色不减,反而剧增,眸间有所触动。
这时,游舫传来了哒哒哒的跑动声。
几个游舫的伙计分别跑到游舫的各处,喊声此起彼伏道:“各位客官,在游舫抵达最后一站前,中途再无停泊的城镇了。夜里风大,我们马上就要落下四周的竹帘了,还请在亭外的客官,进到亭子里面来,以免着凉。”
“前辈,我们也进亭子里吧。”
说着,林乐知便支撑着身旁的栏杆站起身来。
但老乞丐却迟迟不见起身。
“前辈?”
老乞丐一副林乐知没眼力见的表情,伸开双腿道:“我刚就说我腿麻了,这会儿你就忘了?”
老乞丐伸出沾有糯米粉的手,示意林乐知将自己拉起来。
林乐知眼中划过一抹带有歉意的恍然,对老乞丐伸出了手。
仿若刚才是对林乐知的试验般,老乞丐站起身后,眼中带有满意的神色,随即双手在屁股上拍了拍,沾有糯米粉的那只手,在衣服上留下了白粉。
“行啊,看在你小子算言行一致,还不赖的份上,我送你块祭灶糖吃。”老乞丐爽快的从怀中摸出那一袋子糖,递到林乐知的面前示意让林乐知自己拿,并补了句,“不许拒绝。”
老乞丐虽浑身脏污,但装祭灶糖的袋子却干净的很,看得出他确实很喜欢吃这糖。沾有糯米粉的手虽然看上去有些埋汰,但指缝间却瞧不见黑灰。
林乐知笑了笑道:“那便谢谢前辈了。”
林乐知从袋中取了一块儿,当着老乞丐的面吃到了嘴里。
“别叫我前辈,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还是继续叫我老爷爷吧,我膝下无子,听着倒怪亲切的。”
还不及林乐知说话,老乞丐又紧跟着提醒道:“虽然你小子还不赖,但你欠着我的一文钱,别想赖掉,明日一早下船前给我。”
说完,老乞丐便摆手先一步走掉了,但也没走几步,进了亭子,便打了个哈欠,随地而憩。”
林乐知看向自己还沾有糯米粉的手,甜味在嘴中化开,嘴角微微荡起笑容。
说自己奇怪。
这老乞丐倒才是奇怪的很。
跟自己讲了这么久,居然只收自己一文钱,要不是自己真的一个子都没有,定立马给这位老爷爷。
“这位公子,我们要拉下竹帘了。”
“好。”
在游舫伙计的再度提醒下,林乐知应到往亭子中走去,步入亭子没走几步,四周的竹帘便落了下来。
伙计在竹帘完全放下前亦进入了亭子,将竹帘底部的绳索系在左右断开的亭子缺口处,亭子的底端侧皆嵌入了铜环。
林乐知未作停留,再度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老乞丐后,从楼梯轻步走了下去。
乞丐休憩的地方离楼梯很近,在林乐知下楼后,老乞丐缓缓睁开了眼睛,抬起刚才跟林乐知交握过的那只手,眸间隐有细微摇曳。
林乐知顺着楼梯下去。
此前在三层亭市,并非在楼下,所以并不知道船四周的竹帘是如何安置的,从楼梯往下走,才见其构造。
船的每一层的头尾都是单独一片帘子,系与每一层的栏杆处,依自己所看到的这一侧,船尾应当也制了三块竹帘。
三层亭市的头尾系于亭子的下方。
二层系于二层栏杆底端。
一层则直接系在游舫船体内侧提前置好的镂空嵌柱中,因而,一层头尾的甲板也被罩住。
如此。
新嫁娘待在喜轿中,倒也可以少些受冻了。
而左右两侧则是一通到底,同船的头尾一样,在二楼的位置便换成了不透光的黑布,林乐知伸手摸了摸,布料不算厚实,但却十分挡风。
因布子柔软越往下也越大,底端镂空的嵌柱又各有距离,所以每段距离,系好的布子都向船体轻微内凹。
游舫的船夫,便刚好站在布子内凹的那块空余之地,划船。
那镂空前柱并非置于底端,而是在船体内侧的中间偏下,所以能够看到船夫的膝盖以下的部位。
林乐知一路走回房间,一直到躺下还在思索着老乞丐刚才讲的新嫁娘一案,回到房间,肚子里的不适也减轻了些。
随着睡意袭来,便睡了过去。
直至卯时,传来游舫伙计的呼喊:“游舫即将抵达陌玉镇——!”,才悠悠转醒。
想起答应过老乞丐要给他钱,便去到了关子恒的房间。
看关子恒一脸苍白,还带有些熊猫眼,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便知道他昨晚并没有休息好。
“子恒,给我点钱?”
听到林乐知要钱,关子恒都精神了大半,警戒道:“你要钱干什么,昨晚不是给了你五十文吗?”
“这船上的吃食都要比地上贵,买完就一分不剩了。昨晚听到陌玉镇发生了些许怪事,便出去跟人打听了一些陌玉镇的一些消息,答应给人家的。”
听林乐知这么说,关子恒目露匪夷所思之色,想说,这大晚上的不睡觉,还跑出去。
但随即想了想,眸间也有所凝重道:“昨晚我确实也听到了些关于陌玉镇的闲语。”
虽这么说,但关子恒看着林乐知亦有所戒备,捂紧了放着钱的位置,神色慌张、不安道:“要多少?”
林乐知本想说就一文钱,但话到嘴边,嘿嘿一笑,有些心虚道:“不多,十一文。”
“怎么跟人打听个消息,还有零有整的?”
虽然关子恒对林乐知所说的持有怀疑,但听到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多,便放下心来,一边吐槽一边给林乐知拿了钱。
不多不少,就拿了十一文给林乐知。
林乐知笑着,跟抹了蜜一般道:“就知道子恒最好了。”
“少来。”关子恒一脸嫌色,随即船身颠簸,又一副要吐出的样子,催促道:“赶紧收拾收拾准备下船吧,在船上待这一晚,差点没晕死我,我可一点都待不下去了。”
两人收拾好东西,准备从隔间出去。
刚欲起身,游舫上层蓦地传来一道尖锐且惊恐的惊叫声,随后惊叫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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