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第一百三十三 思索
临近中午。
看着先后来到粥场里的那些受灾人员，正在有条不紊的排着队等待着喝用碗盛放这些官方下发的米粥。随后也亲自看着一代代真金白银一样真实的米粒进了锅中，朱棢的心便又稍微更加踏实了些。
眼瞧着人越来越少，这个时间点的饭食也到了收尾的时间点。
“陈四，咱们也做的差不多了，可以就回了吧。”
朱棢看了看基本上已经很少有人在进来这一处粥场了，他就招呼着陈四准备离去。
“好嘞，主子。卑职这肚子听的咕咕叫，也都已经是跟那些个勒紧股腰带过活的人没什么两样了。正好是饿了的时候呢？我现在就去安排回营。”
朱棢嘿嘿一笑说道：
“你他酿的真是厉害不是，而且也会挑个说话这个时候！不过这点倒是没说错，咱到了这个时候也是勒紧了裤腰带呢。
陈四就跟在朱棢所在的这一处粥场中负责打理饭食的人一样，随时准备抄起武器—一柄小小的小锅铲子，然后用上了一个精致惟妙惟肖的刚刚跟人学到的一个逆天技术—抖菜，不过这种想法，放在后世这个事情不不允许存在的呀，毕竟必须公平这个事情可以很稳健很实用的。但是此刻，可就不影响他凭着自己的脑子做事的都要来自己，那些个商铺的行当可必然就会不这么干不。因为缺钱，所以打的饭菜够的着一点就不错了。
勺子抖一下，再抖一下，这个分量的配菜，应当已经是可以让这些人用来应付手上的粥了。
看着眼前的一系列工具，陈四脑子里七上八下的晕乎状态，可算是被小主子这一句话给救了下来。工作的状态结束，接下来就可以回营好好吃个饭食歇一会了。
这他酿的世道，还用自己前来赈灾打饭，这种事可真是张飞穿针，大半天找不着个洞口阿。直是累死个人，要是让自己选择，还真就不如有支军队跟自己干一架来的爽朗。
随即他就准备起身回去了，看着那自己可以识别出来的两个古朴大字——赈灾就鲜明的刻在碑文上面，可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标志，还得是主子脑子好用阿，不过就是来的人好像更多了些，自己从早上过来到现在可还是没有停歇过一会。
朱棢又喊了一声陈四：“既然事情都比不多了，那么我们也该回去了。”
陈四也跟着点点头，笑着说道：
“主子，看他们的情况，估计也是吃差不多了。”
对的，这个微笑主打就是一个传说中的那道亲善。同北元的官吏和兵士之间可就是一个鲜明的对比
百姓饥饿，这个时候的粮食就人心，人心安定门了，就不至于有那么多那么严重的对立关系。
人心似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而朱棢主仆就是为了把这个人心给定住，这种定人心的情况如果让一般人做可能缺少粮食和人力物力，不过对他而言是存在完成的可能性的。就是不可能一口气吃成个大胖子，所以朱棢的决定都是慢慢的一步步展开。
首先就说粮食，起先就试图征用一部分仓储粮草，不过都被用战备的理由推脱了。索性就用自己带来的银子，开始购粮赈灾，而且自己就在第一线待着，这处粥场的赈灾质量可不就是一瞬间上来了。不再是大部分粥场的粥水，而是正儿八经的粥，这样一来的唯一一个缺点就是不间断来人太多了。
“主子，现在这里的人瞧着不多了，我们也回营寨去吧，想必今天还可以睡个好觉了。”
朱棢审视了一番四周的情况，不由得缓缓点点头：
“情况如此一般的话，那就先回去吧。”
当然，这只是一个粗略的开始，照着朱棢的分析，只是一个早上的传播面，自己这一处地方的“合格粥”的出场就吸引了如此多的人过来，想必晚上那一场可就是更多的人了。
有一说一，这倒是个大问题阿，只希望陈十八那些个送粮的人少赶紧的到来吧。不然这种高价粮，要不是时机非同寻常，哪里还有我朱棢伸手求着找人送钱的情况。
不久。
临时军寨。
