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气缭绕，办公室里得上空飘着一些烟雾，底下坐着的是艾宇。
乌黑的眼眸因为烟雾的缘故，像是抹了一层纱布一样，朦胧的让人看不清。一向有些纨绔子弟样子的艾宇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右手抬起，指缝间夹着的是一只正被点燃的烟。
脸上有几分疑惑还有几分对照片上内容的震撼，艾宇从来就没有见过程一这个样子。
哭的跟无家可归的孩子一样，眼眸之中的绝望似乎都要堕落到骨子里了，卷在一起的身体抵御着外界的攻击像是被世界所嫌弃一样。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弱小，孤单，不管是谁看了也会觉得心疼的。自然也包括艾宇。
同为男人，艾宇心里面也是十分清楚的。男人会哭，大概是在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吧。他们不会在人前表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只会在深夜中自己埋葬着自己的眼泪。
第一次艾宇看到程一这副模样觉得想要去安慰一下，艾宇并不想程一那么难过。如此真切的哭泣让艾宇想到自己以前的那个样子。
艾宇在没有遇见莫亦辰之前是一个小混混，不良少年……任何一个与好字相违背的词都可以用在他身上。
他从小是从垃圾堆里长大的，在他有记忆的时候，他就是在那里，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不是还在。没有人好心的愿意收养他，他只能过一个人捡破烂长大，没有家庭的教育，又受了周边小混混的影响，他自然也长成了不良少年。
后来他今天在那条街混出了名，不过出名也只是一个混混而已，对于他们而言，打劫威胁这些事情都是家常便饭。
后来有一天他打劫到一个小女生，那个女生竟然并不怕他。还有一个劲的劝他要从良，说他其实是很善良的，只要改头换面，就一定能有更好的生活的。
艾宇根本就不信，他努力了那么久，也只不过只是一个混混而已。他干嘛要做多余的事，他只不过是想活下来而已，别的都与他无关。
但是后来那个女生，虽然纠缠上了他。而且无论他躲在哪儿，那个女生都有能力把他找到，简直就像是在他身上放了个监视器一样。
艾宇整天被烦的头疼，也就没有心思去打家劫舍。日子过得苦巴巴的，都是那个女生接济他的。
虽然过程并不怎么好，但他们最终也成为了朋友。那个女生就是崽崽，怎么说呢，他们虽然是陌生人，但天生似乎有一种亲和力，吸引了对方。大概是因为他们有同样的命运，都是无父无母的人。
后来他就遇到老大了，才知道崽崽的一切做法都是他所授意的。拯救一个小混混，听起来似乎很可笑，可就是如此，那些善意真实的行为，打动了他，艾宇才会给莫亦辰卖命的。事实证明他也选对了人。
即便是他现在日子过得非常好，什么都不缺，但他永远都会记得，曾经他是如何的饿着肚子，忍受着饥寒交迫，却等不来一个人来救他的感受。那种苦涩与心酸，除了经历过的人，没有人能理解。
看到程一这个样子，他就突然想起了那个时候的自己，也是如此这般的无助。向天祈祷可以等待拯救他的人，可直到最后拯救他的只是他自己，没有人会随随便便的就给你的好意。
都是有故事的人，所以才会明白那些眼泪之后藏着的是怎样的情感。艾宇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看里面的内容，好奇心驱使他，可那一抹心疼就是在阻止他。
人人都有辛酸的苦涩，也许他不应该以这种方式去知道程一的过去，从他本人口中亲口说出来，也许才会有他安慰的机会。
艾宇把照片收拾收拾和U盘放在他的保险箱里，也许以后会有用，但他现在决定放弃不看。至少他现在只是想和程一好好的做兄弟，别的等到了那天再说吧。
保险箱关上门的那一刻，艾宇的心情似乎也被关了进去。这样也好，省点麻烦。
可他万没想到，就在他把这一切都安置好之后。程一竟然来了，就跟踩着点来一样。
“程一，你怎么来了？”艾宇说话的时候还有点心虚，毕竟刚刚经历过心里面的挣扎，现在就要面对本人，不免有些心虚。
“自然是有事情要和你说。”程一的样子看起来很正常，一点儿一点也没有过，哭过的痕迹。
“说吧说吧，不会又有什么事要我做吧？”
程一看着艾宇，“不是，我知道你最近在查我的事情，但我现在并不想让你知道，所以……”
“所以你是想让我把那些查到的东西都消灭掉？”艾宇歪倒在沙发山，“这可不行啊，我花功夫查到的东西，可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毁掉啊！”
“有什么条件？”程一当然了解以艾宇的性格，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让他得手了，也不知道心里面有什么花花肠子，想什么歪主意。
“嗯……”艾宇想了想发现也没有什么，“要不你先欠着，等我什么时候想好了再找你兑现？”
程一点头，“只要不是什么特别过分的事就可以。”
“这个嘛，等到我什么时候想好了再跟你说吧，不然我可不知道什么是过分不过分的事。”
“行，那现在把东西拿过来。”程一想要亲眼看到那些东西被销毁，当然还有别的心思，他想知道，艾宇到底查到了多少，又知道了多少。
艾宇挑眉，“你就这么不相信我？放心，我答应过你一定不会反悔的，我现在什么还都不知道呢，所以你根本也不需要担心。”
虽然是有风险，但程一也相信艾宇根本就无需拿这种事来开玩笑，如果艾宇要是知道了那些事情，就不会如此坦然的面对他了。
“嗯，我相信你，没别的事情了，我就先走了。”既然程一所担心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他就不需要在这个地方多待一会儿了。最近的大工程比较多，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诶？这就走啊，不多待会儿？”
“不用了，最近天埑的事情也比较多，我也不想耽误你的时间。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来找我商量。”程一起身毫不犹豫的就转身离开。
“哎，程一那家伙就是太拼命点了吧！”艾宇趴在桌子上看着程一就这么离开了，心里想着找个时间和程一一起去喝酒好了，说不定还能趁机了解一下，也好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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