朱棢一行人回来的时候，这个军寨已经在典九郎的带领下重修下，几乎快重复了当年的规模了。光就看着这个架势最起码也得有个万余人的容量阿，这等规模的布置，看着好像是可以派上个大用场，还是可以跟九郎在合计一下。看能不能做个隔断，用上一部分区域安置灾民。
不过刚到的时候，没曾经想到，可就是有一个个大惊喜正在等着他。
只见自己的军寨大账中已经堆叠了好些个大小箱子，一个个箱子摆放的整整齐齐，好像是一群待检阅的成果一样等待着朱棢的到来。
当然，这只是夸张说法，不过就是一群乡绅氏族送过来的一些问候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经过那个“懂事”的县令的指示，竟然一口气送了这么多银子过来。
呵呵。朱棢此时就想对着他们给出一个这种表情，咱累了，快自我毁灭吧你们。
看到这一个个箱子，他好像就看着成片的人血馒头一样，好像就看到了这个已经失其鹿的北元，甚至是一个个士绅家族和官吏趴在人们组成的大地上吸血的坏家伙们。
呵呵。你们这么早就开始了吗？我要你们这些珠宝、银钱有何用？我为的是这个吗？国将不国，除了北元，难道你们这种人就没有一点责任？可做人有点良心吧。朱棢心底不由得轻蔑一笑，仅仅凭这个就想让人跟你们一样，无论怎么样都是“大奸似忠”一直做到底的官吏，真的让人想抽死他们。
北元积累了弊端这么久，这种情况就说其中一个，粮食的冲突是多么的眼中。一方面不事生产，大小官吏再有这种贪墨横行的手段。上头大贪，他们小贪。这可是在生产力极度匮乏的古代阿。上下皆贪，你让底层的人怎么活。
如今，既然别无选择，那我就选择手下人，然后一个个给你们都收去屯田或者挖矿吧。时机，且看着它慢慢到来吧。届时，我将会把你们一个个都送上那种自我更生的正路上去。
毕竟明明知道造成这些底层人民变成就流民的罪魁祸首是谁，原因是什么。甚至明知道那些豪绅氏族在赤裸裸的乱占耕地，甚至是人是鬼都在表演，然而该征收粮食的不能征收，该杀的还不能杀，朱棢拍拍脑袋，你们的头铁阿，我手中的刀可就等着试一下刀锋够不够硬。
不过不多时，就有士卒报告，询问吃食都是做好了，然后可以的话那就现在当即送进来。
朱棢打了个手势示意，就让他赶紧的把吃食都搬进来。
只见来人将物品放置在一张细桌子上以后，就又继续往那烟火气逐渐下降的炉子里添了些许柴火，适时整个屋子里又更暖和了些。
随后又是几个士卒端了一只托盘，每个盘子上放置的是一小碟小菜，复活有一说一太准了就大部分都可以说很棒。
如果有懂行的，看看这个桌子的东西也情不自禁的会感叹楠木桌真是不错。再加上桌子上一个薄如纸片的花开青色瓷碗，另外又有三个变窑中的极品大碗，可不齐齐都是一副上好的佳品。
朱棢就坐在位置的中央。面色有些冰冷眼神还颇为复杂，看着陈四这个家伙，而陈四也被朱小老板突然来上这么一出整的闷了，他的内心一阵嘀咕:主子这个场景接下来不会是要疯了吧。
朱棢拿起勺子搅了搅那个地方，然后就舀起来一大碗，一边大口喝着：
“陈小四，愣着干嘛，直接吃。该死的情况可能有了起来放心了。那些人很强没办法，只能把一切问题寄希望于以后了。至少是在未来的北伐打完以后，慢慢的解决了。”
这个时候，朱棢感觉自己放下的目标预示着自己以后道路的一个基本点了已经。
陈四一边点头，然后就跟着一起盛了点准备一起吃。
朱棢那个闲不住的嘴巴又开始拆大门：
“你他酿虎阿，吃马那么快干嘛。对肠胃好的就是一个津液了，吃的时候不要一次性吃完，放在嘴里多咀嚼一会。”
这个时候陈四正有大口的粥在在嘴里，回答的话虽然不用说着什么话，阿不过只能不停的的点头再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
朱棢也没有在说话，主仆两个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喝着粥。不出一会，那细叶楠木的桌子上的以大盆粥就被他们两人快喝光了，甚至于那些酱菜也吃了一个干净彻底，整一个光盘行动一样。
间歇的时候，朱棢又说道：
“北元元庭的槽点很多，农民耕地的大肆减少算一个，咱可不能让手底下的人就变成这样一心只知道看着那一亩亩血汗田地的良心被狗吃了的人。”
话音落下，陈四就准备道说道理附和一声了。毕竟他们所处的吴王政权这些年以来的做法，虽然田赋还是颇重，但是也好像还能接受的，并没有北元收税收到几十年以后甚至下辈子的那种狠劲。
“主子，您也别多想了。积难重发的状下，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一二，并且比之以前北元可是好了不知道多少了。就这个赈灾的手段和实施，放在以前可是想都不不敢想的。”
毕竟这股势力的头头，朱大帅可能这就是史上第一个农民出生还会为农民说话的马下了帝位起义军首领阿。
一个“淮右布衣”出生，可不就是见惯了这些事情和各级人物的手段。所以说，要想治治那些恶疾，首先你得知道哪里有这些恶疾，他们都会干什么，你才能对症下药。从这个方面就可以看出底层，基层工作的重要性。不然再好的手段，到不了最底层，那也就好似一座空中楼阁，看着好看，实际上就容易一碰就倒塌下来。
而此时朱棢想做的事情，就是期望早点起到一个最基层的补充作用，让这个吴王的势力的有生力量可以得到一个很好的恢复和保存，以便减缓大战所需要的恢复期。
跟要想富先修路一样，这个赈灾就有一个重中之重的基点了，那就是足够的粮食。这就是一个稳定民心最为重要的一个环节，特别是在这种自然灾害的后期阶段。手中的钱粮因为各种诸如取暖、买药治病，甚至是下葬等等原因消耗光了，那这个家庭不就是只剩下一个空壳子，在这种寒冷的冬原地打转都没用。如果没有很好的应对措施，那就是路有冻死骨这一个结局。
“冻死骨”，对于很多人，甚至是这个时代的当官的来说，也就只是这么三个字。甚至于朱棢所见识到的那些底层的小吏，还有他们手下的帮闲们，都是见怪不怪的样子。就可以看出这个世道人命的卑贱性，想要求活，没有一点社会力量眷顾，只能靠着自己的双手妄图挣脱，得以离开那个无底的死亡深渊。
朱棢想到那些个被丢弃在荒郊野地的尸骨，大部分甚至都是不着片缕的场景。一部分可能是出于穷实在没有御寒衣物，但是冻死之前，可是会体味到一个极致的热那种错觉，进而会自行脱了衣服，这冰天雪地脱了衣服的场景。这些人就以这种方式冻死在了不知名墙角，或者是一个个破落面庙宇等等地方，整一个惨字了得。
所以，打破这种情况，就是朱棢目前所需要做的最大的事情。而这，需要的就是连绵不间断的粮草，以及那大量的御寒取暖物资。棉布、棉花等等可就是可遇不可求了，不过收购木材，还有运送那些成品出矿的煤球过来取暖之用。此时的财力还是可以胜任的。
朱棢放下了手中的精致的象牙筷子，此时筷子尖尖上那层锃白发亮的包银确是闪的耀眼。他又看向旁边的这个吃饭比自己快多了的家伙说道：
“吃好了？吃好了的话就领人往回的路看看去，按理说陈十八那些个家伙也应该押送粮草到了，你带上一部分人看看是不是路上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尽快把人给咱带过来。不然眼瞧着建昌县的这第一个赈灾点不大好设立阿，抓抓紧了。”
陈四囫囵起身，就拱手抱拳道：
“那职下就去了，出行的时候主子可得将九郎带好了，千万注意安全。”
朱棢挥挥手就示意他快走吧，安全这种问题自己最懂了，不然为什么大部分时间只敢吃军营里的伙食，出行还要这么多的护卫，这种晚上就两眼一抹黑的时代，咱怕死的不明不白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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